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一震,愕然回頭,就看到那個站在陽光下的女子。舒駑襻
女子一襲潔白的中衣,不染縴塵,愈發襯得勝雪的肌膚蒼白透明,滿頭青絲也沒有梳任何發髻,只被一根天藍色的發帶隨隨束著,松松垮垮,略顯凌亂,臉上也未施一絲粉黛,她就站在台階下看著他,靜靜地看著他,毫無一絲血色的唇瓣輕輕抿著。
那樣子……那虛弱的樣子,就像被大石碾過的紙女圭女圭,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
張安眸光微閃,輕輕擰了眉心,回頭睇了一眼廳堂里面,才轉過來,對著她略一頷首,「王妃!」
蘇月凝著他,沒有忽略他眸底那一剎那的慌亂,她沒有吭聲,只抬步緩緩拾階而上。
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王妃有何吩咐?」張安眼簾低垂,恭敬道。
謙遜的語氣中,蘇月捕捉到一絲緊繃,她朝他伸出手,微微一笑,「既然四爺不稀罕,那便還給我吧!」
「什麼?」張安抬起眉眼,似是听不懂她說的話。
「狐膽!」蘇月也不想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
「狐膽?」張安一臉愕然,就好像從未听說過此事一般,「什麼狐膽?」
蘇月一懵,有些反應不過來。
「崖狐的膽,那夜我給你的。」
張安怔了怔,微微一笑,「王妃記錯了吧,我從未收到過王妃給的什麼膽。」
怎麼會?
蘇月徹底愣住。
這時,有下人過來找張安,張安對著蘇月一鞠,「如果王妃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進去了,我看王妃身子重創未愈,還是回去歇著的好!」
他說完,也未等蘇月反應,就轉身入了廳堂。
廳堂內熱鬧喧天,門外,蘇月怔怔失神。
是的,那夜,在聰山,她昏迷之前,撞上的那人就是張安。
雖然當時她意識淺薄,但是,她敢確定,她絕對沒有認錯人。
在四王府,除了商慕寒,她打交道最多的人,便是張安,前段時間,還跟他一起去打理過各個銀莊,她了解他,他對商慕寒絕對忠心耿耿。
所以,她才放心地將崖狐膽給了他,讓他去救商慕寒。
可是,為何他現在卻是一幅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即使商慕寒沒有吃她的狐膽,他也沒有必要否認這件事啊!
而且印象中,張安不是那種人。
到底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哪里不對?
她忽然覺得,好像有張網將她緊緊地罩住,而她在網中找不到一絲方向。
這時,廳內傳來禮儀官洪亮的聲音,「夫妻對拜!」
身後,幾個晚到的賓客急急而來。
蘇月尚在那刺耳的四字中沒有回神,背上驀地一重,杵在門口的她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被那幾人擠進了廳中。
那正是商慕寒躬身、蘇陽躬身,雙雙對拜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