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花枝一早就起床了,而一向早起的小洋,因為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一個人睡一張如此寬大舒適的木床,舒服得不想起來,所以難得的睡了一次懶覺。舒駑襻
而昨天晚上,老村長走後,黎花枝一家就住進了東苑的新房。在準備睡覺的時候,黎花枝還擔心小洋第一次單獨睡覺,會害怕,或者不願意,心里尋思著一會先陪著小洋,等他睡著了,她再回去睡覺。
可誰想,小洋一听有要住新房了,興奮的就跑去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小屋,臨進門的時候,還回頭跟黎花枝講,「娘親,你去睡覺吧,我現在是男子漢了,小舅舅說了,男子漢是不會整天粘著娘親的,所以你不用賠我了。」
他倒是听他小舅舅的,也不怕黎花枝傷心,話一說完,就不放心的把門給關上了,深怕黎花枝再跟進去。
院子里,黎花枝無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吃了自己兒子的閉門羹,既然小人兒要做小男子漢,那她也只能回了她和文洋的房間。可這心里,總是不放心小洋,直到半夜,她還悄悄的爬起來去小洋的房間看過。
當她透過木格窗戶的紗網,看到床上的小家伙不老實的夾著被子,說著夢話,正睡得一臉的香甜,這才算是放了心。
早上,陽光透過木格窗戶灑了一室,黎花枝剛一醒來,文洋也接著醒了,黎花枝看到他的臉上帶著初醒時的迷離,看向自己,星眸里盡是自己的影子,心中甜蜜,伸手握住了文洋藏在被子里的手。
惹來文洋露齒一笑,那會心的笑容看在黎花枝眼里,頓時覺得天地萬物都失了顏色,黎花枝快速的親了文洋一口,這才起身穿衣。
而至從有了文家小院的那一次,文洋現在對黎花枝也沒有以往那麼多的羞赧,有時候光天化日的,也能和黎花枝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的親親我我一會兒。
就是昨晚,他們也是沒羞沒臊的進行到了最後,雖然文洋不再動不動就羞澀,但是骨子里的柔和是沒辦法改變的。所幸的是,文洋現在自信開朗了很多,所以其他的,黎花枝也不強求,倒是覺得現在的文洋就已經很好!
黎花枝起身洗了澡,正在文家小院熬著玉米粥,文洋也在一旁幫忙,兩人正眉目傳情的時候,老村長就大搖大擺的來了文家小院蹭飯。
黎花枝發現,自打他們家開始建酒莊以來,老村長入他們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樣。而那老狐狸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辦法,趁著她不在家,文洋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死皮賴臉不知廉恥的從文洋這只小白羊口中,套出了家中地窖里還有她釀的葡萄酒,害她昨晚損失慘重。
今兒這一大早的又來蹭飯,蹭飯就蹭飯吧,居然還挑三揀四,嫌棄她做的這不好吃,那又不對,吃了飽,喝了足,臨走之前,還腆著肚子,像個美食家一樣的點評。
「花枝,這粥熬得有點稠了,我喜歡吃水寬一點的,還有那玉米粒,下次就別加了,我牙口不好。」
「不好吃,你還吃得最多!」
黎花枝對著老村長的背影跳腳,文洋卻拉住她勸道,「村長他一個老人家,也只是偶爾過來串串門子,犯不著生氣。」
黎花枝無奈,那老狐狸就是吃準了她家的小白羊好欺負,啐了他一口,氣呼呼的去了東苑,收拾著東西,準備一會兒要去趟蘇城。
面對黎花枝的惱火,文洋倒是覺得黎花枝和村長很像,兩人都是一樣的精明算計,一樣的大智若愚。
他不敢告訴黎花枝,其實,每天看著她和村長斗法,他的心情卻出奇的愉悅。而村長雖然喜歡看黎花枝吃癟,可對自己和花枝的感情,卻像是個父親,這樣看來他現在也算是,上有「高堂」下有子女,不正是最美好的生活!
