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早就解散了紫宮,早就沒人手留意他的去向,更何況三千閣做的天衣無縫,他又為太子,軒清王所忌諱。舒蝤裻皇上所心知他不會奪王位,卻了要為兒子們掃除。就……象征性地派人找了幾天,對外稱紫衣候騎馬摔落山崖,念是有功之臣,允安葬在對林山皇室墓園的一處小陵和陵。……自是衣冠家,算算日子,也就在明天大殯了。」
曲意低笑,「呵呵,我早有預感啊。」她撐在瀠洄濱上的手指發白,緩緩握拳,繃出了青紫的筋,她復垂了頭,幾縷散落的青絲披在雙頰,掩住了她的表情,「我這傷來的好好啊,明兒亦不用去了。他的最後一面只有我看見了,其余的人怎麼配見他呢?」
張臂推開門,曲意在到堂下一簇夜來香石台上坐下來。「給我拿瓶酒來。」
「喏」,瀠洄深深地看了眼曲意,沒有多說,回身從房中拿出一小壇陳年的竹葉青,交到她手上,又恭身退到了松林外。
曲意「咕咚」灌下幾口,酒從她口中流進脖勁,她亦不在乎揚手將壇中剩下的酒盡數倒在包扎的左肩。
四周響起悉悉率率的聲音,有人從後擎住她虛軟的手,奪下她手中的白酒,聲音沉穩冷冽︰「你干什麼?」
曲意眸光一閃,並指如電擊向姑蘇卿嶺的左手。她的手沾甚詭異,如果姑蘇卿嶺能在她的速度之前躲閃或者下意識的反擊,那麼他必會成功無疑。而姑蘇卿看著她劈來的右手,直接呆愣住,毫不猶豫地將酒摔了下去,曲意一抓住他的左手,背上裂出四個血口。曲意怔怔地看了地上的碎瓷瞧了一會兒,驀地暴出大筆,揪著姑蘇卿的認領,含糊不清地笑出眼淚,「你們都不要我……你們都欺負我,將我一個人留在這兒……」
姑蘇卿悶哼了一聲,苦笑地看了看被曲意撓傷的手,傷口深可見骨,酪下的疤怕是此生也好不了。而這樣的曲意更是讓他無奈的,看多了這小小女子的冷淡薄情,乖張聰穎,心狠手辣,嫵媚嬌妍,此刻的曲意是完全驚異失措,青絲遮擋下的杏臉蒼白,雙頰出不正常的酒紅。一雙鳳眸水意漣漣,更顯了迷蒙面而令人心動。她檁閡,吐出的一絲氣息有熟悉的蘭香又多了淡淡的酒的辛辣。他一把攥住曲意的下巴,將她美麗的容顏托起,在殘月的照耀下,白到透明的臉上零星掛著幾滴淚珠,比平日更多了幾分純粹的倔強,而線條鏗銳美好的下巴,如玉般的脖頸縴長跳動著青色的動脈,中衣和大敞開露出的突兀的鎖骨,姑蘇卿覺得自己某處雄偉的地方要抬起頭了。
「妖姬臉似花含露。」「嗯?」姑蘇卿拇指尖蹭了蹭曲意下巴,「本王看還是「最是**流紅淚」來得更貼切些。」
曲意尚處于渾沌中,一轉頭扭出他的鉗制,幾絲委屈和恨意閃過,她倏地站起身,沿著石台向後退,一面搖頭一面尖聲叫喊「我長得漂不亮?美不美?可為什麼你們喜歡的都不是我?都要沒我好,沒我美的女人……」
姑蘇卿忙掣住她的左袖,輕聲哄道︰「哪能呢,本王最喜歡的從來都是王妃,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
曲意本來腳下虛浮,被他這麼一拉,直直跌在姑蘇卿的懷里,額頭捶在她的下巴上,「胡,胡說……那,那個何柔是誰,我不喜歡她……」
姑蘇卿忍豐下巴傳來酥麻的感覺,俊臉扭曲曲了些,他呲著氣附合,「本王也不喜歡她,她哪里有曲意好……」
曲意吃吃地笑出聲,「是嗎……」突然胃中一陣酸氣上涌,剛張口就吐了出來。
姑蘇卿只覺得胸前一股溫熱,再低頭看,純白的常服上沾上黃白的污漬,散發刺鼻的味道,姑蘇卿白皙的臉瞬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