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安慕辰的父母已經到了,正在和安琦的母親以及老太太說安琦婚禮的事.
譚桂英先是看見了兒子,不禁喜上臉龐,剛要問兒子,卻又看見了兒子身後的夏雪,臉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
安琦的母親也很意外,不知道怎麼這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安家。
安慕辰見母親在,把自己的手伸到背後,意思是讓夏雪抓住他的手,夏雪猶豫了下,還是將手放在他的手中。他滿意地捏了下她的指尖,和他一起走進客廳。
他向長輩們問好,便和夏雪坐在母親眾人側面的沙發上。
「媽,您剛過來嗎?我爸呢?」他問。
譚桂英顯然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安琦母親看妯娌這樣子,就猜出眼前人是夏雪了,卻不好說什麼,只說「我去廚房看看晚飯做好了沒」。
客廳里就剩下老太太、譚桂英和安慕辰、夏雪四人。
「英子,今天是我叫你們過來和兩個孩子見面的。我知道,你是不會讓辰兒帶著小雪進家門的。今天,大家坐在這里,好好談談。」老太太道。
譚桂英看了夏雪一眼,問婆婆道︰「媽,您是站在他們那一邊嗎?」
「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麼這一邊那一邊的?」老太太微笑著說。
「媽,我不會接受她嫁進來。」譚桂英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固執?」老太太道。
「媽,我們是不會改變決定的,請您」安慕辰道。
夏雪不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自己該怎麼做,只好坐在安慕辰身邊沉默,可是,她感覺到譚桂英根本不看她,好像她不存在。
「我知道,你已經通知過我們了。」譚桂英現在很生氣,所以,不再顧及兒子如何反應。
就在這時,安琦母親過來跟婆婆說「晚飯好了,我去樓上叫爸爸和大哥他們」。其實,她也感覺到了客廳里緊張的空氣,就趁著局面不能控制之前趕緊緩和一下。說完,安琦母親便上樓去了。
客廳里,沉默無聲;而書房里,自從兒子媳婦一進門,老爺子就把安振華叫到樓上的書房去了,父子倆關上門,談起那件重要的事。而安琦母親敲門的時候,書房里也是一片寂靜。
晚飯好了,安家老夫妻、長子一家以及次子夫妻全都坐在一樓的餐廳里。
「小雪,你嘗嘗這菜的口味喜不喜歡?等會兒啊,把你喜歡的菜式告訴小張,下次你來的時候給你做。」安女乃女乃對夏雪說。
老太太不理會兒媳婦,卻這樣對待夏雪,這讓兒子媳婦們都有些怪怪的感覺。
譚桂英坐在自己的位置,卻是根本動不了筷子。婆婆此舉,又讓她無地自容。
安振華見夏雪在,主動問她「在哪里工作啊」「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之類的話,夏雪一一認真回答,似乎已經忘記了四年前的事。
眾人聊著吃著,只有譚桂英心里不快,還有夏雪坐在那里尷尬。
夏雪覺得,譚桂英的視線其實一直在她的身上,當安慕辰給她夾菜的時候,她就感覺到譚桂英那犀利的眼神,那眼神讓她害怕。
吃飯途中,女乃女乃突然起身上樓去了。等她再次入座的時候,就把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夏雪面前,夏雪不解,疑惑地望著女乃女乃。
「你打開看看!」女乃女乃露出慈祥的笑。
夏雪便依言打開,盒子里是一副翡翠手鐲,那略帶鵝黃色的光澤直逼人眼。
「孩子,這是女乃女乃給你的!戴上給女乃女乃瞧瞧!」女乃女乃笑著說。
在座的兩位兒媳婦都睜大了眼,她們都知道,這是婆婆珍藏多年的一副手鐲,誰都不給。大家問起來的時候,老太太就說是給未來的孫媳婦留著的。此時
「媽」譚桂英說出了自己嫁進安家三十多年來唯一的一句不敬之語。
「請您不要這樣多此一舉,好嗎?」譚桂英道。
老太太不語,瞥了兒媳婦一眼,說道︰「怎麼,我給我孫媳婦給見面禮還要你批準嗎?」
「媽,您能不能顧及一下我和振華的感受?」譚桂英道。
老太太不說話,看著兒媳婦。
今天特意把兒子媳婦叫過來,就是要讓他們和孫子孫媳婦攤牌,如果不把橫亙在他們兩代人之間的憂慮解決了,即便是安慕辰他們結婚了,日子也過不下去。
因此,面對兒媳婦史無前例的沖撞,老太太反倒是不生氣,只是端坐著,看著這一幕。
「媽,辰兒是我和振華的兒子,他結婚,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有意見?為什麼我們為他考慮了,你們大家就要聯合起來針對我們兩個?我們是為了自己嗎?我們只不過是希望辰兒能娶一個和他相配的、在事業上可以協助他的女孩子做妻子,難道,我們這樣也錯了嗎?」譚桂英很激動,視線在公婆以及兒子和夏雪的身上游走。
安振華握住了妻子的手,意思是讓她不要再說了。
「振華,你別攔我,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要把話說清楚!」譚桂英將自己的手從丈夫的手中抽出來,說道。
「爸、媽,你們要怎麼做,我們做晚輩的沒權利左右,可是,我們選兒媳婦,也請你們給我們適當的理解。」譚桂英對公婆說。
「我知道,這些話,你要是不說,心里不痛快,你就說吧!」老爺子道。
「夏雪,」譚桂英盯著夏雪,「你爸爸對我們家有恩,我們也一直都很感激。可是,我們不能為了感恩就把自己兒子的前途毀了。我知道,過去,我對你做了一些過分的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做?你覺得我們兩個人自私、無情,這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你和辰兒的將來。你嫁給他,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你能在他的事業上助他嗎?不能。你什麼都做不到。那麼,我想問你,既然你什麼都不能給他,你還有什麼資格和他在一起?」
夏雪被說中要害了,低頭不語。她沒有力量和資本為自己辯解,因為,譚桂英針對她,理由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