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就在此時,火如歌身後傳來了丫鬟的驚呼聲。緊接著,一個個的家丁和護院盡皆趕了過來,很快就將落水的兩位小姐給救了上來。
「火如歌!我不會放過你!」咬牙切齒的瞪著火如歌,將軍府大小姐眉目含冰,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般,那氣的眼歪嘴斜的模樣看上去真真是令人無比歡樂。
不待火如歌開口回應,一臉緊張之色的凝兒卻在這時朝她跑了過來。
「小姐,老爺到處在找你!快隨我來!」說著,凝兒便一把拖住了火如歌的衣袖,盡管她那小胳膊上並沒有多大的力道,卻還是一下便牽動了她的身子。
被凝兒拉著快步走到了通往外院前廳的走廊上,兩人這才放緩了腳步。
不待兩人靠近過去,便有一陣極具穿透力的公鴨嗓音響起,愣是讓火如歌那身本就不怎麼牢靠的雞皮疙瘩掉了整整一地。
拽了拽凝兒那鵝黃色的袖口,火如歌皺眉看向她,以一種很是正經的認真語氣問道︰「快听,你有沒有與听到什麼聲音?」
被火如歌的話問的一愣,凝兒左右瞅了瞅,卻還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回想起她這個小姐從棺材里爬出來後府中發生的各種詭異事件,她不由得生出了那麼一點點的恐懼。
「小,小姐,凝兒什麼都沒听到啊……」
听出了小丫鬟語氣中帶著的輕微顫音,火如歌揉了揉額頭,干巴巴的瞅著凝兒開口道︰「本小姐秉承著強烈的求生意識從棺材里爬出來就這麼讓人害怕麼?」
「小姐……」哭喪著臉,凝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企求一般的看著火如歌,其間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見狀,火如歌捏了捏眉心,沒有再為難這個看上去仍舊是一臉稚氣的小丫頭。而是拍了拍她那縴弱瘦小的肩頭,從她身前掠過,徑直向前走進了外院前廳。
一見到火如歌,偌大的將軍府正廳內陡然變得十分安靜起來,無論是下人還是她那個將軍老爹,臉色都顯得無比緊繃。
不以為意的在她那個將軍爹爹和某個陌生的老太監身上掃了一眼,火如歌從他們二人面前走過卻出人意料的並沒有上前行禮,而是徑直在前廳內隨便挑了個位置,就那麼坐了下去。
「如歌!休得無禮!還不快來見過潘公公!」冷硬如石的聲線震蕩著空氣響起,火老將軍那兩道猶如實質般的冰冷目光死死的盯在火如歌身上,幾乎能將她凍結成冰。
聞言,火如歌站起身,卻是朝著火老將軍的方向走了過去。
劍眉微皺,火老將軍雖然知道這個女兒三日前從棺材里爬出來後似乎與以前相比是有那麼些個不同了,甚至可以說有些與眾不同。可他與家中的女兒均是沒有什麼接觸,因此,他對于這個二女兒的變化也只是停留在道听途說的層面上,並沒有什麼切身的體會。事實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他對這個二女兒詐尸復活後府內流傳起來的閑話雜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眼瞅著火如歌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火老將軍雖然對這個女兒種種無禮的行為很是憤怒,可現在他卻不由得在心里盤算起那些府上今日來四散傳播的流言。
莫非這個二女兒當真是中了邪?如此才會變成現在這種「性情大變」的模樣?
驀地,就在火老將軍瞅著自家女兒出現了短暫的神游狀態時,耳邊赫然響起了火如歌很是好奇的疑問聲︰「你就是潘公公?」
被火如歌的問題問的先是一愣,很顯然盡管潘公公在宮內可以算得上是資歷頗深、眼界頗廣的老太監,可出了宮,他原先具備的那些個技能就不怎麼能派上用場了。尤其,尤其是在火如歌這個本質不怎麼純良的女子面前,他的形象就越發的顯得渺小可憐了。
「不錯,咱家……」盡管不知道火如歌的用意何在,身寬體胖的潘公公卻還是笑著作答了,可不等他說完,火如歌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太監們果真都是沒有胡子的……」
「如歌!休得胡鬧!」額前青筋凸起,火老將軍被火如歌這句話氣的兩眼直發黑,胸口也是有一陣沒一陣的憋悶,若不是因為顧念她親娘死的早,他早就想動手教訓這個目無尊長的女兒了。
「將軍息怒,因為咱家傷了你們父女和氣可就不好了。」不以為意的沖火將軍擺擺手,潘公公在宮內雖說也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可與火老將軍這位與皇帝一同打下江山的鎮國公相比,那地位多少還是差了一些的。要當真將兩人一對比,那麼他們誰都不能把另一人怎麼樣,但為了小事撕破臉,卻是最最愚蠢之極的做法,因此,潘公公與火老將軍之間的關系,只能用一個「微妙」來概括。
怒哼一聲,火老將軍並沒有再開口。而息事寧人的老太監卻在輕咳一聲後從藏藍色的袖管里拿出了一道明黃色的對襟卷軸。
看著老太監那慢慢吞吞的動作,火如歌當下吞了口口水。不待她想要逃出前廳,耳邊便傳來了老太監那拖得老長的公鴨嗓音︰「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公大將軍火宗義之女火如歌正值芳華,知書達理。念其父功勛卓著、護國有功,特賜予二皇子靖王慕容珩為正妃,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