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狂妃太惹火 076 賭局

作者 ︰ 海藍耳釘

再次醒來的時候,火如歌看到的既不是慕容明月也不是鳳璇璣,而是溫潤如玉、氣質優雅的太子慕容玨。

大致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個布滿了尖銳鐵刺的狹小窗戶外,此處四面均是銅牆鐵壁,宛若一個巨大的鐵箱。各種刑具歷歷在目,看的她不由得狠狠一凜。相比此處,將軍府的省事房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天堂一般的存在。抿抿嘴唇,火如歌對太子慕容玨產生了全新的認識。

雖然令人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一來,她似乎能夠想通,為何當日龍游大會的時候,遭人暗算的不是太子而是慕容珩了。

太子慕容玨,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而鳳璇璣,恐怕只是一個幌子。或者說,那位梁王世子殿下不僅僅是一個安分的旁觀者,更在某些必要的時間為太子提供一個良好的助力。比如,拖她下水;又比如,限制了她身上所有魂魄的行動力;再比如……利用慕容明月善妒又好強的個性,令其與火芸秀沆瀣一氣。

心念電轉至此,被整個綁在十字形木架上的火如歌不由得暗哧一聲。

她對政治毫無興趣,卻還是被人強行拖進了這泥潭中,難道真的是她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麼?

就在她暗自月復誹時,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的太子慕容玨走上前來,雙手負于身後,溫潤的眸光猶如羽毛般輕輕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回看著那雙毫無雜質的眼楮,火如歌心底徑自浮上一抹疑雲。而就在此時,慕容玨開口了︰「看到本殿,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太子殿下會說這種話,我倒是比較驚訝。」聞聲,火如歌那雙盯住慕容玨的明亮杏眸里徑自浮現出一股笑意。

「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女子,別說二弟,連本殿都有點喜歡你了。」蒼白如紙的雙唇里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句令人辨不清情緒的言語,慕容玨挑起眉峰,盯著火如歌的目光閃了閃。

「別,小女子心胸狹窄,只裝得下一個人。」

「那人是慕容珩?」

「不,是我自己。」

听罷火如歌語調平平的回答,慕容玨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發出一陣與其溫潤外表格格不入的狂放大笑,直笑的人毛骨悚然。

笑聲持續了許久才逐漸變小,驀地,慕容玨突然湊近火如歌狠狠捏住了她的顎骨,清澈黑眸里徑自蒙上了一層濃密的陰鷙。

「好!不愧是慕容珩看上的女人!」說著,慕容玨臉上的笑意忽而變得愈發綿長起來,在從窗外投射進來的瑩白月光下顯得既病態又變態,卻又生生透著股令人難以形容的美感。就像是幅抽象的雕塑,讓人不自覺的萌生出想要靠近他,體會他的念頭。

「本殿向來喜歡危險的東西,我們來打個賭……」說著,慕容玨忽而頓了頓,目光從火如歌挪向一旁,緊接著在沉默片刻後又重新將視線轉移了回來,繼續道︰「皇位和你,你說他會選哪個?」

「皇位。」幾乎是不假思索毫不遲疑的開口,火如歌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首肯和毫不猶豫的篤定。

目光在她那張雖算不上驚為天人,卻也是國色天香的明艷姿容上停頓了片刻,慕容玨目光微閃,劍眉皺了皺,卻很快便重新舒展開來。

「你,不怕本殿現在就殺了你?」

「你若是當真要殺我,也不用留我到現在了,我說的不對麼?太子殿下。」濕潤的秀眉上徑自挑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火如歌勾勾唇,有意無意的在話尾的四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真是個嘴硬的女人!本殿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嘶吼一聲甩開火如歌的下顎,慕容玨猛的轉身,隨手從身後的炭爐內抄起一塊烙鐵,連威脅的話語都忽略不計,直接將其按在了火如歌還沾著水珠的臉頰上。

靖王府內,慕容珩負手站在已然修復的書房內,目光定格在窗外不遠處的池塘一角上。

大步跨過門檻,展風看到慕容珩的背影先是抿了抿發干的雙唇,繼而走到他身後,正欲開口,不料卻被眼前之人打斷︰「現在是什麼時辰?」

聞言一愣,展風皺起眉峰,頷首答道︰「未時三刻。」頓了頓,他繼續道︰「主子,暗部已查清王妃所在之處。」

提及「王妃」二字的時候,展風的心懸的高高的,就連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盡管以他對慕容珩的了解,火如歌出事本不應當對其造成任何影響,可事實的發展卻並不盡然。慕容珩對此的反應有些超出他的理解範圍,畢竟,從他追隨慕容珩成為其貼身護衛的時候起,他還從未見過那位喜怒無常、如人間鬼魔般的無雙王爺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怒斬三名暗部高級殺手。

