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你這只臭狐狸再敢多說一句話,本大爺立刻就殺了你!」沖野狐呲了呲牙,雲中闕雖然沒有動真格的,但他那身排山倒海的氣勢卻是不容小覷的。
「憑你,恐怕還動不了本大人。雲中闕,你我同是有著千年修為的妖怪,別以為你那點老底本大人會不知道。」慢條斯理的掀起眼皮看向雲中闕那張怒不可遏的臉,野狐那清冷的黑眸里散發出一股幽幽的綠光。
「不過是半斤和八兩,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不待雲中闕發作,火如歌卻搶先一步開口,只不過,她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在面前的兩人身上,而是朝向了更遠一點的地方。
「小家雀,你好像有很多怒火要發泄?」狀似輕描淡寫的開口,火如歌並沒有挪動目光,臉上的興奮之情卻是越發的濃烈。
靖王府。
「他們已經見過面了……」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問,慕容珩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錦繡河山圖,許久不再出聲。
他從來都不覺得,火如歌會是梁國的奸細,即便是在確認了她與梁王世子鳳璇璣見面之後,也同樣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畢竟,倘若火如歌當真是梁國的奸細,梁王世子是不會不知道的,更不會派人跟蹤她……刺殺她。
心念所至,他揚起眉毛看了看飛濺至展風身上已經變黑的血跡,略微皺了皺眉。道︰「下次,換了衣裳再來見本王。」
「是!屬下明白。」垂首應聲,展風識趣的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慕容珩的視線。
將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錦繡河山圖上,慕容珩抿了抿唇,隨即繞過桌案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那些隱約可見的春色,緩緩勾起了菲薄的唇角。
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驀地,就在他心念微動時,身後響起了一個不咸不淡的聲音︰「二哥,六弟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怎麼著?您是真打算順著父皇的意當個好夫君從此退出江湖,還是那鎮國公的女兒當真是比外面的鶯鶯燕燕好?好的讓你連咱們全京城最好的溫柔鄉都不願意去了?」
六皇子那張略帶著些許痞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並沒有很好的掩飾住眉宇間那股子置氣般的褶皺。他擎著手中的玉骨折扇,自顧自的走到慕容珩身後的桌案邊,在看到桌案上那副水墨畫時眉峰挑得老高。
「我說二哥,一個女人而已,緋春閣什麼樣的沒有,莫非還真被六弟我不幸言中,您轉性了?」用手指摩挲著折扇的玉骨,六皇子將目光從山水畫上挪回到慕容珩身上,只是後者卻好似完全沒有听見他的言語一般,依舊是沉默的站在原位,連動都不帶動。
盯著慕容珩的背影,盡管六皇子自問算是幾個皇子中與他最為交好也最為熟悉的一個,可現在,即便是他,也對這樣一個沉默是金的慕容珩無可奈何了。同時,他對那個叫做火如歌的女人更感興趣了。畢竟,這天底下,能讓慕容珩如此上心的女子他還從未見過。此時此刻,他對火如歌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感興趣,更多的,應該是一種難以抑制的好奇心。
就在六皇子暗暗回憶著火如歌那些「特別」之處時,慕容珩忽而回過身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開了口︰「既然六弟對你這位二嫂這麼感興趣,不如現在就隨本王去見見你這位二嫂。」
眼眶微微張大了幾許,六皇子慕容齊顯得有些吃驚,卻還是在慕容珩那兩道諱莫如深的目光下點點頭。
兩人在沸騰的街道上行走著,跟在慕容珩身後,慕容齊不由得一陣陣的皺眉。瞅著前面那位慢條斯理的步子,他甚至懷疑,他這個二哥根本就是為閑逛隨便找一個借口,壓根兒就沒有一點找人的意思,甚至連一星半點的苗頭都沒有!
思所及,慕容齊用折扇的玉骨在後脖頸上撓了撓,似乎是想借此來緩解自己此刻那略顯焦躁的心情。而就在此刻,走在他前方的慕容珩猛然停住了腳步,兩片嫣紅的唇瓣微微勾了起來,像是見到了什麼令他十分感興趣的東西。
而在京城外的某處,原本還在與雲中闕拌嘴的火如歌突然停了下來,只是,她的面色看上去可沒有慕容珩顯得那般輕松。
鎖緊了兩道秀眉,她的嘴唇幾乎撇到了耳朵根下,偏轉過身眯起一雙杏眼,她朝那個一臉倨傲的小鬼開口道︰「你這只狐狸究竟是搶了人家的錢財還是害了人家的性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本大人的事用不著你這種下等的人類插手。」眼皮子連掀也不掀一下,那只野狐傲慢的讓人想對其痛下殺手!可就在野狐冷冰冰的聲音剛剛落下,天空中便赫然出現了一位白袍翩飛,衣袂飄飄的男子。盡管那人的動作看起來甚是優雅,可速度卻是驚人的快。前一秒他還在空中,下一秒,他那謫仙般的身影已然來到了面前。
仿佛沒有看到那人一般,火如歌挑眉盯著那個一臉面癱相的野狐,聳聳肩戲謔的笑道︰「怎麼,人家都殺到面前了,你還不跑?」
「本大人才不會做逃跑這種事。」野狐的話依舊是冷颼颼的,簡直就像冬天里刮過的風,雖然無形,卻能用那股透徹骨髓的冰冷在皮膚上劃出刀割般的觸感。
「別跟這種冷血的家伙廢話!」冷颼颼的低吼了一句,雲中闕上前一步跨到火如歌與那個姿態無比優雅的男子之間,舉起利爪,傲慢的揚起了下巴︰「你身上全都是鮮血的味道,說,你與盤龍山莊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