等黎花枝收拾好東,趕著小毛驢出現在文家小院的時候,文洋也收拾好碗筷。東苑里缺少的東西還很多,黎花枝這次準備大肆采買,而且文洋昨晚揮手寫下的那副,準備要掛在大門的匾額,也得今天做出來,所以拉著一家上下,一起去了蘇城。
因為有早上的插曲,驢車上文洋心情十分不錯,而文洋一高興,就越發的俊逸了,一路走來看得村里的姑娘眼都直了。而黎花枝這段時間,保養是一直沒停,每天自做的小面膜敷著,皮膚越發的光潔水女敕,晃眼看去,竟和二八年華的姑娘無異,兩人就這樣被村里人艷慕著,一直到小驢車晃晃悠悠的出了村口的那座山頭。
蘇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只是今天黎花枝一行沒有上次那般逛街的心情,明天就正式搬家,家里要辦一場流水宴,東苑的小廚房也要正式開火,這樣才算是搬家。
以前文家小院的東西雖然拿了不少去了東苑,可是,缺東少西的還是有的,別的不說,光是準備明天一村人的吃食,就得準備一大堆,一點也不輕松。
而且酒莊明天也正式啟用,剪彩要用的儀仗也還要準備,為了節約時間,黎花枝一行人決定分開行動,小宇和齊忠準備剪彩的儀仗,晚玉和晚寂去菜市場采辦食物,而黎花枝自然色和文洋小樣一起,他們則去了蘇城里的木材市場,打算挑選一塊好料,讓齊忠刻成酒莊的招牌。
要買的蔬菜和吃食,數量較大,又比較重,黎花枝便把小驢車交給了晚寂,然後,幾人約定好,還是在上次的那個老洋槐樹下匯合後,一行人便分開行動了。
黎花枝帶著文洋和小洋,卻並不著急著去木材市場,她順著集市的街道一路觀看著路邊小攤的貨物,遇到稱心如意的,能夠放到房間做裝飾的小物件,還會買上一些。
就像文洋懷里現在抱著的一對漂亮的陶瓷女圭女圭,還有手上伶著的一對雙魚慶吉的如意五彩結。當黎花枝來到一個賣文房四寶的書攤前,頓時就移不開腳了,她此時被攤子上的一款硯台吸引了目光。
硯台是用紫袍玉帶石精雕而成的,此塊硯台有三色,黃紫灰,硯台整體是紫色為主,左邊和右邊有一兩處散在的白色,被精雕成了山石青松和蘆葦,山石蘆葦為灰青松為紫,下面一條黃色玉帶,被雕刻勾勒城了一葉扁舟,舟上一老一少正對坐在棋盤邊冥思苦想。
黎花枝覺得這一老一少像極了文洋和老狐狸,當下就想買了給文洋使用,「老板,你這款硯台怎麼賣的?」
「夫人真是識貨,這可是這些硯台里最珍貴的一款,可是家里祖傳下來的,我若不是急需銀兩,段是不會出售的。這樣吧,看夫人如此喜歡這款硯台,小的就算你五兩銀子。」
硯台上的刻痕分明還是新近的印子,顯然這老板是在睜眼說瞎話,不過黎花枝也不說破,這款硯台她是真的喜歡。而且硯台的材質遠不止攤主說的這個價錢,「好,我買了。」
黎花枝說著,就掏了五兩銀子給買東西的攤主。
這可把攤主高興壞了,一臉迫不及待的接過銀子,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包好硯台遞給了黎花枝,目送她和文洋離開。
攤主的態度,無疑是覺得黎花枝就是個冤大頭。
黎花枝心里清楚,卻不介意。早在剛才听到攤主喊價後,她的心里就樂翻了天。
要知道在天朝,隨便一塊紫袍玉帶都能賣到上萬,象這樣帶著黃色玉帶的,據說極具帝王之氣,被稱為帝王紫袍,在天朝的明清時期,可是專門進貢給皇帝的。
而現在的這塊紫袍玉帶還是一款三色的,那價值自然不用說了,也不知道在雲國,紫袍玉帶這種玉石是真不值錢,還是這個攤主真的不識貨,居然買得如此便宜,明明是吃了虧,臉上卻還一副他佔了便宜的模樣。
其實,這也難怪攤主會這模樣。
在雲國,紫袍玉帶同樣稀少,除了皇宮的珍品軒里珍藏著一尊紫袍玉帶的觀音象,尋常人家怕是見都沒見過這種玉石,而這位攤主也是偶然撿到這麼一小塊,覺得顏色漂亮,就找了石刻師傅,做了這麼個硯台。
若是他知道自己用這麼便宜的價錢就把硯台賣了,估計想死的心怕是都有,不過攤主是沒有機會知道了,就是黎花枝也是後來才知道,紫袍玉帶的價值。
買到了心儀的東西,黎花枝是無比暗爽的,她還給硯台取了一個雅致的名字,叫做「只在蘆花淺水邊」,文洋也覺得這名字好,應了硯台上的刻畫。當得知這硯台是黎花枝買給他的,文洋就覺得,這名字愈加的好了。
