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91章
出征在即,整個京城都籠罩著一層緊張,而文府上也籠罩著淡淡的哀傷。i^
這也難怪了,齊忠要與宇文化一起趕赴西北,而這一去生死難料,黎花枝,文洋和小洋心中自然惦記,可最苦的卻是晚玉。
還有半月便是晚玉及笄的日子,齊忠一早就已經說過,會在晚玉及笄的時候,迎娶她過門,可是,夢想中的婚禮沒有等到,等來的卻是他要奔赴戰場的消息,晚玉又如何能不傷懷。
可就算晚玉再如何的不舍,出征的那一天還是到了。
晚玉知道齊忠的性子,一旦他決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願意回心轉意,否則任誰都勸不了的,而宇文化于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責任這麼簡單,還有宇文化對他的知遇之恩,小宇和他的手足之情,所以晚玉能做的,也只能默默的等待他凱旋歸來。
旭日東升,雲子軒和宇文化分別奔赴沙場的點將台上,听著台下士兵激昂的聲音,心間不禁震撼。
「範我雲國者,雖遠必誅!」
齊忠站在宇文化的身邊,朝著台下的士兵,附和著宇文化的話,那蔑世霸氣的聲音激蕩在沙場上,一圈一圈的回蕩,引得數十萬將士們心中豪情頓生,紛紛揮動著手中的兵器,與之一起齊聲高呼。晚玉與黎花枝一起站在角樓上,看著下面雲子軒和宇文化慷概激昂的陳詞,亦是激動萬分。
伴隨著士兵們一聲高過一聲的吶喊,雲皇命人祭出烈酒,各將士亦端起手中酒碗,齊齊喝下這一杯送行酒。
而後,雲子軒和宇文化一同步下點將台。立刻有侍衛牽過兩匹馬,兩人翻身上馬,在這清晨的陽光下,一身銀色鎧甲,泛著朦朧的光輝,神聖不可侵犯。
兩人一拉韁繩,面朝旭日升起的方向,聲音高亢威嚴的吩咐,「眾將士听命,出發!」
隨著這一聲出發,兩人策馬而去,晚玉終是忍不住落下了已經顫抖多時的淚水,看著緊隨宇文化而去的齊忠,咬著唇,壓抑住了就要溢出的哭聲。
不多時,便只余下空曠的沙場,在旭日之下,訴說方才的壯烈。黎花枝看著軍隊離開的方向有些有傷,她懷里已經一歲多的小星宇,手指著著大軍離開的方向,也很是不舍得。
「娘,舅舅,舅舅……」
小星宇並不知道出征意味著什麼,卻知道平日里帶他最多的舅舅,就在他稚女敕的呼喚中,義無反顧的離開了他,很是傷心的閃著一雙麋鹿般的眼楮,看得一旁的小洋也是一緊。
「娘,大舅舅什麼時候能回來?」小洋的眼中也閃著濃濃的惆悵和不舍。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的,等到我們家的海棠花都開了,你舅舅就會回來。」黎花枝看著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軍隊,淡淡的說著,像是回答小洋,亦像是在回答著自己。
文洋看出黎花枝的擔憂,輕輕將她擁進懷里,柔聲道,「回家吧。」
「嗯。」黎花枝看向身旁的文洋,此刻,卻是無比的眷念。
大軍開拔一個月後,在春花漫山的時候,終究是到了西北邊境的海域。這是大多數人第一次看到海,浩瀚的大海,在眾人的眼前無限的擴展,用一種海納百川的姿態迎接著每一個人的到來。
大軍駐扎在西北山海營,雲國的狼頭帥旗在咸腥的海風中獵獵招展,因為是春季,海邊時常細雨迷蒙,宇文化和齊忠站在一艘海船上,看著著水波潺潺的海面,天水一色,一望無際,突然間就覺得心胸開闊了許多。
只是听過了黎花枝的講述,他們知道這平靜的海面下潛藏著怎樣的波濤洶涌,亦明白水是這個世界上最柔和也是最凶猛的東西,所以兩人只是略微欣賞了一下,不敢掉以輕心,然後讓副將練兵,而兩人卻一起去了之前遭遇倭寇侵擾最嚴重的大灣村。
據探子回報,因為倭國月前的侵擾,沿海一帶的百姓已經不敢居住在原來的漁村,紛紛潛藏在山洞,他們此刻要去的山洞,就是百姓們藏身的其中一個山洞。
一進大灣村,入目的都是村里盡毀的房屋,一些還沒燒盡的屋子邊角,殘留著被大火蠶食後的痕跡,海邊的漁船也被砸毀的只剩片片破木,村里人已經知道有朝廷的人要過來,看到宇文化和齊忠一身戎裝,村民們都跪在了村口。i^
