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送你黑風山時,說過,只想與你交個朋友,現在朋友重逢,我送點禮物,很正常嘛!」銀梟大大咧咧地走到千羽寒的對面,竟然用將憐嗇給頂了出去,然後佔了憐嗇的位置坐了下來。
憐嗇被奕絕弄個措手不及,身體重重地摔到地上,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一雙杏眼瞪著奕絕,不過看在千羽寒的份上又忍了下來,心里月復誹道︰什麼一代梟雄,這人分明是活月兌月兌的痞子!
奕絕也懶得理會憐嗇什麼眼光,讓伙計拿來一副新的碗筷,兩個新杯,倒下兩杯紅顏醉,一杯放到千羽寒的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又自覺地朝千羽寒的杯上踫了踫,仰頭一口喝光。
上次千羽寒只見識到這紅顏醉的味絕與色絕,此次,她端起杯子,也仰頭一口喝光。初時,喉嚨滑過一種溫熱,暖暖地燙貼著喉嚨,繼而喉嚨間便升騰起一股子清涼,那股清涼慢慢地從喉嚨間擴散開去,延伸上四肢百骸,讓她全身都有種舒暢感。腦中不禁浮起一幅畫面︰
她坐在山間的一塊大石頭上,山上的清泉汩汩地流著,水淌過潔白的鵝卵石,流到她的腳邊,她忍不住月兌去了鞋子,光著腳泡進水里。清冽的泉水帶給她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這時,耳邊響起了叮咚的琴聲,與山泉的聲音互相呼應。她抬起頭,看見涼亭之上一個如謫仙般的男子正在焚香撫琴,含情脈脈地望著她,那張臉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悉。
「絕!」千羽寒忍不住呼叫出聲,一雙眸子如炬掃視著整個包廂,只看見一團銀色發光體,被恰好透進的陽光照耀得銀光閃閃。
「傳說中,喝了紅顏醉,會愛上釀酒者!看來,所言不虛啊!」銀梟把玩著玉酒杯,聲音空靈得如來自外太空。
千羽寒沒有回話,滿飲了一杯,銀梟又立即為她倒上一杯,腦海里滿滿是奕絕的身影,她的思念比這紅顏醉還要濃烈上十倍。
「看你的樣子,似乎真的愛上了釀酒之人,要不要我為你引薦一下?」滿室的酒香中,銀梟突然湊近千羽寒,語氣不無調侃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此刻心中所想之人就是釀酒之人?」千羽寒的目光略有些迷蒙,雖然她人未醉,但一雙眼楮卻似乎染上了醉意,煙雨朦朧的,如詩如畫。看得銀梟的心里一陣蕩漾,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將千羽寒抱在懷里,好好地一翻。
「你又不清楚釀酒之人是誰,怎麼知道他不是你心中之人?」銀梟似在跟千羽寒打著佛偈,但千羽寒此刻的心思全然在奕絕的身上,本來敏感的心卻沒有對銀梟的話多作思考。只是銀梟湊得太近她了,反而被他身上那股濃濃的龍涎香嗆得不停地打噴嚏,有些惱怒地一把奪過整壇紅顏醉,一腳踢向桌腿,連人帶椅後退了數步,仰頭將一壇紅顏醉喝了個精光。
酒入愁腸愁更愁,此刻千羽寒喝下去的是酒,涌上來的卻是相思愁。本來她的酒量極好,可此刻她卻有些昏昏欲醉,雖然包廂里側也有臥榻供客人休息,就是供有些喝多的客人休息的,但她可不想在銀梟面前失禮,便招手憐嗇和憐薇扶著她離開。
「我還沒吃飽呢,你不陪我啦?」銀梟在後面朝她們喊,回應他的是憐嗇和憐薇回頭狠狠一瞪眼。
主僕三人離開醉仙樓,來到馬車前時,憐嗇和憐薇一扭頭,突然看見兩個可疑的身影在客棧走廊里一閃而過。
「小心點!」憐嗇小聲對憐薇說道,她們陪著千羽寒一路走來,遇到的危險迫害無數,早就養成了警惕的性子。姐妹兩人護著千羽寒上了馬車,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直到回到無憂王府。
其實憐嗇和憐薇在醉仙樓遇到的兩個可疑人影正是冥紅和冥河,他們兄弟也想憐嗇和憐薇,但是奕絕不準他們出現,免得暴露了奕絕的身份。
「王爺真是的,明明想王妃想得要死,明明人回來了,就別藏著躲著嘛,害得我們兄弟兩人也跟著飽受相思之苦。」冥河憤憤不平地埋怨著。
「可不就是嘛,還以銀梟的身份與王妃玩貓捉老鼠的游戲,真是幼稚。是不是愛情會讓人變傻啊,咱爺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都變成了傻子了!」冥紅的臉上一派迷惑。
「你們說誰傻啊?」冷不防奕絕的聲音從冥紅冥河兄弟倆後面傳來,嚇得他們一激靈,趕緊陪著笑臉賣乖。
「走,去無憂王府!」奕絕敲了冥紅冥河一記,轉身便走。
「爺,您終于打算回去與王妃相認啦?」冥紅冥河兄弟倆異口同聲地說,樂得差點蹦起來。
「不是,是去送禮!」奕絕毫不客氣地打斷冥紅冥河兄弟倆的美好臆想。
「爺……」冥紅冥河兩人立即像泄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來。
