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殺人？救人？
「你是醫生嗎？」
在客車的角落。響起一把不和諧的女聲。
陳歡隨著聲音發出地方掃過去。坐在角落的墨鏡美女喊出來的。
他只是無奈地搖搖頭。現在的人圍觀就圍觀吧，還跑出來倒亂。
經角落美女一提，大家也七嘴八舌地問起陳歡來。
「你是不是醫生。不是醫生。別在這里倒亂。弄出人命。你負責得起嗎？」
「不是。」陳歡搖搖頭吐出兩個字來。
平時在山上，村民有什麼小病小痛，全都是陳歡給治好的。沒辦法，師傅那老和尚恨不得把佛門所有知識全塞進陳歡腦里，自然濟困扶危，妙手回春之類的醫術是少不了。
但陳歡知道，現在的城市人信奉的都是有醫師執照的人，而且越老越吃香，根本沒有人會相信他的。
「不是醫生你叫嚷什麼？耽擱了病情算你的？」女孩憤怒地訓斥道。對著圍觀的群眾喊道︰「有沒有醫生？這里有沒有醫生？有的救救我爺爺吧。」
「我是醫生。」一個戴著眼鏡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舉手答道。
「好。你快來給病人看看是什麼回事。」售票員這時已經跑了上來，在車里發生這種事，影響很大的。
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走上前，推推架著的深度眼鏡，帶著高深莫測的語氣不慢不緊地說道︰「照老人家這樣看。應該是‘熱中風’。眼下正是盛夏高溫季節，我提醒下，患有高血壓、冠心病、高血脂癥的老年人應摒棄「中風在寒冷季節才會高發」的觀點，當氣溫上升到32度以上時，腦中風的發生率將大幅上升，夏季高溫應謹防熱中風。夏季人體出汗較多，而老年人體內水分較少，夏天身體容易缺水。身體缺水會使血液黏稠，對患有高血壓、高血脂癥或心腦血管病的老年人來說，這會使輸向大腦的血液受阻，增加中風的發生幾率。「
醫生照本宣讀起來，還跟那些專家一樣，說了一大通見解，大家都听得迷糊的。
「醫生，你知道是什麼原因。你救救我爺爺啊。我求求你了。」女孩都快得急出來了。
「對啊。醫生，快動手啊。」車上的人跟售票員都在催促著。
「可是我是西醫啊。沒有工具。我根本救不了人。」中年大叔無奈地聳聳肩說道。
眾人好一陣失望。但是老人不能等。
「現在送醫院怎麼樣？」有醫生在旁，售票員找到主心骨，她向醫生詢問著。
中年大叔模模下巴說道︰「恐怕不行。老人本來身體就孱弱，經不起這一奔活。恐怕一弄了就醒來了。」
「那怎麼辦啊？爺爺~~你快醒醒~~」女孩听到已經失去了方寸捉著地下的爺爺嗚嗚地哭了起來。
售票員看看周圍情況，車還在高速路上，要找醫院不容易。找工具也難，她最後落在站在一邊的陳歡身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陳歡懶得跟眾人慪氣，何況他對哭泣的女孩，有一種天生的同情心。這人，他盡力救定了。
陳歡蹲子，對一臉著急不知所措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說道︰「你爺爺是中風，如果相信我的話，我能治好他。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挪動他的身體，否則會加重病情~~後果很嚴重。有可能會掛掉。」
陳歡只能勉強把結果淡化一定。
「你真能救我爺爺嗎？」女孩仿佛捉住了最後一根救命草。她緊緊地捉著陳歡的兩眸盡是期望地問著。
「能。」陳歡只能安定她的情緒。丟出一個肯定的字來。
「小子，別逞能。弄死人怎麼辦呢？你負責得起嗎？」
又是坐在角落帶著墨鏡的美女出聲，群眾們也附和著說起來。越說著，那女孩倒越不放心。
陳歡掃視角落的女人一眼。他不怪她多事，誰都不放心把一條生命交在一個不是醫生的陌生人身上。
「我可以。請相信我。」陳歡還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來。
他眼里露出前所沒有的自信來。
「好。我相信你。你快救救我爺爺吧。」女孩只能急病亂投醫。捉著陳歡的手。