這一切都令他推翻了自己對慕容珩與火如歌之間那微妙關系的初始想法,或許,慕容珩對火如歌的感情,並不僅僅只單純用「佔有欲」三個字就能解釋清楚。

「你在懷疑,本王對火如歌動情了?」陷入沉思的展風耳邊忽然想起一陣輕飄飄的聲音,頓時令他虎軀巨震。

看到展風眼中一閃即逝的驚懼,慕容珩挑起狹長的鳳眸,卻是沉默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可否認,就連他自己也被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然而就在昨夜,在眼睜睜的看著火如歌從自己面前消失之後,他才終于確定了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

驀地,一聲悶響在書房內的空氣里掀起一片打破沉默的漣漪,慕容珩與展風雙雙循聲看去,赫然看到一枚釘在牆壁上的飛刀以及穿在刀身上飄忽不定的紙。

「哎呀呀,老鼠那混蛋可真快。」幾乎是與此同時,毒蠍玩世不恭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右手兩指間還夾著一把銀光閃爍的匕首。

「嘖嘖,王爺,在下不過是奉命辦事,你也不必急著殺掉在下……」說著,毒蠍比常人略紫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一抹饒有興味的弧度,在停頓了片刻後繼續道︰「姑且不論你能不能殺得了在下,倘若你還想救火如歌,不妨听在下一句。」

「有趣,你為何覺得,本王會救那個女人?」菲薄的唇角緩緩勾起,慕容珩噙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面前神情閑散的毒蠍,刀刻般稜角分明的修長五官無一不向外透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嘲諷。

聞聲,毒蠍伸出一根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上輕點了幾下,道︰「直覺。」

听罷面前之人給出的理由,慕容珩先是極盡邪妄的大笑起來,繼而將毒蠍口中的兩字重復了一遍,緊接著再次陷入一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大笑中,最後戛然而止在兩個字上︰「荒謬!」

「既然如此,看來倒是在下猜錯了。也罷,在下的直覺向來不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毒蠍從門框上直起身,看向慕容珩的黑眸微微眯起,隨即笑出一口白牙,說道︰「雖然在下猜錯了,可她卻猜對了。你們兩人,真有趣。」語畢,毒蠍慢條斯理的轉身,緩步走出了慕容珩與展風的視線。

望向毒蠍漸行漸遠的背影,展風看向慕容珩,而後者卻只沉聲道了句︰「隨他去,盤龍山莊還有利用的價值。」

沉冷的目光停留在毒蠍消失的方向上,慕容珩很清楚,方才他口中所言的「她」指向的是火如歌。

既然慕容玨能派人擄走她,那麼在沒有真正兵戎相見之前,火如歌的命就一定能保得住……他在賭,賭太子天性中那股棄之不去的優柔寡斷,賭火如歌,能夠一直堅強的挺到他去救她。對于慕容玨的野心,慕容珩一早便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在龍游大會上放任那一枚自己早就察覺到的暗器。但他卻惟獨漏掉了火如歌這麼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本應由自己承受的傷痛,全部由她擋了下去;本應在他掌控之內的事,全都因為她的出現,而徹底亂了套,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王府走水,也是太子一手操縱。可慕容玨沒有想到的是,那晚,慕容珩不在府上;他更沒有料到的是,火如歌擁有著與盤龍山莊之人相似的能力。

盡管表面上盤龍山莊听命于梁王世子鳳璇璣,而那不過是太子慕容玨一早便安插在他身邊的親信。或者說,從一開始,盤龍山莊莊主龍千尺就是個兩面三刀之人,即便對慕容玨,也沒有足夠的忠心。

這一切,慕容珩早就看在眼中,卻還是失算于太子動手的時機,這是他所不能夠接受的污點。

沉默良久後將視線轉移到展風身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般,張開了抿直的薄唇︰「太子的生母是文皇後?」

听到慕容珩口中那既像是疑問又像是陳述的聲音,展風只短暫回憶了一下便立即頷首應聲︰「不錯,據暗部回報的消息,文皇後並非是暴斃而亡,而是死于當時還是貴人的容貴妃之手。」