千羽寒回到鳳凰院,一覺睡到申時時分,當她醒來的時候,轉出屏風外時,一眼便看見紅木圓桌上擺放著兩壇紅顏醉。
憐嗇和憐薇告訴她,這是銀梟親自送來的。
紅顏醉,據說釀酒者一年才釀三壇,可今天她全得到了。在別人眼里值千金的紅顏醉,在銀梟這里卻像冰糠葫蘆一樣,隨手便可弄來,難道……
千羽寒眯著眼想了想,難道這釀酒之人是銀梟?這銀梟本來就是個傳奇人物,沒人清楚他背後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也沒人清楚他的能力有多大,如果說這紅顏醉是他所釀,真是不足為奇,可是傳說卻說釀酒者是位王爺……或者傳言總有許多不實之處吧。
既然有人送好酒上門,她不要白不要,反正她也沒說過要付銀子或者報答之非的承諾。
「收起來,等王爺回來了,一起喝。」千羽寒淡淡地說道,她堅信奕絕一定會回來的,若是他敢不回來,她就會下地府將他給搶回來。
「是,王妃。」憐嗇和憐薇兩人應了聲,各自抱著一壇紅顏醉轉身走向另一側的酒架,將酒放了上去。
接著,憐嗇去給千羽寒傳晚膳,憐薇去給千羽寒打水進來洗漱。千羽寒用過晚膳後,便開始計劃開分店的事情。光華軒雖然剛開張三個月,但是所賺的銀子已足夠另開一間分店了,她將預算算好,詳細記錄下來,明天再交給歐陽俊杰。
但是,酉時時分,她卻收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鳳中心街2路整排綢緞鋪子皆被人收購了。
這意味著她先前看中的那間鋪子也被人家收購了去,這件事情發生得這麼巧,讓她不得不懷疑對方是沖著她來的。這一夜,千羽寒雖然不至于過于擔憂,但也被這件事堵得略微有些煩躁。直至第二天午時,她還是依約到了醉仙樓,要了最好的包間,沏上一壺上等的御前龍井,靜候客人。
包廂的門被準時敲響,千羽寒很是淡定,但是憐嗇和憐薇就顯得雀躍,憐嗇趕緊起身去開門,出現在她們主僕三人眼前的是一團銀色發光體。
「今天我們王妃在等客人,恕不接待你!」憐嗇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憐薇也趕緊上前助憐嗇。
「請他進來吧!」千羽寒淡淡地開口,能在一夜之間如數收購了鳳中心街2路的綢緞莊的,除了銀梟還能有誰?只是千羽寒不知道銀梟的用意何在。
憐嗇和憐薇略微不悅地讓開身體,銀梟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坐在千羽寒的對面,雖然看不清他面具後面的表情,但卻從他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是極好的。
千羽寒沒有理會銀梟,只自顧地喝著茶。
「你不僅聰明,耐性還相當不錯!」銀梟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贊賞。
「其實我也很好奇,你近來頻頻出現在我面前的目的。」千羽寒抬眸,一雙烏黑的眸子閃著銳利的光芒,仿佛可以看穿銀梟的心。她可不會認為銀梟是吃飽沒事做,專門跑來她面前跟她套近乎的。他管理南方那麼大的產業,應該日理萬機才對,也不似如此無聊之人,這種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會帶著明確的目的。
「為了你,我對你有興趣!」雖然隔著面具,但千羽寒都感到銀梟的目光如火一樣射在她的臉上。
「可我對你沒有興趣!」千羽寒嘴角扯了扯,一絲嘲諷的笑意溢出來,「我已經有夫君了!」
「可我听說你的夫君已經死了!」
「他不會死的!」千羽寒說這話時,揚手就將一只酒杯扔給了銀梟,卻被銀梟一把抓住,直接將酒杯送到唇邊,喝下了剩下的半杯酒。
「喝你喝過的酒,我的唇與你的唇在酒杯上以特別的方式相踫,這種感覺真好!」銀梟痞痞地說道。
「滾!」千羽寒的眸子迸射出熾人的光芒。
「我一輩子只許你一人,並且將我所有有財產都交給你,如何?」銀梟繼續利誘,銀梟可是富甲天下之人,這個條件可真是誘人。這種條件對于一個有成為寡婦危險的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啊。銀梟的一顆心跳得怦怦響,眼楮盯在千羽寒的嘴唇處,等著千羽寒的答案。
「我的夫君只有一個,那便是西鳳無憂王奕絕,即使他死了,我也不會另嫁他人!」千羽寒這次不再客氣,話一出,腰間的暗芒也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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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遲了,請親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