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鳴…….
血光……
到處都是殷紅一片,觸目驚心!
蘇月倏地睜開眼楮。
入眼是白色的帷帳、陳舊的木椽,房內只有簡單的桌椅和一些簡陋的生活物件騏。
蘇月撫著額坐起來,倒吸了口冷氣,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
頭依舊是昏昏沉沉的,撕裂一般的疼,胸口肋骨那里也疼,眸子一緊,她突然驚呼,「商慕炎!」
這是哪兒娣?
她怎麼會在這里?
她記得商慕炎背著她趕路,她記得有追兵追上來,打斗、血光,刀光劍影……
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商慕炎受了傷,腿上、背上……那他現在人呢?
許是听到她的驚呼,門口傳來動靜,有人打簾而入。
是個皮膚稍顯黝黑的年輕女子。
「姑娘,你總算醒了!你都昏睡了三日了!」
那女子面露驚喜,松了口氣似的走了過來。
蘇月怔了怔。
她都昏迷了三日了嗎?
那……商慕炎?
「那商……不是,和我一起的那個男人呢,他怎麼樣了!」
殷紅的血……
他流了那麼多的血!
怎麼辦?
見她眸光急切,年輕女子掩唇一笑。
蘇月蹙眉,笑?
笑是什麼意思?
「姑娘莫急,你相公已經醒了,我家相公找了村里的大夫看過了,雖然傷勢過重,不過所幸並沒有傷到筋骨,只是失血過多,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我相公?」
蘇月怔了怔,她指的是商慕炎?
失血過多但是沒有大礙,指的應該就是商慕炎了!
看來,這個女人誤會了。
不過不管怎樣,還好,他沒有事兒,人沒事就好!
蘇月總算是松了一口!
年輕女子笑道︰「是啊,你相公都告訴我們了,真是命運多舛啊,私奔的路上遇上了土匪,好在有驚無險!」
相公?
私奔?
這廝,可真會編故事!
蘇月一口氣沒上來,猛地咳嗽了起來。
正咳著,門簾一動,商慕炎瘸著一只腳走了進來,一襲粗布藍衫,臉色略顯蒼白。
看見她醒過來了,男人眸子一亮,也顧不上傷腳,疾步走了過來,目光殷殷地落在她的臉上,「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蘇月發現,皇室的男人就是皇室的男人,即使,粗衣、憔悴、還瘸腿,卻依舊難掩那與生俱來的行尊帶貴的氣質。
許是走得急了,蘇月看見他額上聚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原本還想質問他私奔的事,見他這般,一肚子的氣頓時也消弭了不少!
「我沒事,商慕炎,你怎麼樣?」她垂眸看向他的腿,又擔憂地拉過他的手臂,將他轉過身,想看看他的背。
他的大掌便順手裹了她的手在掌心,微微一笑,「本……我也沒事……對了,睡了那麼久,娘子,餓了吧?」
一邊說,他一邊轉身走到桌案邊,端起桌上的一個瓷碗又走回到她面前。
蘇月听到這個稱呼,只覺得渾身肉緊,可那廝竟似乎叫得非常順口,本想數落他幾句,可看到有外人在場,她便也只得作罷,暗暗咬了咬牙,「肚子確實是餓了。」
商慕炎勾唇一笑,也沒說什麼,就低垂下眉眼,白璧縴長的手指執起瓷勺略略攪動瓷碗里的小米粥,末了,又舀起一勺,送到她的唇邊。
她怔了怔,沒有立即接。
「還是我自己來吧!」她不是嬌矜的女人。
男人卻是伸手,將她探過來拿瓷碗的手輕輕拍落。
「一般人還沒有這福氣!」他眼梢輕揚,睇了她一眼。
年輕女子便站在旁邊捂著唇笑。
蘇月臉上一熱,只覺得窘迫,便也不好再堅持,微微張了嘴,他便將一小勺米粥送入她的口中。
「我可真羨慕你,你相公不止每日守著你,還每日為你上藥換衣服,我說我來吧,他還不想假手于人……有夫如此,你當是別無所求了!」
上藥換洗衣服?
