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場驚天動地的車(振)震即將在車里上演,黑夜中突然炸響幾道刺耳的喇叭聲。舒殢獍「叭叭——叭叭——」
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驚醒了意亂情迷的葉茵。她這才倉皇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竟如此荒唐,險些在車里和席白城……手忙腳亂地推搡,「快、快放開我……」
這緊要關頭被打擾,席白城不爽得很。堅硬如鐵的還直挺挺立著,卻不能發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但他還是松開了葉茵,轉頭後面瞥了眼,發現車里的人竟是景泊。
他的臉色此刻異常難看,慘白慘白的,也不知道是被車燈照得這般恐怖,還是……本身就不爽。
眼中流轉一抹狡黠的寒光,笑容浮現于席白城嘴角,好似故意與他作對似地,泰然迎上他的目光,笑容異常明亮,還略帶著那麼些許挑釁的意味,一貫傲慢,悠然自得。
葉茵只顧著系扣子,沒有察覺與自己插身而過的那輛車子里的人是景泊。
他的目光緊盯著了她許久,才移開,將車開走了。
「你個變態se魔,饑渴yin魔,居然連在車里都se性大發……不要臉!」葉茵邊整理衣服邊罵,他是什麼時候解開她的扣子的?她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更可怕的是,不聲不響地解開了她的內衣扣。
「別生氣,我幫你系上就是了……」他故意作勢去幫她系扣子,立即被她躲開。那眼神,好像他是可怕的洪水猛獸,高聲警告。「別踫我!」
「躲什麼?剛剛不是很主動嗎?」
葉茵雙耳發燙,激動地否認。「我才不主動,是你迷惑我!」
「至少代表我對你有迷惑力,不是嗎?」他輕佻地撫唇,邪惡又充滿you惑性。尤其是瞳孔,驚人地亮,總讓人聯想起埋伏在暗處,隨時準備突擊的野獸。「剛剛,你可是很熱烈地回應我的吻……」
葉茵想否認,可是腦中閃過自己環住他肩膀,回吻他那一幕,又倏然紅了臉。
「怎麼?在回味?」
她惱羞成怒,「回味你個頭啦!王八蛋!」
席白城大笑起來,不僅是浮于面上的笑容,眼底也洋溢著愉悅,心情很是好。「口是心非!」可偏偏他很喜歡她口是心非的模樣,像只被激怒的小貓,可愛得要命。
「跟你多待一秒我都要吐了,懶得和你廢話……」
她想下車,但再次被他叫住,她不耐煩地嚷嚷。「又什麼事?你有完沒完?這麼麻煩!」
「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家?」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更像是通知,她必須搬家。
「我為什麼要搬家?」
「難道你打算結婚後和我分居?」
「如果你同意,我當然很樂意接受!」
他揚唇輕笑,目光熱烈。「那可不行……」吊兒郎當的語調,嗓音低啞磁性,「分居,晚上怎麼做快樂的事?」
「做你個頭!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情獸!」葉茵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就算我們要結婚,也是幾個月之後的事情,我當然先住在這,我交了半年的租金呢!違約是不會退款的!」
「我補償你?」
「切!我才不要你錢債肉償!」
「這一帶治安很糟糕,環境又差。你一個人住在這,我不放心!」
「治安是不算好,但也沒發生什麼事。至于環境,差一點沒關系,之前實習的時候,更差的環境我都試過,一間小房住九個人,連空調都沒有,一到夏天熱得跟沙丁魚罐頭似地,我不照樣挺過來了?現在至少一個人一間房,我已經很知足了!」
見席白城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自己,她擺擺手,「算了!跟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身的大少爺說這個了等于對牛彈琴!總之,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住得很好,不想搬!至于結婚,那等結婚之後再說吧!你給我點自由,ok?」
她以為又是一番口舌之爭,但席白城這次表現得很大度,立刻爽朗地答應,「ok!我尊重你的意願!」
葉茵隔了幾秒才接受這出于尋常的「大度」,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再見!」
席白城下車,從另一邊截住她,在她不解的當口,已經兩步上前將她環入懷中,親吻她的額頭。「晚安!」鼻息間盡是他清爽的男性體香,以及淡淡的霸道。
如蝶翼般溫柔的吻,顫抖著,引來心頭一陣陣顫栗,以及無法抑制的悸動。