這些人衣衫襤褸,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漁船早就食不果月復,只能等每次潮退後,生吃礁石縫中被潮水帶上來的螃蟹小魚為生,一個個面黃肌瘦,看起來分外淒涼,嘴里不停的祈求著一定要救救他們,讓眾人很是心酸。
也就是這時候,宇文化和齊忠才知道,村里的人因為長期經受倭寇海賊的侵擾,在村里自發組織了護衛隊放哨,看到有海賊倭寇的船只前來,村民們就帶著一家老小躲到山上石洞。
如此一來,倭寇多次洗劫未果,一怒之下便放了火燒了村莊,可他們村里因為曾多次與倭寇抗爭,村里的壯年男子已經死掉好多,看到倭寇放火燒村,誰也不敢再出來抗爭,亦無力抗爭。一夜之後,他們生活多年的家園便成了如今的模樣。
宇文化提出要到他們棲生的山洞看看,村長還要帶著眾人尋找今天的食物,于是,朝著人群中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招了招手,讓他帶著他們一起去了山洞。
少年對宇文化和齊忠並不十分恭敬,一路上,臉上皆是警惕和鄙夷。宇文化也看出少年對他們的不信任,卻也不想多說,他也听說過,村子的人多次像朝廷求助,卻都未果,如今怕是早就不相信他們這些所謂的朝廷中人了。
不過一旁的齊忠,卻見不得有人對宇文化不恭敬,可面對一個如此可憐的孩子,他也無法苛責,只能冷著臉看著少年,道,「你放心,我們是朝廷派來的人,不會傷害你們!我知道你們受了苦,並不信任朝廷,自然,我們也不是來當善人的,我們不會讓你們有事,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得給我們提供可靠的消息,我們初來海線,對倭寇的消息知道得不多。」
少年听到這,駐足,轉身看了一眼齊忠,「我們告訴了倭寇的消息給你們,你們能幫我們報仇麼?」
「我們不幫人報仇,自己的仇就該自己去報,寄希望與別人,這是最愚蠢的人。你想報仇,就提供倭寇的消息給我們,我們統一戰線,一起合作殺了倭寇,你報了你的仇,我建功立業。」
看到這些村民,齊忠是心酸的,可從眼前的這個少年的眼中,他已經知道,他們這些朝廷中人,早就失去了村民們的信任和好感,說不定還有人在怨恨朝廷來得太晚。他們如今只是不得不寄希望于朝廷罷了。
齊忠就怕以後向這些村民打听消息,他們會消極應對。畢竟他們的村子沒了,家人沒了,已經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那麼別的村子會不會遭殃,要不要身先士卒的保護其他人,根本沒有意義。再說如今朝廷的軍隊來了,他們就更不會管那麼多了。
可是如果是報仇,那就不一樣了。所以,齊忠沒想過給他任何承諾,只是生硬的說出此番來這的目的。
「好,我可以給你們消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和你們一起上戰場,殺倭寇,為我的爹娘和姐姐報仇。」無疑,齊忠的這一番話,給了少年很大的沖擊,他狠狠的看著齊忠,眼中有怨,但更多的是對倭寇的恨。
齊忠對少年的說法不為所動,倒是一旁的宇文化慈愛的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想起了小宇,當年的小宇也是這般大小,卻已經隨著他四處征戰,可惜他如今的這個兒子,不喜武術,成天里舞文弄墨,半點都沒有他當年的風範。
齊忠不知道宇文化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居然出奇的答應了少年的要求,而少年還很稚氣的臉上,露出一個燦若朝陽的笑容。
而後,少年對著不遠處的大石頭,吹了一聲哨響,下一秒,七八個與他一般半大的孩子就從石頭背後跳了出來,孩子們對這少年十分崇敬,看到他是一臉歡喜的叫著‘老大’。