蘇月一口粥梗在喉嚨,差點噴了出來,勉強咽下去,她這才低頭看自己的衣服。
果然……
很干淨簡單的衣服……粗布粗衫,不是她之前穿的那件了。
「這幾日麻煩你們了,你休息吧!」商慕炎見蘇月面有慍色,便轉眸對那年輕女子道。
女子自是通透明白,笑道︰「好,我們就在旁邊那屋子,有事喊一聲便行!」
「嗯,多謝!」商慕炎微勾了唇角,略略頷首,蘇月亦是對著她感激地點了點頭。
女子朝兩人曖.昧一笑,便轉身走了出去,還體貼的幫他們帶上了門。
「商慕炎,我們幾時是夫妻?幾時還是私奔了的?」蘇月將碗往腿上一擱,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就想到這個了,月兌口而出,不好改!」男人聳聳肩,眉眼彎彎,笑得一臉無辜。
蘇月更是氣惱更甚,就瞪著他,無語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商慕炎卻並不以為意,依舊眸光熠熠,唇角勾起,攪了攪米粥,又舀起一勺遞過來,「還有一件事要說,這地方小,一共就兩間屋子,所以……那主人夫妻住一間,我們……」
蘇月別過頭,根本沒了胃口。
商慕炎這廝……
說了是夫妻還不止,竟然還給她換了藥!
她的傷在胸口,他幫她換藥,那豈不是
想想就覺得氣結。
「商慕炎,我們把話說清楚!」蘇月轉過頭,看著他,一本正經道。
男人微微怔了怔,挑眉,笑道︰「什麼?」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錯,我打心底尊重你、感激你!日後,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報答你!但是,有些原則問題必須說清楚,為了掩人耳目,你說我們是夫妻也行,說我們是私奔的也無所謂,這些不過是一些表面的東西,我也不在乎。」
既然景帝如此想置她于死地,沒有找到她的尸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也一定會在附近尋找,甚至會找到這個村子!
商慕炎說他倆是私奔的夫妻,這樣一方面可以掩人耳目,一方面這對夫妻也可為他們保密。
這些都無可厚非。
「但是,像……」
蘇月頓了頓,抿唇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像給我換藥、換衣服這些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畢竟男女有別,你說呢?」
商慕炎微微一震,手中瓷勺收回放進碗中,輕輕垂了眉眼,蘇月以為他又要油腔滑調跟她扯上一番,出乎意料的,沒有!他很安靜地默了默,片刻,才緩緩抬眼,淡笑著看向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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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桌案上的麻油燈被點亮,耀得一室暖暖的橘黃色。
蘇月學著電視劇里梁山伯與祝英台里的樣子,在床中間擺了一碗水。
畢竟,除了這個,她也再無其他辦法。
見她這樣,商慕炎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至于嗎?我們又不是沒有同居一室過?」
蘇月一震,「我們幾時同居一室過?」
商慕炎眸光微閃,想了想,黑眸一亮,道︰「六扇門啊,你我只隔幾根木柱,那東西形同虛設,還不是像同居一室一般。」
原來是說六扇門大牢。
蘇月笑笑,伸手指了指那碗水,「那你就將它當做是木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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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村子里相當寒冷,地上無法睡,那些桌椅也相當陳舊,輕輕坐下都像快要散架了一樣,更別說躺上去了。
