陸臻憋著氣不說話,少尉好奇地看著他們,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索性不說話。
諾蘭也慶幸,這少尉不是愛說話的人,大多數軍人都不話嘮,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車子再經過幾個站,人便多了,也開始擁擠了,車廂里全是人,各種吵雜的聲音。
陸臻心中越發煩躁,腦海里閃出很多血腥的念頭,他很想一個手雷把這些人全部都炸死了,這樣世界就清淨多了,他最想的是拿對面的少尉開刀。
諾蘭自然也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他把手機拿出來,挑出幾首歌,讓陸臻听歌,陸臻冷冷地看他一眼,不想接受諾蘭的安排,那少尉心想,這男人真幼稚,明明很煩躁,卻還在鬧脾氣。
諾蘭不由分說,把耳機給他戴上。
他放的是重金屬音樂,果然掩蓋了車廂的吵雜,陸臻的心情也平靜許多。
那少尉問,「他得了什麼病,這麼狂躁?」
諾蘭說,「他有幽暗密集癥,沒辦法,害怕人多,平時都不敢坐電梯。」
少尉恍然大悟,諾蘭說,「我帶他出來,就是想幫他克服,你別見怪。」
這麼完美的解釋,仿佛也說服了少尉。
他揮揮手,表示不介意。
「你真是少校嗎?」
諾蘭不回答,錯開了話題,那少尉有些失望,陸臻冷冷地看諾蘭一眼,在下面踩他一腳,你才有密集癥,你全家都有密集癥。
諾蘭不在意,他一直都很縱容陸臻的小脾氣。
很難得。
陸臻听著音樂,詫異地發現,他可以不用考慮對面的穿軍裝的男人,也不必考慮車廂里的吵雜,他甚至什麼都可以不管,只听音樂就可以。
音樂能讓他放松。
哪怕這麼小的空間里有一名軍人,他也變得沒那麼害怕了。
雖然還是有點小小的排斥。
列車總算到了市中心,下車的人比較多,諾蘭特意牽著陸臻走在最後,等那名軍官走遠,他才牽著陸臻往前走,兩大男人手牽手的,無需宣告,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
陸臻小有掙扎,諾蘭卻一點都不在意,也沒放開,這樣做會讓他安心,車站人來人往,上車下車,自然會有身體摩擦,陸臻每次都條件發射性的想要攻擊別人,都被諾蘭一一化解。
他們從車站出來,簡直就像經歷了一場戰爭。
諾蘭額頭上都出了一層汗,陸臻警惕地看著人群,仿佛這些人手里都有一把槍要把他槍斃,諾蘭牽著他的手,輕聲說道,「都是普通的平民,沒人會要你的命,放輕松。」
「我一點都不緊張。」陸臻繃著臉說,若不是太過僵硬的肢體出賣他的心情,諾蘭或許真會相信他一點都不緊張,只可惜,陸臻僵硬得如木偶一樣。
當然,沒有出手傷人,他覺得非常好。
看來,他還是非常能克制自己。
諾蘭帶陸臻到海邊他們以前去過的那家餐廳吃飯,傍晚夕陽很好,鋪上一層溫暖的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也覺得暖烘烘的,舒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