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宜是杞人憂天的女孩子,成長過程中太多的經歷讓她過早成熟,她靜下心來考慮自己的將來,毫無疑問,她想成為最出色的珠寶設計師。
只是,她和榮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種關系?
這段關系,她沒有說結束的權力,一切都要看榮少。
他說結束就結束。
他什麼時候膩了她?
這也是一個問題。
顧相宜突然覺得,自己未來的路很迷茫,大霧覆蓋一切,什麼都掩蓋了,她看不到她未來的出路在哪兒,她一直是樂觀的,如今身敗名裂,飽受爭議,她真不知道自己未來該怎麼辦。
榮少從二樓下來,本以為顧相宜沒回來,卻見她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發呆,他危險地眯起眼楮,走向酒櫃,顧相宜听到聲響,慌忙回頭。
「榮少……」她站起來,失措地站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榮少一臉陰郁,很顯然心情極度不好,他倒了一杯酒去喝,又倒了一杯,牛飲的那種,顧相宜見他不想搭理她,她又坐下來。
算了,榮少如此陰晴不定,她別送上去當炮灰了。
雖然想是這麼想,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榮西顧,他一個人在喝悶酒,人的酒櫃的吧台前,點著一支煙,微微仰著頭,袖子挽著,帶著一塊黑色表盤的鑽石表,模樣說不出的……魅惑和孤寂。
一種墮落的孤獨。
顧相宜心中狠狠一震。
榮少又怎麼了?
總算在一個屋檐下,關心關心,應該沒事吧,就算當炮灰,就當炮灰吧,算是昨晚的回報,若是沒有他,她昨晚無家可歸,這麼一想,顧相宜就輕松一些了。
「榮少,你心情不好嗎?」顧相宜小心翼翼地問。
「關你什麼事?」榮少冷冷反問,看了顧相宜一眼,並不打算說話,又吸了一口煙,顧相宜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和他一般計較,坐在他對面,兩個人隔著吧台,她也沒喝酒。既然榮少不開心,她就陪他吧,沉默地陪著他,他們都是孤單的失落人,若彼此都不陪伴,那該多孤獨。
榮少又喝了一杯酒,想起顧相宜曾經和他說過一句,他不給她酒喝,榮少氣不打一處來,拿過一個杯子,也給她倒上半杯。顧相宜暗忖,這是給她的嗎?她也沒問,可能榮少想要有人陪他一起喝酒罷了。顧相宜喝了一杯,幾乎是一飲而盡,榮少又給她倒。
不是說我不給你喝酒嗎?喝死你。
顧相宜轉著酒杯,榮少吐出煙圈,顧相宜被嗆了一下,微微咳嗽,她聞著煙味特別的難受,榮少頓時煩躁起來,「滾去睡覺,別管我。」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發了脾氣,惴惴不安地看著榮西顧,希望得到他的諒解,她沒走,若是走了,他估計要一個人孤獨地喝到天亮。
「還不滾。」
「回去我也睡不著。」顧相宜說道。
「那也別來我眼前礙眼。」榮少厲喝,顧相宜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坐著就不動,榮少越發覺得她礙眼,捻滅手中的煙頭,顧相宜總算覺得舒服一些。
「抽煙對身體不好。」顧相宜說道,脾氣很溫和,「你沒听說過,抽煙的危害嗎?很多人都是因為抽煙得肺癌。」
「你閉嘴,幾個男人不喝酒不抽煙?」
「胡說,好多人都不抽煙。」顧相宜說道。
「他不是男人。」榮少不客氣地說,顧相宜扁扁嘴,拿過酒瓶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一口悶了,竟然連喘都沒喘,榮少危險地眯起眼楮。
怒!!!
你丫的竟然比我喝得還狠。
「別喝了,醉死你。」榮少奪過人馬頭,本來就是烈酒,這麼喝法,保準顧相宜爛醉如泥。
顧相宜呵呵一笑,一樓一盞燈都沒亮,只有酒櫃這里亮著一盞小燈,映得整個客廳都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氣,顧相宜問,「榮少,你失戀了嗎?」
榮少蹙眉,顧相宜微笑說道,「男人只有煩兩件事的時候,才會借酒澆愁,一是失業,二是失戀,你是gk太子爺,不會失業,當然是失戀了?」
「笨蛋!」榮少大罵,「你***一輩子談過幾個男人,就看上一個賤男人,談了一場戀愛,別說得那麼了解男人,你懂屁啊。」
顧相宜打了一個酒嗝,有點頭暈了,撐著頭微微一笑,「是啊,我不懂,全是書上寫的。」
「書呆子,看那麼多書干什麼?全是騙人的。」
「胡說,看書進修,人就有內涵,容貌多漂亮,看一陣子都會膩了,內涵是永遠不變的。」
榮少冷哼,內涵?