聞言,慕容珩清冽的黑眸內徑自掠過一絲幽藍的暗芒,他忽然偏轉眼眸看向展風,語氣里帶著股前所未有的陰鷙︰「太子與容貴妃之間的往來是否頻繁?」

听罷,展風先是微微一怔,卻還是毫不遲疑的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收回目光,慕容珩掀起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與方才一臉沉冷的模樣判若兩人。朝展風投去短暫的一瞥,他笑道︰「展風,去請容貴妃來府上坐坐。」

重新負手站到窗前,慕容珩看著與先前相同的方向,黑眸內詭異的幽藍光芒再次浮現。

陰暗潮濕的鐵牢內,火如歌只覺一陣刺骨的寒冷從頭流竄到腳,她猛的一個激靈,遽然清醒了過來。

背部傳來鑽心剜骨的劇痛,陰濕的鐵牢讓照射進來的日光也變得幽暗朦朧起來。令人幾乎要窒息的疼痛讓火如歌在一瞬變得無比清醒,清醒到對于每一次被人用刀刃劃開皮膚,然後以極其緩慢的動作割下血肉的細節都歷歷在目。

皮膚月兌離肌肉發出的撕裂聲,鮮血流淌發出的悶響以及她咬緊牙齒發出的尖銳的摩擦聲,所有的聲響都變成了一種與疼痛無異的極端的精神折磨。冷汗如雨般順著發絲淌落,手腕早已由于劇烈的掙扎而磨掉了一層皮。此時此刻,火如歌身上幾乎沒有哪一處不在向外滲出著血珠。過于分散的疼痛讓她開始變得麻木,變得有些精神恍惚。而心底的某處卻始終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殘影,無論她如何努力的想要看清,結果都是無疾而終。

「嘖……真殘忍。」一抹明亮的鵝黃色在眼前晃動了起來,火如歌听不清那人的聲音,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感覺到那人似乎是個女子。

「呵,太子殿下……你的聲音……怎麼變娘了?」低低的粗喘著,火如歌朝一旁垂著腦袋,一邊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戲謔之色。

「看清楚!看看我是誰!」眼前之人忽的捏住了火如歌的下顎,湊到了她面前。

眉心輕皺,火如歌透過緊貼在額前混合著冷水和汗水的發絲看向面前之人,半晌過後,模糊的視線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火……芸秀。」

「呵,不錯!」說著,火芸秀突然笑了起來,清秀姣好的面容因了過度的興奮而扭曲變形起來。笑聲收歇,她將一個濕乎乎的黑色包袱丟到了火如歌腳下。包袱滾動了兩圈,最終撞在了綁著她的木架上,從里面露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發絲凌亂的頭顱。

心髒一震,盡管那頭顱的面容已經被挖去了雙眼,但火如歌卻還是能認得出來,那是凝兒。

「下一個是慕容珩……」忽的揪起火如歌的頭發,火芸秀在她耳邊笑著低語,臉上的神情帶著幾許沉迷,似乎對這一刻期待已久。但火如歌卻並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全然不曾听到慕容珩的名字般,完全是一副平淡無波的模樣。

「沒反應?好,很好!」笑著松開火如歌的頭發,火芸秀徑自從一旁的炭爐內拿起一塊燒紅的烙鐵,帶起一片明亮的火星。

緩步走到火如歌身後,她挑起眉梢,看向眼前那一片血肉模糊的鮮紅色,繼而猛的將手中的烙鐵死死按了下去,她大笑著將手中的烙鐵在火如歌背後已然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血肉上戳了又戳,捅了又捅。

仿佛能听到灼燙的烙鐵將背後在外的血肉生生烤焦的「嘶嘶」聲,火如歌發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尖利刺耳的嚎叫聲。

「很疼?很疼對麼?」丟下手中依舊泛紅的烙鐵走到火如歌面前,火芸秀笑盈盈的眯起一雙明眸,美艷絕倫的臉上卻溢滿了病態的癲狂。

「呸!」幾乎條件反射般的朝面前之人吐出一口口水,火如歌腦袋一歪,徹底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混賬!」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句,火芸秀正欲撿起烙鐵戳向火如歌的雙眼時,卻被一旁的慕容玨阻止了。

「本殿留著她這雙眼楮還有用,待除掉慕容珩後,隨你處置。」

聞言,火芸秀盯著慕容玨看了片刻,直至後者稍稍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她才因為吃痛而丟掉了手中的烙鐵。

