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水?那便來好了。」不咸不淡的動動唇,慕容珩黝黑的眼眸里卻徑自流轉起一抹邪惡的光暈。
「你這缺德帶冒煙的混蛋!你不缺德會死嗎?是會死嗎!」就在火如歌正吼得盡興時,下顎突然被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鉗住,繼而嘴巴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被人堵了上去。
「嘴唇明明那麼軟,怎麼總是說些這般粗魯的話?」沒有在火如歌的雙唇上做更多的停留,慕容珩的薄唇只在她唇瓣上蜻蜓點水般飛掠而過。
明顯的感覺到懷中之人的身子正在逐漸變得僵硬起來,慕容珩微微扯起嘴角,將火如歌放平在床上,給她掖好被子。
「慕容珩,你是不是欠過我很多銀子?」在他起身時,火如歌輕飄飄的聲音徑自傳了過來。
循聲看去,慕容珩看到了她眼中的疑竇。勾起唇角,他挑眉︰「銀子?」
「欠錢的都是爺,你一定是欠過我很多銀子,所以才會這麼義無反顧換著法兒的折騰我。」
聞言,慕容珩直起身,盯著火如歌看了片刻後方才緩緩道︰「或許,真的是欠了你的銀子也不一定。」
他的嗓音很低很沉,透著一絲與他慣有張狂決然不符的內斂,像是認真思考了火如歌的猜測後才做出的回應。
語畢,他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凝兒推門走了進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火如歌,小丫鬟圓形的小臉蛋頓時皺了皺,很是心疼的模樣。
「主子,都是凝兒不好,害主子您受了這麼多苦,從前在將軍府,凝兒不爭氣,現在嫁進了王府,凝兒還是沒能替主子分憂,主子,您罰凝兒吧!」說著,小丫鬟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情緒也越發的激動起來。單薄瘦弱的身子輕輕顫動著,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疼。
對著這樣一個還未成年的小丫頭,誰又能下得了狠心去懲罰她呢。
皺皺眉,火如歌看向哭成個淚人的凝兒,一時間只剩下了抬頭望天的沖動。
折騰人,她在行;可這要是勸慰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她可就沒轍了。
驀地,就在此時,陷入抽噎中的凝兒忽然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認真的望向火如歌︰「主子,王爺說您來葵水了,凝兒給您帶了紗布包來……」
「咳咳咳……」听著凝兒那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火如歌只覺一口逆血急劇上涌,再次陷入了劇烈的咳嗽中。
慕容珩那混蛋是想存心嘔死她不成!
一時間,整座房間內充滿了小丫鬟慌張無措的驚呼聲,以及火如歌那有氣無力的勸慰聲。
站在門外,慕容珩雙手負于身後,卻是久久停駐在原地沒有離去。而就在此時,展風先前的疑問在他腦中有意無意間響起。
「主子,您可是對火如歌動心了?」
對于這個敏感的問題,他並沒有給予展風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復,而是刻意回避了過去。
對火如歌有興趣,這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動心,這種事他並不想確定。
現在于他而言,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比如感情,比如火如歌。
將視線從房門上挪開,就在慕容珩舉步前行時,赫然有一道金芒在他面前直直劈下。待光芒劈碎地磚揚起的飛塵散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儼然于身前傲然直立。
「雲中闕……」眉峰揚起,慕容珩氣定神閑的吐出面前之人的名字,漆黑如夜的雙眸里頓時蒙上了一層妖冶莫測的幽藍。
「本大爺沒工夫理你!」怒喝一聲,雲中闕眼中金芒大盛。他只稍稍一抬手,火如歌房間的大門立即在他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勁中變成碎片。
沖到火如歌床前,看著她從衣領內露出來的白色紗布,雲中闕雙眸一縮,卻在正欲開口時被火如歌搶了先。
「如果你是來幸災樂禍的,那本小姐跟你沒什麼好說的。」眯起一雙星眸,火如歌目光平平的掃到雲中闕身上,聲音干巴巴的。
「如果你是來趁人之危的,那本小姐可以很遺憾的告訴你,抱歉,我的命硬的很,比金剛石還硬,恐怕你……」
「混蛋女人!你給我閉嘴!」怒氣沖沖的喝止了火如歌平板的聲音,雲中闕全然無視了嚇得全身發抖的凝兒以及正在逐漸將這里包圍起來的侍衛,一雙金眸目光灼灼的瞪住躺在床上的火如歌,繼而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吼道︰「你這蠢女人,給本大爺記著!你的命,是本大爺的!在我沒有奪取你的魂魄前給本大爺好好的活著!那個男人保護不了你,我來保護你!」
驀地,就在雲中闕話音剛落時,他身後頓時響起了一連串的破空之聲。
松開火如歌向一旁閃身,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方才雲中闕所在的地方赫然被三支羽箭射穿了地板。
瞅著那還在不斷震顫著的鐵木箭身,火如歌暗暗唏噓了一把。
合著慕容珩是想趁著她行動不便所以連她也一並做掉麼?