而少年也是一臉驕傲的指著後面的這些孩子,對宇文化和齊忠說道,「兩位大人,這是我從新組建的護衛隊,我們這些人的爹都是以前村子護衛隊的,可惜他們都已經不在了,不過我們還在,我們一樣可以給村子放哨,殺倭寇為爹娘和村民們報仇。」
顯然,這個少年就是這一群孩子的孩子王,齊忠看他能將這些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更覺得他這個模樣有些像遠在京城的小洋,一時間,倒是有些喜歡上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成。」少年說的擲地有聲,似乎他叫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種驕傲一般。
齊忠笑了笑,「好吧,在你上戰場之前,就跟在我的身邊。走吧,先帶我們去你們住的山洞。」
李成帶著宇文化和齊忠來到山洞,洞里時不時傳來—股惡臭。一個衣不遮體的小孩子發著高燒,不停的哭鬧著,「娘,我餓,我要爹爹!」
一旁得一個婦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孩子身邊,只能不住的拍打這孩子的後背安撫,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李成上前,從破爛的衣兜里掏出幾顆野果子,放在小孩子的手中,哄著,「別哭了,這些果子給你吃。」
小孩子看到手中的果子,果然不再哭泣,期盼的看著李成,問道,「成哥哥,你找到我爹爹了嗎?」
李成沒有回答孩子的話,倒是孩子身旁的婦人,背過臉,偷偷的抹著眼淚。齊忠一看便知道,那婦人該是孩子的母親,而孩子的父親估計已經不再人世了。
山洞門口的宇文化看到此處,也是感嘆莫名,吩咐了身後隨行的一個侍衛,「去軍營里拿些吃的東西送過來,讓村民們過得好一些,順便再帶一些常用的藥材,快去快回!」
就在這時,山洞里的人才注意到,這里還有其他的人在,而洞里的其他人皆是一臉警惕的看著宇文化和齊忠,一兩個壯年的男子,手已經握住了身旁的木棍,似乎宇文化和齊忠若有什麼動作,他們便會拔棍相向。
「大家別擔心,這是朝廷派來的兩位大人,是村長讓我帶過來的,他們是來幫我們趕走倭寇的。」
李成見此,忙對山洞里的人解釋著宇文化和齊忠的身份,齊忠也借此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並不信任朝廷,可是倭寇橫行,殺了你們的親人,你們想報仇,而我們想消滅倭寇建功立業,需要熟知這片大海和倭寇的人,我想除了你們,沒有人能更清楚。我們也不讓你們白白的提供線索,我們讓你們辦事兒也有酬勞,至少吃喝充足,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了吧!」
無疑,齊忠的這一番話再次激起的村民們的同仇敵愾,再加上齊忠說了,只要給朝廷提供可靠消息,就能得到相應的報酬,現在活下去對于村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齊忠的一席話,讓那些原本敵視朝廷的人放下了怨恨,畢竟,在怨氣面前,報仇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眾人就向宇文化和齊忠等人提供了許多消息,比如說倭寇的船只,倭寇的數量,還有大灣村乃是這一帶海口最大的一個港口,而倭寇每次來範,都是從大灣村登陸的。
于是,宇文化回到軍營,便將士將們調度到了大灣村駐守,在這安營扎寨。而大灣村的村民們也從山洞里搬出來,在軍隊大營的後面,住進了宇文化安排了的兩個帳篷,吃著軍營里提供的軍糧。
雖然,兩個帳篷對于整個村子來說有些擁擠,可到底比住在潮濕腐臭的山洞好上許多。村民們解決了溫飽問題,對宇文化的隊伍便心懷著感激,每日幫著軍隊里的士兵上山伐木,制作箭矢,會水的漁民教士兵們如何游泳,如何在水中躲避浪潮。而李成則如願以償的跟著齊忠身邊,和士兵們一起操練。