蘇月嘆了口氣,卻見商慕炎已經在床榻上躺了下來,枕著手臂,慵懶邪魅地看著她,一雙黑如濯石的眸子晶亮晶亮。
那樣子,那樣子……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目。
她臉皮一熱,將視線掠開,垂了眉眼,走過去,從他身上跨過,在清水的另一邊躺了下去,面對著牆壁而睡。
男人倒也沒有為難她什麼,也沒有說話。
夜很靜,偶爾有幾聲低低的蟲鳴聲。
蘇月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想來是她這三日睡得太多的緣故。
空氣中一襲淺淡的松柏香縈繞,她微微煩躁,想刻意去忽略這抹熟悉的氣息帶給自己的紊亂,刻意讓自己去想別的事情。
可是,根本無用。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越是想忽略,越是被放大。
她忽然覺得似乎整間屋子都是那個男人的氣息味道,心頭煩躁更甚,她剛準備起身,驀地一陣響動從隔壁屋里傳來。
是女人的嬌.喘,一聲一聲,響在靜謐的夜里,異常清晰。
「疼啊,你輕點……」女人喘息連連。
蘇月渾身一震,自是知道隔壁在上演著什麼,頓時,兩頰一熱,僵硬著身子,大氣不敢出,動也不敢動。
「你夾得太緊了,乖,將腿打開,放松一點,我這才進去一小截呢……」男人黯啞低沉的聲音。
「誰讓你那麼猴急?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嘛!」
「那我等等再進去,把嘴巴給我!」
接著就是唇舌相廝的聲音、吸.吮親吻的聲音,動靜也是大得驚人。
蘇月蹙了蹙眉,這農村的屋子隔音效果真是差到了極點,有牆跟沒有牆一點區別都沒有,就像兩人就在她的屋子里表演一番。
背後那人不知有沒有听到,悄無聲息的,他應該睡著了吧?
她不敢動,不敢翻身,不敢回頭看。
深呼吸,她不住地催眠自己,睡著吧,睡了吧。
「準備好了沒,我進去了,你看,都出了那麼多的水,應該不會痛了吧,又不是第一次……」
下一瞬,
女人尖叫的聲音,男人悶哼的聲音。
蘇月甚至還清晰地听到了男人猛地撞擊的聲音。
瘋了!
蘇月驀地抬手閉捂了自己的耳朵,翻了個身,妄想避開那聲音。
卻不料,驀地撞道了一雙炙熱的黑眸中。
啊!
蘇月呼吸一滯。
他……還沒睡!
商慕炎眸光微閃︰「睡不著?」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暗啞,響在靜謐的夜里,顯得尤為曖.昧。
而且,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她覺得他問‘睡不著’那口氣,那微微上揚的尾音,明顯帶著一絲興味和深意。
她更是尷尬至極,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這時,隔壁似乎也進入了實質性的酣戰階段,女人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男人粗聲喘息,悶哼低語。
撞擊的聲音也很明顯,甚至還能听到水聲連連。
天!
蘇月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太吵了是嗎?」
商慕炎勾唇,桃花眼微微眯起。
距離太近,她甚至覺得他的呼吸都那般炙熱,噴薄在她的臉上,撩起絲絲潮.熱。
心中暗罵一聲,她驀地翻身坐起來,拉過中衣披在身上,起身,準備從商慕炎身上邁過去。
這個時候,她還是出去透一口氣吧。
卻不料,不知怎的腳下一滑,她驚呼一聲,想穩住,卻還是整個身子跌倒下來,且,好巧不巧的是,不偏不倚的坐在了商慕炎的身上。
搭在肩頭的中衣自是早已滑落在地,而原本不太合身的寢衣,由于自己滑倒的動作,松垮的領口被扯到一邊,露出一大片瑩白的肌膚和半截香肩。
那姿勢……
蘇月呆住了,臉都紅到了脖子跟!
為什麼不偏不倚的……偏偏……坐到了那里!
商慕炎胸口急促的收縮,牆那頭女子的尖叫聲一聲比一聲響亮。
「啊啊啊~~~」
撞擊聲也越來越響,越來越快……
「你壓著它了!」商慕炎笑著,鳳眸中眸色漸深、炙暗不明。
它?
