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洋!文洋……」
早已傷痕累累的文洋終是忍不住昏死過去。
「娘親……娘親,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小洋沒有用,保護不了爹爹,也保護不了兩位舅舅……娘,你快救救舅舅們吧……別讓他們把舅舅帶走……」
小洋看到自己的娘親回來了,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顧不得被文浩踢到後,沾滿塵土的新衣,連滾帶爬的撲到黎花枝的身邊,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文洋,一邊對黎花枝哭訴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擦拭去文洋嘴角的血跡,看的黎花枝心里一陣陣的發酸。
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不過就是離開了那麼一會兒,怎麼就又變成這樣了!
「文浩……你這是做什麼?」
黎花枝搽去小洋臉上的淚痕,伸手抱過文洋的脖子,將他護在懷里,怒視著朝她一步步走來的文浩。
文浩猛地听到吼聲,本想發怒,但一見抱著文洋的是黎花枝,雙眼眯了眯。
「黎花枝,看來你跟這廢物在一起的日子過的倒是不錯,還是那麼白白淨淨的。這幾年不見,到是叫少爺我,想的慌……」
文浩顫抖著一臉的肥肉,扯出一個笑容,色迷迷的看著黎花枝,猥瑣至極的言語,惹得小宇、齊忠還有黎花枝三人同時皺眉,周圍圍觀的鄉親更是議論紛紛。
「哥幾個,你們還別說,這吃多了山珍海味,突然來點清粥小菜,到是別有幾分味道啊……你們說,是不是?」
「啊哈哈哈……文少爺,不愧風月高手,有見解……哈哈,有見解!」
文浩沒有因為眾人的議論而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嬉笑著跟他帶來的幾個衙差大肆討論著黎花枝,引得那幾個衙差更是笑得一臉的婬(和諧)邪,眼光越加放肆的在黎花枝身上流連。
其實黎花枝本就有幾分姿色,只是這些年在杏花村,吃穿都顧不上,哪有心思打扮。今天也巧了,因為要去望江樓,黎花枝怕失禮于人前,特意換了之前新買的那身素色的煙羅裙衫,這一身素白的紗衣包裹著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在周圍盡是粗麻布衣的人群中,倒真是有幾分仙子誤入凡塵的味道。
「是嗎?那听你的意思,是看上我了?」
黎花枝放開懷里的文洋,故作妖嬈的一笑,讓文浩眼神顫了顫。
小洋不明白自己的娘親為何會對欺負爹爹的人笑得那麼好看,深怕她再丟下自己和爹爹不管,拉著黎花枝袖口的手又緊了緊,而人群中更有人指指點點,不知道黎花枝這是何意。
「怎麼,花枝,你是打算跟了我?」
文浩看著黎花枝妖嬈的身段,大笑。
搓了搓手,靠近黎花枝,而黎花枝卻什麼都沒說,松開小洋拉著衣襟的手,迎著文浩靠得越來越近的身子,不但不閃躲,順勢倒進他懷里。
就在眾人都以為她是妥協在文浩婬(和諧)威之下時,一個過肩摔,將文浩甩了出去。
「吧嗒」一聲,文浩肥碩的身子落地,激起的塵土,讓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抖了抖。
「你覺得呢?」黎花枝媚眼一挑,拿出一張手絹,慢條斯理的擦拭著雙手,待雙手都已仔細擦過後,又一臉嫌棄的將手絹隨手一丟,那嫌棄的模樣就像自己剛才踫到的,是十分骯髒的東西一樣。
文浩重摔在地,一時爬不起身。而眾人顯然沒想到黎花枝還有這手,個個都發了懵,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驚醒過神來,等文浩被人扶起時,已是幾分鐘之後,這次他算是真正的顏面盡失。
「黎花枝,你這個賤人……」
一向橫慣了的文浩,哪里肯吃這樣的虧,剛一起身,就惡狠狠的指著黎花枝,朝著身後的幾個衙差吼道︰「來人,給我將這個賤人抓起來,還有那個小的,也給我抓起來,一個都別放過了,我要帶回去,慢慢的折磨……敢摔本少爺!」
隨著文浩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四個衙差圍了上來。