得到東西,文洋十分高興,而黎花枝因為撿到大漏,心情也很愉快,集市上的其他東西再比不過紫袍玉帶的硯台,黎花枝自然也就無心再看,拉了文洋和小洋去了布老板的成衣店。
對于黎花枝的到來,布老板是求之不得的,看到黎花枝進了店門,立馬就吩咐王成沏了上好的碧螺春,連小洋都有一杯。
布老板看著黎花枝,臉色激動,雙眼泛紅,心里是準備了一大堆的話,想要跟黎花枝說。也難怪不老板會如此激動,誰叫前兩次都讓黎花枝給走了呢。這次,他是說什麼都要和黎花枝好好談談,就算得不到她的設計圖,能夠和她合作也是好的。
黎花枝和文洋落座之後,布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文夫人,之前小店跟你提過的,那圖稿之事,你看……」
布老板經過前兩次的教訓,悟出來一個道理,跟黎花枝,那就不能迂回著來,實在是,黎花枝裝傻充愣,死皮賴臉的境界太高,所以,這次他是單刀直入,一語道出自己的目的。
這才讓黎花枝暗抽了嘴角,本來她這次過來,除了來購置紗帳和棉布,回家做蚊帳和窗簾之外,還盤算著,順便探探布老板的口風,如果可以她是想把家里做好的成衣,拿來這里寄賣,當然,若是能問出織布的紗線來源,那就更好。
可是上次黎花枝走的時候把話說得太滿,拒絕的太直接,她正愁著該怎麼和布老板開口,誰想這布老板就把話送到她口里了。
不過此時,黎花枝卻不急著回答了。
因為,若此時是黎花枝先主動開口,那是她有求于人,可現在是布老板先開了口,那現在這情況就不一樣了,這是不老板有求于她,她當然得把姿態做足了,一便一會兒問起紗線的事,布老板就無法拒絕了。
可擺姿態歸擺姿態,黎花枝還是在心里深刻的檢討了一下,畢竟,能讓一個玩文字游戲,玩了大半輩子的人,突然變得這麼直接,看來前兩次,自己是把這布老板做得有些狠了。
黎花枝還在深刻檢討,這布老板卻著急了,深怕黎花枝一會兒又說出拒絕的話,當下,又想了想,一臉忍痛的開口,「要不這樣吧,文夫人若是願意給小店提供圖稿,我願意讓出兩成的利潤。」
布老板這話倒是叫黎花枝頗為動心,可是轉念一想,這圖稿遲早會有枯竭的一天,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可若是自己開作坊,那就不一樣了,就算以後沒有心的設計圖稿,她也可以靠賣布匹,染布匹創收,而且她相信,出至她收的布匹絕對是獨一無二,別家就算想學都學不來。
想到這兒,黎花枝忍住了心動,「布老板,不若這樣……」
黎花枝說著,突然戛然而止,拿起桌上的茶碗,輕嘎了一口,然後透過渺渺升起的水霧,看了眼焦急等待的布老板,待放下茶杯後,這才繼續道。
「我們家打算要開一家作坊,專門是織布和染布的作坊,若是你實在喜歡我的衣服樣式,我便每月做上一些,交由貴店代買,衣服出售所得的利潤我們三七分,我得七,你得三,你看怎麼樣?」
「好,我這就擬一份契約。」黎花枝話音一落,布老板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這倒是叫黎花枝吃驚了一下。
其實,布老板之所以如此爽快,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黎花枝每拿出一件新款的衣服出來,不就等于是給了他一張心的圖稿了麼,他大可以讓人照著做,而且他所得的還是三層的利潤,他是一點都不會吃虧。
待布老板按照黎花枝的意思擬好合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之後,將合約交給了黎花枝,黎花枝拿著合約嘻嘻看看過一遍,確認無誤之後,卻不急著簽字,而是小看著不老板,問起了紗線的事。
「布老板,你知道的,織布這行我是新手,你又沒有什麼好的紗線作坊,可以解釋給我的。」
听到黎花枝這樣問,布老板有些猶豫,若是把紗線的作坊解釋給黎花枝,以後他必定多一個對手,可是若不介紹,這她這般架勢,肯定是不會簽合約的。