這是什麼東西?不認識。
顧相宜,你很有內涵嗎?
看不出來,所以,榮少得出的結論是,顧相宜,你白讀這麼多年書了,一點內涵都沒有。
顧相宜有點頭暈,眼前發黑,趴在吧台上。
榮少一看就知道她醉了。
「榮少,你真的不是失戀嗎?」哪怕是醉了,她也不死心。
榮少冷哼,「失戀?你還沒死,我失什麼戀?」
這句話有點邏輯矛盾,榮少一時也沒注意,顧相宜醉死了,當然更不會在意了,連他的話都听得不清不楚了,後來,她干脆趴在吧台上睡了。
他戳了戳顧相宜的手臂,「滾上樓去睡。」
「頭暈。」
「誰讓你喝這麼多酒?」
「你讓我喝的。」
榮少氣結,醉了酒,又迷糊的顧相宜倒是真心的很誠實,榮少差點一腳踹死她,顧相宜轉了一個方向,迷迷糊糊說道,「心情不好,想喝酒。」
「哼!」榮少冷哼,顧相宜為什麼心情不好,他比誰都知道。
「想去旅游,想去度假,想去散心。」顧相宜喃喃自語,榮少剛想說想去就滾去旅游,顧相宜又說了一句,「可惜,沒錢。」
榮少,「……」
可見,金錢不是萬能,卻沒有卻是萬萬不能。
想去旅行度個假都沒錢去。
顧相宜這麼趴在睡,榮少是沒辦法再喝悶酒,真要讓她一個人這麼睡到明天,她一定會著涼,況且喝醉了,這麼睡也不舒服。
榮少抱著她上樓,丟到床上,警告說,「你最好不要吐,你要是吐了,我丟你到二樓游泳池去。」
他最煩女人喝醉發酒瘋和吐酒了。
顧相宜無知無覺,抱著被子睡得舒服。
她的酒品還是過關了,沒有撒酒瘋,也沒有吐酒,就這麼一睡到天亮,只是宿醉難受,禮拜一又要上班,她是很艱難才從被窩里爬出來。
臉色白得像一只鬼,她起得晚,榮少沒早餐吃,心情很不爽,看見顧相宜死白死白的臉,他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更不爽了。
時間來不及,她也沒化妝,就頂著和鬼一樣的臉色去上班。
上了班,呂麗麗和李佩佩等人嚇了一跳。
呂麗麗關心地問,「相宜,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沒,昨晚熬夜,沒睡好。」顧相宜知道自己臉色難看,她照鏡子也嚇了一跳,她皮膚本來就白,昨晚醉酒,臉色差,又有黑眼圈,很明顯,人看起來很憔悴。
上午做什麼都沒精神,呂麗麗以為她病了,勸她去看醫生,結果顧相宜都說不用了,沒什麼事情,呂麗麗也沒讓她太忙碌,倒是輕松。
他們仍然在做計劃圖的事情,顧相宜也想畫出很好的設計圖,只是不舒服,也懶得想,何況,她真的沒心情想,最近發生太多事,沒一件事是輕松的,她什麼心思都沒有。
李佩佩和方鳴召集設計師們開會,助理設計師們可以偷懶一陣子,顧相宜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睡大覺,補眠,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討論陳家小姐的訂婚宴。
「你們听說了嗎?陳家二小姐和劉紹東的訂婚宴,昨晚搞砸了,大家都說劉紹東是鳳凰男,攀上陳家是發達了,結果他不識趣了,在婚宴上說喜歡陳家的四小姐,搞砸了訂婚宴,听說四小姐被陳家趕出來,無家可歸,不知道多可憐。」
「這種男人最討厭了,喜新厭舊,姐妹都不放過,真是太沒節操了。」
「要我說,陳家四小姐也夠賤的,世上男人那麼多,做什麼去搶自己的姐夫,又不是男人都死光了,現在還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是啊,整個珠寶界都是說這件事,听說陳家的四小姐一向都不受人待見,那些和陳家有交情的人都說,這女孩子可有手段了,很有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