「別踫我娘親!」小洋一臉堅定的站在黎花枝身前,扯開上來拉扯黎花枝的一個衙差,瘦弱的身子被反推得一咧。
「住手!」黎花枝一把抱住險些摔倒的小洋。
「你們憑什麼抓人,我們家是犯了雲國哪一條那一款的律法?不說清楚,誰也別想從我家帶走一人!」
「黎花枝,你最好別反抗,這兩個人你還認識吧!」文浩一臉吃笑,指著被雙手被捆的小宇和齊忠,「這兩個就是從你家找出來的賊匪,你窩藏罪犯,罪加一等,別說抓你,殺了你都行!」
黎花枝不理會一臉狠厲的文浩,對著為首的衙差笑道︰「差爺,我想你們是弄錯了,這兩個人,並不是什麼賊人,他們是小婦人的弟弟。」
「黎花枝,你別想狡辯,你原就是我家的下人,你有沒有弟弟,我還不清楚麼?別再找借口了,我已經問過你們村長了,這兩個人是何時出現在你家,什麼來路,連他也不知道,若這兩個不是賊人,你干嘛連村長也不告訴,分明就是做賊心虛,怕人知道了你窩藏賊匪!」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黎花枝一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所以早有準備,倒是不怕他的說辭,只是讓黎花枝沒想到的是,杏花村的村長也和他同流合污。
正時,人群中一個身形襤褸的老人,拄著一根老樹根雕成的蛇形拐杖,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淡淡的掃了黎花枝一眼後,對著文浩一眾笑了起來。
「幾位差爺,老朽就是杏花村的村長陳長貴,據老朽所知,文家確實只有文洋、黎氏和文小洋三口,這兩個陌生人老朽也確實不知道他們是何時到的杏花村,至于他們究竟是不是黎氏的弟弟,這老朽就不能確定了。」
村長說完,皺紋橫生的臉依舊笑著,一雙渾濁的眼眸卻閃著不符合他年紀的精光,像是一只老狐狸。
听他如此一說,黎花枝心頭暗罵,這村長就是只老狐狸。瞧他這話說的,看著只是在呈述事實,而且還兩頭都不得罪,實際上已經無形的證明了小宇和齊忠來路不明,他們文家知情不報包藏禍心。
「這文家人也真是的,現在到處兵荒馬亂的,這陌生人怎麼能隨便收留呢?要真是賊人不是要連累我們正個杏花村嗎?」村民甲。
「是啊,看他們這麼維護這兩個賊人,莫不是和他們一伙的吧。」
老村長的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眾人,就開始議論紛紛,黎花枝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們家在大伙的心里就是如此不堪,連一丁點的信任都沒。
「我看是,要不她家怎麼突然就買的起驢車,還穿這麼好的衣服了,八成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村民乙看著黎花枝一身的新衣,嫉妒的開口。
……
「照我說,就該把他們一家都抓起來。」
「對,差爺,把他們抓起來……」
這些人都怎麼了?
就算他們家有再大的過錯,一個村同住這麼些年,就沒有一點的感情麼,看著一個外來的人這麼欺負自家,這些人不但不幫忙,還盡落井下石。
黎花枝再一次感到世人的涼薄。
「把他們趕出我們杏花村……」
……
議論聲還在繼續。
黎花枝看著周圍那些還在七嘴八舌議論的村民,突然怒從心起,指著人群中那個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老頭。
「你,身為一村之長,難道不是維護一村和平的嗎?居然在事情都沒弄清楚的情況下,看著我們家文洋被人打成這樣?現在還這麼無動于衷的站在這里大放厥詞,這是你身為一村之長該做的事嗎?」
「還有你們這些人,好歹我們也是同鄉,在同一個村里生活了這麼些年,竟敵不過一個外人,你們居然就這樣放任他一個外鄉人,如此欺負我們文家!你們的良心何在,同情心和惻隱心都到哪去了?」
「喲……這是惱羞成怒了?」文浩一臉勝利的看著黎花枝,說的陰陽怪氣。
「黎花枝,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為首的衙差義正言辭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