布老板正猶豫著,他身後的王成卻突然上前,悄悄的在他耳邊一陣耳語後,布老板便已立馬爽快的答應了。
「說來巧了,一會兒就有一位專門賣紗線絲線的貨郎要過來,這個貨郎每個月要來一次,據說他專跑的是西域關外的一些小國,他手中的紗線很是奇特,顏色艷麗,而且很多在雲國是找不到的。」
黎花枝听布老板這麼一說,倒是來老些興致,決定要留下來看看。
趁著等貨郎過來的時候,黎花枝又挑選了一款白色的輕紗和一款厚實的棉布,讓布老板按照她給的尺寸做成了窗簾和窗幔。
等到窗簾和窗幔已經做好了,布老板說的那貨郎都還沒有來,黎花枝看看了天,時辰已經不早,那刻酒莊牌匾的木柴還沒有買,小宇他們也在集市上等她和文洋,繼續在成衣店等是不可能了。
黎花枝問了布老板,那貨郎具體是什麼時辰過來,可布老板也不能確定。
于是,黎花枝想了想,干脆先同小宇他們匯合,然後,去趟望江樓,中午就在望江樓吃午飯了,正好可以看看馮叔,問下稻花香的事,而且,那個貨郎來了,布老板也好找人通知她。
打定了注意,黎花枝便跟布老板說,「等貨郎來了,等我看過紗線,再決定簽不簽那份合約。」
黎花枝說罷,便帶著文洋和小洋走了。
而布老板雖然有點不清不願,可也強求不了,誰讓他那麼主動,送上門給黎花枝坑,只能無奈的送走他們,期盼著那跑貨的貨郎快些過來。
以前屬于黎花枝的記憶太少,而現在黎花枝對于蘇城的影像僅限于望江樓,集市,成衣店,和上次去過的藥店,就連第一次進城買小驢車都是找人問過之後,好不容易找到的,所以那里有買木材的,她是真心不知道。
所幸有文洋這個現成的導航,文洋在蘇城可是土生土長的生活了二十多年,沒有那個邊角旮旯他沒去過,出了成衣店後,黎花枝就將帶路的任務交給了文洋,而文洋卻沒有將黎花枝帶到蘇城的木材市場,而是向著蘇城西郊一片走去。
黎花枝來到這邊大致看了一下,這里的手工制品店很多,據文洋講洗腳一片居住的大多都是會手藝的匠人。黎花枝不借,他們又不做東西,到這邊來做什麼?
可是文洋說了,這些匠人們長期在各種材料市場里混跡,真有什麼好貨,第一時間就被這些人淘走了,哪里還輪的到他們,黎花枝想了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光是剛才她一路走來的那些個家具店里,隨便擺放的一個家具,都是桃花木的。
文洋帶著黎花枝,走進一間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店面,出來迎接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紀的老人,老人的手指粗糙,一看就是做慣粗活的,文洋對老人說明了來意,老人沒有多說什麼,帶著兩人進了內堂。
此時,黎花枝才看到,這內堂里面是連著一座兩進的小院子,院子里沒有種什麼花草,就是空曠的平台看上去十分寬闊,並不像外面的店面那樣看起來擁擠狹小。而平台上都整整齊齊的疊放著不同材質的木材,其中就有黎花枝想買的黃花梨木。
因為這木材是拿來做匾額的,所以需要的並不多,也不算太貴,黎花枝付了銀子,老人便讓一個看起來像是他徒弟的年輕人幫忙送去了望江樓。
做完這一切,黎花枝和文洋這才帶著小洋急急忙忙的朝著集市里的洋槐樹走去。等他們沖沖忙忙感到的時候,晚寂和晚玉已經早早的等在那了,而小宇和齊忠也是剛到不久。
幾人會合後,黎花枝便提出要一起去望江樓,一行人都擠上了小驢車,可正當晚寂要揚鞭的時候,小宇和齊忠卻突然說,還有什麼東西忘記了買,必須得趁著沒有收市前,趕緊買到。
而黎花枝一直惦記著,這會兒時間里,那個貨郎有沒有到成衣店,布老板是不是已經到望江樓去找過她了,對小宇和齊忠的話,不疑有它,交代了讓他們倆買好東西就去望江樓,中午大家一起在望江樓用餐後,就催促著晚寂揚鞭朝著望江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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