蘇月怔了怔,這才感覺到臀下面的那東西,明顯——在膨脹。
炙熱、堅硬。
她大駭,尖叫著彈跳起來,中衣也顧不上拾撿,倉皇從床上跳下來,鞋子也來不及穿,就拉開.房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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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一出來就後悔了。
因為原本就春寒料峭,而且,村莊的夜更靜更冷,她只著一件單薄的寢衣,她還赤著足,連鞋襪都沒有穿。
可是,這個時候回去?
也不知道隔壁的那一對結束了沒有?
然後,剛才,自己還……
兩頰滾燙,她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樹下坐了下來,環抱著胳膊,將一雙腳抬起來,不然,地面不僅冷硬冰涼,也不比王府的玉石地面,都是沙子小石頭,磕得腳板痛。
一陣夜風吹過來,透體而過,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驀地,肩上一熱,有溫熱的大手將衣服裹在她的身上。
她一震,回頭,就看到商慕炎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身上的傷還未痊愈,小心又著涼。」
邊說,男人邊拾步走到她的前面,將她的領口的掖好,溫熱的手指若有似無地觸踫到她的下顎。
蘇月心尖一抖,又想起方才在屋里發生的一幕,頓時,小臉紅了個通透。
所幸,夜很黑,院子里沒有燈,他應該看不到。
但是,她還是看到黑暗中,男人的眸子瀲灩璀璨、流光盈動,「回屋吧,夜里涼!」他說。
她沒有吭聲。
他又說,「他們應該完了。」
于是,蘇月的臉又開始燙起來。
這話,這話說得……
一時窘迫得不行,驟然,身子一輕,男人已傾身將她打橫抱起,她驚呼一聲,本能地伸手抓緊他的衣衫,來維持驟然失去的平衡。
「不穿鞋子就往外跑,你這個女人真是笨得可以!」
男人略帶責怪的聲音響起頭頂,蘇月卻是听得心中一暖。
夜很靜,男人的懷抱很暖,他抱著她走得一瘸一瘸。
或許是夜色太撩人,或許是他的話語太感人,又或許是她真的貪戀那一絲溫暖,她竟情不自禁地將腦袋往他的懷里靠了靠。
很普通、很隨意、很尋常的一個動作。
那一刻,有個人,卻是心頭狂跳、欣喜若狂。
「商慕炎……」
「嗯?」
「你是不是從六扇門越獄出來的?」
「不是!如煙平安無事,本王自是就洗清了嫌疑。」雖然,他越獄而出的時候,如煙還沒有出來,不過,他也不管了。
「那你怎麼知道景帝要殺我?又怎麼知道我走的是哪條山道?」
「父皇身邊有本王的眼線。」
蘇月一怔,抬眸看向他。
他又連忙解釋,「本王沒有什麼目的,很多王爺都在父皇身邊安插眼線,本王也不過是自保……」
「不用解釋!」蘇月笑著將他的話打斷,「知道嗎?商慕炎,我喜歡你的誠實。」
的確,出于這樣那樣的目的,很多王爺都會在景帝的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但是,如此直白地將這件事講出來的人,或許只有他。
商慕炎怔了怔,不意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垂眸凝著女子清澈的水瞳,眉心幾不可查地一攏,他抬眸,將視線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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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竟是下起雨來,春雨綿綿,如霧如煙。
蘇月倚窗而立,靜靜看著外面雨幕成簾,白茫茫的一片,雨珠打在屋檐上發出 里啪啦清脆的聲響,時緩時急,時高時低。
「想什麼呢,如此入神?」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月一怔,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她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過身,走到桌案邊上,打開藥箱,「方才二妮說,村里的方郎中去鎮上給人看病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讓今日換藥的事自己解決。你坐到凳子上,或者坐到床上去,我幫你換藥。」
「好啊,求之不得!」
商慕炎眉眼一彎,薄薄的唇邊輕勾著一抹淺笑,攝人心魄,他不徐不疾地走到床榻邊坐下。
朝她招手,「過來!」
又是霸道、不容人拒絕的口氣,那一刻,蘇月又想到了另一個人。
一樣的德行!