家屬答應了，大家無謂多事，只能等著看陳歡出糗了。
現在人們圍觀的心理，沒出點大事，總感覺對不起，他們幼小而變態的圍觀心情的。
剛才醫生分析得沒錯，老人家是熱中風，而且還有高血壓，陳歡看到他一低頭就倒地。就明白是什麼回事。
「大家散開點。司機把空調放大點。保持空氣流通。」陳歡用命令式的語言吩咐著。
大家也很配合地回到自已座位上，立起來看著陳歡的表現。
等車廂內的空氣流通開來，老人額上的冷汗沒有繼續流。陳歡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想救你爺爺。不準哭。」蹲著的陳歡突然對還在哭著的女孩吼了一聲。
沒有人會想到，看著鄉下人般的陳歡，會來那麼大的脾氣。被他嚇了一跳。
而女孩被一吼也嚇傻了，干瞪著眼，淚水往下掉，卻忘了哭。表情又是可愛，又是可憐。
車廂里安靜下來，陳歡終于理清一下頭緒。
陳歡拇指食指並攏按住老人足三里穴後翹起中指、無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顫動，宛如鳳凰抖動尾羽。
「指壓。居然是指壓之法。」那位中年大叔看到陳歡的手法。他驚呼出聲。
中年大叔說得不錯，陳歡用的正是傳統醫術，差不多已經失傳的治人方法。要是中年大叔學識再多一點，他可能會被陳歡的手法嚇倒的。
鳳凰飛。
陳歡剛才的彈壓叫。
鳳凰飛所說並非人名，而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指壓手法，《醫宗金鑒》開宗明義，「其痊愈之遲速，遺留殘疾與否，皆關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遺，不一而盡。」也就是說，指壓治病的效果好與差，全看指壓師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對癥。
指壓手法，普通來說不外乎點、按、揉、摩、擦、推、滾等十九種，但也有一些極為少見的手法，指壓師必須具備深厚的內功基礎，就比如陳歡現在所使用的鳳凰飛手法。
大家見認真的陳歡沒有說話喊止，都紛紛向中年大叔醫生打听起來，什麼叫指壓手法。
中年大叔難得表現，他也樂意為大家解答著。
「指壓之法，有很多種。而現在在按摩館常見的，只是一般指壓。最多只能活血和排毒素而已。但是古代醫術里面，有一種用氣功推動的指壓。卻能醫百病。指到病除的。」中年大叔解析著︰「可惜了。現在氣功大師都少了。何況還沒那麼年輕的。指壓再華麗，沒氣功推動也沒用。「
中年大叔輕嘆一句。
眾人听到也不覺一陣失望。看陳歡樣子，都不像有氣功的人。而且這世界還有氣功這回事嗎？
女孩也帶點失望看著額上正滲著汗水的陳歡。
「李姐。你說他能把老爺爺救活不。」角落的墨鏡美女小聲地問著。她看著陳歡那如彈琴般輕快的指法，她感覺很有興趣。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不過中風的話。沒那麼容易治的。估計老人都是凶多吉少了。」她身邊的助理輕輕地答道。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陳歡卻用手指頂住老人月復中的脕穴，如果離陳歡很近，而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出陳歡的手指上的毛發，像被風吹著一般，順著一方向的。
「呼~~」
按了五分鐘，陳歡好像體力不濟一般，整個人癱坐在一邊，額上的汗水已經流個不止。
反觀老人，除了臉色紅潤一點以外，還沒有轉醒之像。
陳歡坐在一邊喘著大氣，癱坐著，他兩眼沒有離開過老人。但是一分鐘，二分鐘，二分鐘，五分鐘過去之後，老人都還沒見有轉醒之像。
怎麼回事？一套手法輸完，氣功也盡輸了，但老人還沒見醒。難道那個關鍵地方漏掉了？陳歡細細地回想著。但發現整個過程都是按照師傅所教的去做的。
當年在山上的時候，師傅也用過同樣的手法，救過一個熱中風的老者。
陳歡茫然地神情自然落入旁邊圍觀的人眼里，看到他忙活了半天，老爺子仍然沒有醒過來，這些人便議論開了。