心念所至,她不由得回想起慕容珩先前那些令人難以招架的溫柔,心髒,居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
她一定不會對一個變態動心,這大概是某種葵水期的詭異綜合癥,與感情無關,只是錯覺。
看著慕容珩陡然變得深邃起來的眸子,火如歌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床鋪內側挪動身子,卻無奈于不听使喚的左肩,讓她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移動。
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火如歌的小動作般,慕容珩俯,將她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他寬闊的身影下,一雙狹長的鳳眸此刻深沉如水,帶著她所不曾見過的瑩潤光輝,只消一瞬便能將她溺斃其中。
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臉頰上劃過,慕容珩薄唇抿直,盯著火如歌明亮如鑽石星辰卻帶著些許疲憊之色的眸子,一時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封堵了咽喉。
他不得不承認,從火如歌替他擋了那一箭的時候開始,有一種他從不曾體驗過的東西在他體內迸發了。
「本王該說你愚蠢,還是該說你聰明……」指月復稍稍用力,慕容珩的聲音突然變得低啞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火如歌傳達著自己的看法。「你可知道,你是在為一個穿著金絲保甲的人擋箭?」
說著,慕容珩用雙手托起火如歌的身子,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人般,小心翼翼的將她圈在雙臂之間,將下巴抵在她光潔如新的腦門上。
「擋了以後才想起來……」沉默了一下,火如歌撇撇唇,用一種干巴巴的聲音答道。
她能不知道麼?可擋都擋了,當時跟中邪一樣就那麼撲上去了,現在就算把腸子悔斷,也不能彌補她所遭受的*和精神的雙重傷痛了。
那就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了的。
倘若當時的那個人不是慕容珩,是路人甲乙丙,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沖出。這與是誰無關,只與她救人的本能有關。
大概……
思所及,火如歌腦中的某處響起了一個極其細微的質疑聲,卻很快被她壓制了下去。
將火如歌圈在懷中,這是慕容珩第一次遵從了自己對她產生的沖動。
盡管在某種意義上,他付出了溫柔,就要獲取相應的回報。可這次,他卻更想仔細的體會她身上那些有待挖掘的東西。
比如,她奇怪的說話方式;再比如,她馭鬼的能力。
圈著她,慕容珩發現,原來火如歌雖然脾性古怪刁鑽,可這對他而言略顯細瘦的身子骨卻並不令人厭惡。尤其,是在她不做反抗,保持沉默的時候。甚至還有點……令人貪戀。
驀地,就在此時,懷中的人突然古怪的扭動了一子,繼而斷斷續續的開口︰「慕容珩……我好像……來葵水了……」
「二哥!」
金屬踫撞的聲音在逐漸減小,就在慕容珩與鳳璇璣二人將火如歌四周的殺手清理的差不多時,展風護著慕容齊一路尋到了三人面前。
借著由浮屠塔中散發出來的細微光芒,火如歌清楚的看到,展風幾乎全身上下都浸透了鮮血。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他自己的還是那些亡命于刀下之人的。
「展風,你身上的血……」動了動唇,火如歌看向展風。
「這都是那些殺手的血。」听聞火如歌的疑問,展風的回答略顯生硬,像是極不習慣般。
說話間,身受輕傷的太子也在禁衛的隨護下與眾人會合。緊隨其後,方才不知所蹤的蕭凜將一個半死不活的蒙面人丟到了眾人面前。
從她眼中噴薄而出的怒火,徑自在床邊坐了下來。
看著慕容珩陡然變得深邃起來的眸子,火如歌不由自主的想要向床鋪內側挪動身子,卻無奈于不听使喚的左肩,讓她根本不能隨心所欲的移動。
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火如歌的小動作般,慕容珩俯,將她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他寬闊的身影下,一雙狹長的鳳眸此刻深沉如水,帶著她所不曾見過的瑩潤光輝,只消一瞬便能將她溺斃其中。
伸出修長的手指在她瘦削的臉頰上劃過,慕容珩薄唇抿直,盯著火如歌明亮如鑽石星辰卻帶著些許疲憊之色的眸子,一時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封堵了咽喉。
他不得不承認,從火如歌替他擋了那一箭的時候開始,有一種他從不曾體驗過的東西在他體內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