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需要人保護,尤其是你們秦家的人。」念錦咬牙切齒地嘶吼著,是的,這一生,她被秦家人傷得太深了,要不是北宮滄,她的父親不會去坐牢,更不會死,要不是北宮滄,也許她是蘇庭威私生女的身份將永遠石沉大海,她也不會在得知真相後如此痛苦,無助,北宮滄三個字已經顛傾了她整個前半後,不想再重蹈覆轍。
「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秦少天的話音有一絲的無奈,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尤其是他,很多的時候,他都希望自己血管流淌的不是秦戰北的血。
「念念,我不是北宮滄,我不會傷害你。」
「夠了。」他還想再說什麼猛地被念錦的怒吼聲打斷。「我們不可能了,秦少天,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與你們秦家人有任何的瓜葛。」他們都是洪水,猛獸,一旦沾惹上了便會萬擊不復,那種一顆心傾是破碎成兩半的痛苦她不想再重來一次。
她的眼楮有一些發紅,燈光打在她白瓷一樣的臉上,那長長的兩排睫羽就在玉一般的容顏上投下濃密可愛的扇形陰影,可是,渾身汗毛直豎,象一只被激怒了的母獸。
「念念,他是他,我是我,你看清楚一點?」怕她把自己看成是北宮滄,秦少天陡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習慣性地將她箍入懷,然而,她卻再也不給他這樣的機會,狠狠地推開他,讓他身子一個趄趔險此跌倒。
「好。我給你兩天時間沉澱所有的感情,別想就這樣逃離我。」薄唇喧泄出霸道的語言,還帶著三分的狠絕,好似她不同意嫁給他,就算是強取豪奪,他也誓在必得,真是冤孽!
兩天?她好想笑,莫不是兩天後她就會回心轉意,只是,嫁了北宮滄,前半生已經盡毀,不想下半生再一次栽在婚姻里,難道他不明白,現在,秦家人之于她就是毒蛇,是狂犬,讓她恨不得遠離十萬八千里嗎?
「不必了。」冷冷地回絕完,故意別開臉,給他一個冷淡的側影。
深深地瞥了她一眼,將手揣在了褲兜里,壓下自己想將她箍入懷的沖動。
是的,目前,等是他唯一的機會,他秦少天還有那麼一點自信,蘇念錦應該不會離他而去,可是,他沒有把握……他一向都知道這個女人很倔強,但是,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等好象已經別無他法了。
「我一定會等到你。」語氣是那麼堅決,深深地瞥了她一眼,退開一步,轉身瀟灑離去,黑色的風衣下擺隨晚風輕輕飄動,像秋天里盛開的一朵黑菊花,像是大海中一朵黑色的浪花,而這朵黑色的浪花好似想把她卷進漩渦,與他一起共同經歷大海中將要承受的艱阻……
就好象當初父親出事的時候,她也一直在心中說,我一定會熬過去的,看著那道漸漸遠離自己視線的偉岸身影,恍忽之間,她才漸漸醒悟,原來,秦少天與她一樣的固執,一樣的倔強,他們性格太相似了,她對他只有一點好感而已,可是,在她得知北宮滄就是秦少天的私生子弟弟時,她與秦少天就絕無可能,他們秦家不是香悖悖,不是離開了秦家人,她蘇念錦就活不下去。
抬指拭掉眼角的一滴淚珠,眼尾掃到了一個戴鴨舌帽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欲向前面那道峻碩的身形奔去,猛地,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定楮一看,赫然發現男人手中握著一柄五寸來長的小刀,刀峰銳利,在燈光的照射下寒光閃閃。不……念錦的心跳到了嗓了尖口,男人回眸,鴨舌帽下左臉頰上的刀疤十分醒目,豈非常駭人,隱晦的眸光在身後掃視了一圈,似乎是在察看著周圍的動靜,慢慢地轉過臉,加快了步伐向前……
視線迅速地移到前面那個俊美的身形上,他昂首闊步地向前,根本不察身後的危險。
「少天,秦少天。」她狂烈地呼喚著他的名,也許是距離隔得太遠,他根本沒听到她的呼喚,仍然繼續向前。
不,她不能讓他受傷,秦少天,匆忙之下,無法想到更多,邁開步子瘋了似地狂追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在最凶險萬分的時刻,念錦一把推開了前面的秦少天,五寸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她厚重的冬衣,扎進了她的血肉里。
男人猙獰的面孔一怔,發現殺錯了人,左臉頰上那道象蚯蚓一樣的刀疤豎起,難看到了極點,看著很駭人,狠絕地握著匕首咬牙拔出,再瘋狂地沖向了秦少天,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如果是平時,一向精明睿智,保持高度警局性的秦少天也許不會被這樣偷襲,可是,剛才,他處在失望悲傷,還有點淡淡憤怒的情緒,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從某個地方沖出來要置他于死地。
見念錦受傷嬌弱地倒在雪地上。「念錦。」驚慌失模地狂呼了一句,顧不得去將她撫起,凌空一個虛步躲開了刀疤男人窮凶惡極的刺殺。
幾個回合之後,刀疤男人掌掌落空,被他撩倒在地,那柄沾有念錦血漬的匕首落在了雪地上,不多時被無數雪花包圍。將一片片白雪染紅!
那血讓秦少天心驚……
刀疤臉男人從地上翻爬起身,因動作跨度太大頭上鴨舌帽甩落露出一顆光光的人頭,凶狠的眸光瞪了秦少天一眼,耳聞由遠而近的警笛聲,他狠狠地‘呸’了一聲,然後,退開無數步轉身落荒而逃。
看著那個倉皇逃跑的身影,秦少天顧不得去追。
「念念!」聲音有些啞啞的,他向雪地上的念錦撲了過去,撲跪在雪地上,一把將氣息奄奄的女人抱進了懷,心在顫抖,他怎麼能允許她受傷?
傷口很深,少天的手掌緊緊地捂住她流血的地方,可是,那血源源不斷地浸出,象自來頭的水管,濃稠的血沾染了他的一手,熱乎乎的,她身上淡紫色的冬衣已經染紅,血紅的世界讓他喉頭一熱,心口一陣椎痛襲來……
「念念。」他拍著她蒼白的臉頰,不想讓她暈睡過去,從地上抱起她,象瘋了一樣向醫院狂奔,據說,那天秦少天是僅十分鐘百米沖刺,將受傷的女人滿頭大汗抱進了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