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解下腰間的塤,吹了一曲《采蓮曲》︰「若耶溪傍采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舒蝤裻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岸上誰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紫騮嘶入落花去,見此踟躕空斷腸。」
姑蘇卿皊神色晦暗不定,怔怔地盯著曲意,卻是滿心的贊嘆︰「傳言紫宮汲音主的歌為天下第一曲,本王想,就算是她,也抵不過你這一只塤曲吧?」
曲意容色如秋葉寂靜,「我怎及得上這神話般的人物。」
姑蘇卿皊說到的汲音主,徹底打醒了曲意。這五十畝的荷花塘,不過是一場繁華旖旎的夢境,在夢中,他們可以純真,可以互說心事,卻不可以動真情。她還是三千閣的主子,將軍府的大小姐,她背負了逼供奪位的使命。他們永遠站在對立的位置上,哪怕再多的感動,也不過是試探,是精心的做戲。人怎麼可以認真呢?他們隔著一層模糊的紗,勾心斗角演著另一個有心的自己。而有一日,夢碎成飛花散落,她站在至尊的位置上,也會忘了昔年小小的感動吧?
姑蘇卿皊皺眉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這曲子怎生讓你吹得如此哀怨?」
「沒有。」曲意搖頭,「不過是曲子本意。岸上美麗的男子,若耶花溪的少女傾心展現自己柔軟的一面,妄圖吸引,而少年卻不曾回頭。」
「可是本王不這麼覺著。」姑蘇卿皊朗聲笑︰「那些女子在等待他回頭的過程中本就是忐忑愉快的。沒有人會為了知道一定成功的結果才會去做,因為我們不知道下一步會怎樣,才會用心去努力,才會去期待做成。而那些少年也不一定是完全無意,否則為什麼單單躺在楊樹下,擺出好看的姿勢?不定是為了偷窺罷了。」深深地看了眼曲意,「萬事都不點破,這才多些子情趣。」
曲意啞然而笑,「原來是悶騷的。」
姑蘇卿皊無心喝了句,「好歹是女子,王妃還真是•••••••」
言語斷斷不再接下,曲意探究地盯著他看。「怎麼了?不敢說?」卻見他白玉般的臉緋紅如血,不禁大惑。「王爺你發熱病了?」
姑蘇卿皊喘息細細,「不,不知道。」
曲意看向他的胯下,已經頗為偉/岸。始才悟出緣由。春花悔月初月中發作,這下子看,是已經情動了。
伸臂摟住他的脖頸埋在胸口,兩手飛速扒下他的中衣,露出昂藏的身軀。他顫抖愈烈,干脆挑明了言語,「王妃,你給本王用了什麼?」
曲意的手指撩/撥著他光滑無瑕的後背,帶了媚笑,「王爺,妾身給你用了**散哪,迷了王爺的心,是不是?」
姑蘇卿皊掙扎著要推開她,「本王已經這般對你,你還是信不過本王?」聲音已經喑啞干涸得難受。
曲意面色略有些淒涼。這就是你的目的呵!「妾身怎麼會信不過王爺呢?是王爺說的,萬事不點破,才多些子情趣。」
姑蘇卿皊不再言語,任她抱著自己陷入小舟深處。船旌搖動,平靜的湖面激起圈圈漣漪,船頭輕折荷花,抖下數不清的花瓣。只听得不遠處采蓮女輕靈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