「果然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誰家的孩子這麼沒輕沒重~~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也是隨隨便便就能攬過去的？」
「是啊。看來老爺子是被他折騰沒了。剛開始還看他插的有模有樣，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
「這老爺子可憐啊，走都走的不安生。本來一口氣這麼下去了，也算是福氣。無端地被這小子在他身上亂按一通。命啊。」
「那來。那什麼指壓手法都是假的。中看不中用。」
圍觀的人，各抱僥幸的心理，批判起來。
女孩見到陳歡手法華麗。她本想著有希望的，可是眼下爺爺沒轉醒，加上周圍人的議論聲傳入她耳里，她一下子又失去了方寸，淚水又不停地掉落下來。
「李姐，他果然是不行的。果然是個壞人。」角落的美女又評論了一下。
李姐點點頭附和道︰「對啊。小姐，這個世界。男人都是壞人。以後你小心點。」
「恩。」墨鏡美女應了一聲。
「大哥，你能救我爺爺嗎？」女孩听不過去，捉著陳歡的手哭了起來。
陳歡看著倒在地下的老人，他仔細地想了起來。
人群中見老人不轉醒，都紛紛叫著，司機開車到公安局，告個陳歡殺人之罪。已經有人自告奮勇要上前捉陳歡的。
陳歡臉上卻露出一個笑容來，指壓不行。那只有用最危險的方法了。
一咕嚕地在地下滾起來。扶起老人，捉住才人的後背，手化為掌，對著老人的少商，神門，內關三穴直拍過去。
「天啊，他是要殺人。還是要救人啊。連擊人體最重要的三個穴位。」中年大叔驚呼起來。「大家快捉住他。他準備殺掉老人逃罪了。」
「你敢殺我爺爺。我跟你拼了。」女孩一個瘋撲直撞到陳歡身上，又捉又咬的。
而眾人也圍了上來，準備捉著陳歡去派出所的。
「咳~~」
正在這時老爺子嘴里噴出來一股黏稠地痰液後，眼楮緩緩張開。老人轉醒，大家用怪胎般的眼光看著陳歡。再看看那個中年大叔的醫生。
這算什麼回事？
奇跡發生了？
眾人七手八腳把老人扶回座位上，老人才悠悠轉醒過來。
「爺爺，你終于醒了。剛才嚇死我了。」女孩擦掉眼角邊上殘余的淚水高興地說道。
「老人家，醒了以後。多蓋被子，別冷著了。回到家後。吃多點補品。調養好身體就沒事了。以後少去人流密集的地方。」中年大叔扯著被子幫老人蓋上小心地吩咐著。
「珊兒，你就不能輕點嗎？爺爺一副老骨頭了，你就不怕搖散了。對了，誰救我的。你感謝人沒有？」老人也知道自已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的。他慌忙地對孫女吩咐著。
「爺爺，人家見你醒了，一激動起來就忘記了。」女孩可愛地吐吐小舌頭笑道。還殘留在她臉上未干的淚痕映襯下，顯得特別可愛。
老人眼前一掃，眼前的就是剛才一套養生理論的中年大叔。相信能在這種情況下，妙手回春的也只有這種年紀的醫生。老人緊緊地握著中年人的手感謝地說道︰「老大哥，我這條命是你從鬼門關里拖出來的，言語輕微，就不說感激的話了。算是我高攀，以後咱們弟兄倆沒事坐在一起喝喝茶。」
「老大爺。不是我救你的。」眾目睽睽之下，中年大叔不敢居功。
「不是你？那是誰。」老人錯愕了一下。莫非車上還另有高手。
「爺爺，是那位哥哥救你的。他剛才的指壓手法可是高明得很啊。」女孩指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回座位閉目養神的陳歡。
老人扭過頭去，看到陳歡年紀輕輕，他有幾分不相信了。
「對啊。剛才那小伙子的救人招數很歷害。明明是殺人的。最後卻變成救人了。這才是精妙之處啊。」中年大叔不禁暗贊著。
做那麼多年醫生，理論是一套套的。可是真正說起操作性來，陳歡好像更加高明。
老人听到更加驚訝，但是他不表現在臉上。可是剛才的一番感激的話已經說過了，他不可能再重復一次的，這樣明擺著很對不起救命恩人。眼前，他只親自起身多謝陳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