「人是太子殿下抓回來的,一切全听太子處置。」稍稍朝慕容玨略施一禮,火芸秀說完便轉身步出了鐵牢。

看著那抹鵝黃色的衣裙在門口消失,慕容玨重新將目光挪到火如歌身上。他先是抿抿唇,繼而眸光忽的一沉,伸手探上了她那兩片被鮮血染紅了的嘴唇。不料火如歌竟突然發瘋般張口咬住了他的食指,緊接著只听「嘎 」一聲脆響,他被她生生咬斷了手指。與此同時,鐵牢內赫然響起了男性歇斯底里的痛呼,以及女性帶著低喘的淺笑。

天啟皇宮無極殿內,躺于明黃色龍榻上的天啟帝面若死灰,口中亦不斷有深紅色的血沫噴薄而出。龍榻下橫臥著一個嬌艷動人的女子,女子雙目大張,嫣紅的雙唇正在變得僵硬。桃紅色的七重紗衣上血跡斑斑,而鮮血最為集中的一處,則是她那系著金絲玉帶的腰月復。

鮮血順著黃金雕鑄的鏤空花朵一下一下的滴落在本就鮮艷的裙擺上,偌大的無極殿內,只有漸變漸弱的沙啞的喘息聲。

驀地,就在此時,慕容齊帶著一眾侍衛趕了進來,在看到仍有微弱鼻息的天啟帝後,方才安下心來。將天啟帝交由太醫診治後,慕容齊方才步出無極殿,朝侯在殿外的展風走去。

「父皇的命還在,帶話給二哥,容貴妃已死。」略顯焦躁的在展風面前來回踱著步,慕容齊眉峰緊皺,完全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六爺,主子交代說,此處就拜托于您了。」正色朝慕容齊抱拳,語畢,展風大步走開,將稍稍有些怔愣的慕容齊留在了原地。

只身一人走在桃源地下曲折復雜的青磚小路上,慕容珩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氣定神閑的前行著。待他行至樓梯的盡頭時,地面忽然發出了劇烈的震動,緊接著,面前的石壁赫然朝左右兩邊分解開來,朝兩旁挪去,發出「轟隆」的低鳴聲。眼前揚起一片塵土,伴隨著陣陣刺鼻的霉腥味,一座寬闊的石室儼然映入視線。

狹長的鳳眸里掠過一絲沉冷的幽光,慕容珩稍稍向內沉了沉刀削的下巴,繼而抬起錦靴踏了進去。而就在他剛剛踏入石室的一瞬,身後遽然落下一面千鈞有余的鐵牆,鐵牆上方有一個狹窄的正方形鐵窗,只听一陣石壁相互摩擦的悶響,又一陣霉腥味掀起,慕容珩听到了火如歌粗啞的喘息聲。

眉峰微動,盡管慕容珩依舊維持著那副不若常人的面無表情的狀態,可他那兩道寬大的袖袍內,兩只手掌早已攥緊成拳。

驀地,身後的鐵牆重新打開,捆綁于木架之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慘不忍睹的火如歌出現在慕容珩面前。

漆黑的瞳孔忽然皺縮成一點,慕容珩感到自己的五髒六腑突然被什麼滾燙的液體給生生腐蝕的連渣都不剩,那種近乎歇斯底里的劇痛讓他想要大吼,卻發現喉嚨早就干澀的根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仿佛那個幾乎被凌遲的人是他自己,而非面前的火如歌。

「二弟,我們兄弟兩個,似乎許久沒有像這樣說話了。」坐在鐵牢內的桌邊,慕容玨手端一個散發著瑩綠光芒的夜光杯,溫潤的目光掃向站在原地的慕容珩。

聞言,慕容珩沉了沉下顎,繼而揚起眉峰,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走到桌邊,在慕容玨身旁坐了下來。

「太子殿下選的地方可真是特別。」拿起同色的酒壺為自己斟上一杯酒,慕容珩幾不可見的動動唇,將酒杯放到鼻尖處嗅了嗅,繼而輕描淡寫的贊嘆了一句︰「好酒。」

「美酒理應配佳人。」盯住酒杯微微勾唇,慕容玨放下酒杯輕輕拍了兩下手,緊接著,一抹明艷的紅色頓時從隱藏在鐵牢內側的小門中飄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火芸秀。