她也懶得理會,拿了藥和繃帶,就走了過去,將手中東西放在床邊,她蹲,剛準備挽起男人的褲管,腕,卻是驀地被人抓住。
蘇月一震,不明所以,「怎麼了?」
商慕寒眸光微閃。
他差點忘了,他的腳上可是舊傷新傷,他如何能讓這個女人看?
絕對不能!
「腳上的藥等會兒本王自己換,你就替本王將背上的藥換一換。」
「沒關系的,我幫你換……」
「本王說了自己換就自己換!」商慕炎有些不耐和薄怒。
蘇月怔了怔,她給他換藥,他還這種態度,便沒好氣地道︰「自己換就自己換,本姑娘還落得輕松。」
這是第一次蘇月給他換藥,也是第一次這樣清楚地看他的傷口。
那夜只模索著感覺給他包扎,她沒有想到竟是這般嚴重。
一個血洞,很深,皮肉外翻,顯然,當時的那枚羽箭入肉深深地射入了他的身體。
而他竟然將自己這樣拔了出來,還背著她走了那麼遠,還跟追兵打斗。
他是鐵打的嗎?
蘇月頓時紅了眼眶,顫抖著手,將藥粉均勻地撒在他的傷口上,藥粉粘上傷口的那一瞬,她看到男人身子微微一僵,她知道,那是因為痛!
輕輕咬著下唇,她又小心翼翼地將繃帶給他包扎起來。
此時,他是赤.果著上身。
繃帶得繞著他的胸口整個一圈繞起來,他的背厚實、他的胸膛寬闊結實,她一只手根本不夠,必須兩只手交替接繃帶,才可以將他整個圈住一圈。
兩人靠得很近,一圈一圈,蘇乎有些吃力得臉都幾乎貼到了他的背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蘇月眸光四下亂飄,盡量讓自己不去看男人赤.果的上身和琥珀色的肌膚,以及結實冷硬的線條。
好不容易將藥換好,蘇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走到他面前,順手拿起他的衣衫給他披上。
他坐著,她站著,她俯身之時,滿頭墨發瀉肩而下,拂落在他的胸前,刷過他的肌膚。
胸口的肌膚上傳來一陣微癢,商慕炎瞳孔稍稍一斂,鳳眸微眯,望定傾身在面前的女人。
與此同時,蘇月亦是驀地抬眸。
四目相撞,視線交纏。
驟然,商慕炎抬手,將那垂落在胸前的萬千發絲輕輕捋于蘇月腦後,那般自然流暢。
蘇月又是一怔,如此親呢的動作……
心跳驟停,她兩頰發熱,猛地意識到什麼,連忙直起腰身、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可男人卻是忽然順勢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面前一拉,重重吻上她的唇。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突然得讓人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蘇月一震,愕然睜大眸子,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放大的俊顏,僵硬著身子,忘了動,也忘了反應。男人的吻霸道、熱烈、瘋狂,他緊緊扣住她,吸.吮索要著她的味道,似是渴望了很久,又似是壓抑了很久。
那噴薄出來的佔有.欲毫不掩飾。
蘇月大驚,猛然反應過來,掙扎。
他卻並沒有打算放開,反而大手一按,將她的頭壓得更低,吸.吮、擠壓、揉.捻……
蘇月從沒有見過商慕炎這樣,也從未被他這樣對待過,心中早已又慌又亂,特別是,當他靈巧的舌強行侵入她口中的時候,她更是驚懼不堪起來。
因為,這個場景、這抹氣息、這份霸道、甚至這種……羞辱,讓她想起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傷她至深的男人!
忽然,她不再掙扎,也不再反抗,就被動地承接著他的吻,承接著他貪戀地需索著她的美好。
緩緩閉上眼,淚水,奪眶而出。
咸濕的淚水流進兩人的嘴里,男人一顫,將她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