對于一向習慣他霸道的葉茵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似乎從提出結婚開始,席白城就有些不一樣了。她說不出哪里不一樣,總之就是一種感覺。她說不上喜不喜歡,但很陌生,陌生的悸動……
忽然就有些害怕,怕自己會因他的溫柔淪陷。
在她心亂如麻之際,席白城已經松開她,見她目光呆滯,輕撫她的臉,揶揄。「怎麼?舍不得我?」
「才、才沒有呢!自戀!」她心慌意亂地否認,「我走了!」轉身,逃上樓,腳步凌亂,心跳快得不像話。
見她落荒而逃的模樣,席白城的笑意更深了,眼神也比之前沉了幾分。獵物落荒而逃,代表她心動了。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她已經開始愛上他了。
女人,他從不用去追,勾勾手指就一大堆蜂擁而至,任他玩弄。頭一遭覺得,征服一個女人的成就感,甚至超過工作上的成就。
但,她的心還沒完完全全屬于他,至少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而他,一定會將那人的影子徹底抹去,讓她臣服于他。
看著她房間的燈亮起來,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斜靠在車上,點了根煙,吞雲吐霧。藍色煙霧背後,那張臉似幻似真,愈發魅惑而神秘。
抽完一根煙,他踩熄煙頭,撥通了一個電話。「買下醫院附近的地皮,三天之內,我要他們全部搬走!」
他懶洋洋地笑了笑,斜掃了眼窗子,坐進車里,疾馳而去。
……
景泊的心情很糟糕。
在見到席白城和葉茵在車里那一幕之後,就郁郁寡歡,心里很不舒服,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上次的事後,葉茵對他比之前更加冷淡,他一直想找機會和她好好談談,向她道歉。于是今天特意提早下班,在樓下等她,但沒想到她是和席白城一起回來。兩人開始只是聊天,舉止稍微有些親昵,令他詫異。
但沒想到後來兩人竟然開始接吻,他以為是席白城強迫她,想去救她,但很快他看到她環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兩人吻得如膠似漆,越來越激烈,竟然就快在車里……
他被兩人接吻的畫面刺痛了眼楮,胸膛里無端如同被巨大的石塊壓住,悶悶地疼,喘息困難。不僅如此,還燒起了一團火,燒得他疼,無端胸悶,感覺非常不舒服,如同有釘子在戳眼楮。
他知道自己該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直接離開,可是就是很不舒服,很惱火。于是,他用力按了幾下喇叭,他們才倉皇分開。
他知道席白城看到了自己,那個男人,一直高傲得像帝王。四目交接間,他眼里還有種挑釁的意味,頗為得意,傲慢得如同整個世界的主宰。
兩輛車擦身而過時,他看到了葉茵,她正緊張地系扣子,雙頰紅得厲害,青絲散亂,媚眼如絲,有一種他不曾見過的嫵媚。清純如她,竟然會有這樣一面?只在席白城面前嗎?
看她之前的態度,他認定她不愛席白城,可以說很討厭他。他請求她去找他時,她也非常委屈,因此他覺得她只是被威脅了,她很可憐。
可她和他在車里激吻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理解。
他一直覺得她清純而矜持,可是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去看待。
一向冷靜的他也不淡定了,心亂如麻。俊秀的臉,籠罩著苦惱的陰霾,神經微微抽痛。
……
回到家後,顧傾城大發雷霆,瘋狂發泄了一通,哭喊著,嚎叫著,將房間內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直至自己精疲力竭,眼淚流干了,才麻木地打開門,對門外心急如焚的女佣淡漠道︰「收拾干淨!」
「大小姐……」
顧傾城木然離開了。
女佣看著滿地狼藉,慌了神。大小姐的性格一直很好,對佣人也很親和,從來不發脾氣。這似乎是她第一次這麼狂怒,不,印象之中還有過一次……
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她隱約記得,那天席先生帶著未婚妻過來宣布婚事,之後小姐就發怒了,但她不確定兩件事是否有關。
顧隱蓮心情也很差,狂飆車發泄了一通後回到家,佣人立即快步迎了上來。「小少爺、小少爺,大事不好了!」
「擦!閉嘴!老子耳朵都被你吵聾了!」顧隱蓮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什麼事?」
「大小姐不知怎麼了,回來大鬧了一通……」
「我姐?」她怎麼可能會發脾氣?顧隱蓮意識到一定發生了大事,很是擔心。「她現在在哪?」
「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