輕紗裹身的火芸秀身上除了一個火紅色的肚兜和一條同色的羅裙外,再無更多衣物。只見她雙手雙腳上均系著金絲鈴鐺,輕輕一動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朝在座的兩人稍稍行禮後,火芸秀開始扭動起她那婀娜多姿的水蛇腰。一時間,整座鐵牢內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狀態,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女子身旁,一位紅紗拂面、香汗淋灕的明艷美人在兩名俊美男子面前極盡妖嬈的舞動四肢,三人像是全然未曾注意到那個面容盡毀、形容可怖的女子般,完全沉浸在了美酒與舞蹈中。

驀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火芸秀那翩躚柔軟的身子突然倒向了坐在她面前的慕容珩身上,浸透了她全身香氣的紅紗頃刻間將他全部籠罩其中。

面不改色的將杯中的透明液體一飲而盡,慕容珩像是全然未曾察覺已然纏繞在自己腿上的火芸秀般,不緊不慢的扯掉身上的薄紗,繼而垂落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眸,看向藕臂如玉、衣不蔽體的火芸秀。

被慕容珩那雙凜冽的黑眸看的渾身一冷,火芸秀並未因此而退縮,而是張了張水女敕的櫻唇,卻並沒有吐出半個字。

忽然俯,慕容珩將薄紗罩在火芸秀頭上,隔著入手絲滑的輕紗撫上了她腦後的秀發。

嬌軀輕顫,火芸秀看向慕容珩的雙眸里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顯出幾許嬌媚的迷離。而就在此時,慕容珩遽然扼住了她柔美的脖子,不待她有機會掙扎就已掐斷了她的頸骨。

像是根本沒有看到身旁之人所做的一切般,慕容玨面色柔和的啜著杯中的美酒,一滴一滴將杯中的酒液吸食干淨。

「你是來殺本殿的。」

「不,本王只是來救人的。」

兩人之間一問一答的對話很簡單也很迅速,短暫的沉默後,赫然迸發出一聲巨響,石桌被掀翻,慕容珩在火如歌身前擋下一劍,而慕容玨脖子上卻插著一柄綴有鮮紅寶石的匕首。

慕容玨倒地的一瞬,展風與雲中闕以及大批暗部成員趕到。在將火如歌救下後,眾人立即離開了此處。臨走前,展風將一個火折子丟到了慕容玨身上,只消一瞬,鐵牢內當即陷入到一片火海中。

站在桃源外,慕容珩抱著不省人事的火如歌,盯著她臉上的灼傷看了許久,隨即吻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雲中闕微微皺眉,卻只是轉過身去,並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或許慕容珩沒有听到,但他卻很清楚的听到,她在不省人事的時候,口中盤旋著的名字是「慕容珩」而不是他。

直至回到靖王府內,火如歌終究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直到三日之後,她才恢復了意識。

「真,可惜……」

「蠢女人。」

這是火如歌蘇醒過來後兩人之間進行的第一次對話。

「你……才……唔……」話音未落便被以吻封緘,火如歌頭一次在慕容珩面前產生了嚴重的挫敗感。

事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此時的火如歌被包裹的像個粽子,從頭到腳全部裹在一層又一層的紗布里,動也動不得。或者說,即便她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全身都如遭針扎般疼痛。但受傷有受傷的好處,那便是慕容珩相比平時,似乎突然變得不那麼礙眼了。

倘若可以將凝兒身亡這件事從她的記憶里剔除掉,或許她還會心安理得的享受一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至理名言,可現在,她卻不能,她需要火芸秀的魂魄。

就在她剛剛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慕容珩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你就那麼確定,本王會選皇位麼?」

「確定,一定,肯定。」毫不遲疑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火如歌看向慕容珩,聲音干巴巴的。

聞聲,慕容珩突然生出了一絲慍怒,卻又不能在她身上發泄,只得沉了一張俊臉,半天也沒開口。

就在此時,窗外響起了一陣熟悉的叫喊︰「混賬慕容珩!如歌,本大爺給你找來了許多藥,記得吃!」雲中闕的叫喊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夏季的暴雨,還未感覺到雨水應有的清涼,就已經再次被很快升騰起來的熱浪包圍。

「慕容珩,你不能殺他。」看著站起身的慕容珩,火如歌語氣平平的開口。

「不殺,就打到半死。」盯住火如歌那被紗布纏繞只看得到眼楮的臉,慕容珩挑眉應聲。「除非……」頓了頓,他突然將雙手撐在床邊,俯身望向她。

「就……這……一次……」盯著慕容珩深邃的黑眸看了片刻,火如歌偏開眼神,突然變的結巴了起來。

------題外話------

表示嬤嬤今天很勤勞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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