可是,這些個士兵倒地還是輔國公麾下的士兵,對輔國公倒真是衷心,消極怠工了好些天。
為此,宇文化早就發過火了,可士兵們依舊懶散,箭矢的制作非常緩慢,若不是這五萬人中還有一半是當初跟過宇文化的舊部,只怕現在大營中的幾十萬箭矢是出不來的。
也因為這樣,軍營中如今分成兩派,一派為輔國公命是從,整日消極練兵,游山玩水,而另外一邊則有齊忠帶領,跟著村民們勤練游泳積極操練。兩隊人馬也是相互看不順眼,摩擦不斷。
這夜,青黑的天空,無一顆星星,只有一鉤殘月掛在天角。齊忠獨自坐在大營旁邊的山石上,看著底下篝火渺渺的營地,默默嘆氣。
他不知道將軍帶領著這樣一個內亂不斷的軍隊,該如何去抵御外敵,若真到了危機的時候,毫無疑問,他勢必拼死也會保全將軍。只是,他怕到時候再實現不了對晚玉許下的承諾。
齊忠不敢繼續想下去,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丟掉手中的小石頭,起身,正欲回營,卻見,李成朝著他走了過來。
「齊大哥,還在為今日營里打架的人生氣?」李成說著已經坐到齊忠的身邊。
因為李成的性子和小洋有那麼幾分相似,對于這個孩子,齊忠是真心愛護的,雖然,他準許李成在軍營操練,卻沒想過真的讓他上戰場,亦沒想過讓他當兵,所以,他讓他叫自己齊大哥,而不是副統領。
而且李成的功夫也是他親自教導的,李成也喜歡有事沒事粘著齊忠,讓齊忠講一些軍營里的故事。齊忠敵不過李成的糾纏,便會講些當年晟家軍的事跡,漸漸的齊忠在李成的心理,便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而加入晟家軍更是李成現在的夢想。
每每李成一臉崇拜的看著齊忠的時候,總能讓他想起當初小洋听到晟家軍時的模樣,那時候小洋也會這般纏著他講故事,纏著他教他武功,亦是這般與他一起練武,而黎姐和姐夫總是心疼又欣慰的在一旁看著小洋,每每想到這些,他的內心總會奇跡的平和。
所以,當下也沒回答李成的問題,倒是笑著要檢查他近日的功夫練得如何。
李成立即站起,拔出腰刀,看著齊忠。齊忠卻連姿勢都難得擺,直接就攻向了李成,當下就是一個暴栗打在他的頭上,疼得李成齜牙咧嘴,直嚷嚷道,「齊大哥,你耍賴,都還沒叫開始,你就打過來了,這不算。」
齊忠手上動作未停,喝問道,「怎麼不算,難道倭寇攻過來的時候會先跟你打聲招呼嗎,還是說會等著你攻擊他?」
李成不語,卻是,大喝一聲立即朝著齊忠揮刀砍去。
齊忠教李成的,不是那些花樣繁復的武功招式,而是直接用來殺敵的手法,招招狠辣務求用最節省體力的方法殺死對手。因為,在戰場上,沒有禮讓和耍花槍的空閑,有的只有生死之搏,所以,如何能節省體力,以最快的時間制敵,這才是戰場上的生存之道。
李成原本還有些束手束腳,幾招過後,他握刀的胳膊就差點被齊忠折斷,而齊忠連眼楮都未眨一下,他再不敢有所保留,被逼迫得也是招招狠辣。
五十一招時,齊忠一個騰起避開他砍向自己雙腿的刀鋒,雙指順勢直取他的雙眼,他一面後仰,一面盡力揮刀擋避,齊忠的腳卻踢向了他的手腕,當下,刀便月兌手飛出。
齊忠拍了拍手,輕盈地落回地上,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李成,道,「我再加點勁力,你這只手已經廢了,你的敵人肯定不會舍不得這點力氣。」
李成一言不發地撿起軍刀,二話不說,再次揮刀砍去。齊忠卻笑了起來,孺子可教也!戰場之上,只有生死,沒有禮讓。
夜風刮過,雲層遮住了殘月,山下的士兵們也已進入酣睡,齊忠和李成兩人,卻你來我往的,正打得開心,卻不知平靜的海面上,危機已經悄然來臨。
酣夢中,一聲尖銳的號角響劃破了夜幕的寂靜,蒼茫夜色的盡頭,一排漆黑風帆鼓風滿張的大船,趁著夜色已經抵達港口,朝著軍營快速駛來,氣勢如虹,排山倒海。
今夜望哨的士兵,正是白日里受到過齊忠懲罰的那一隊效忠輔國公的士兵,這一小隊因為心底不服,夜間聚在一起喝酒吐槽,玩忽職守,此時看到那黑壓壓的一排大船駛來,這才醒過神來,急忙吹起了號角,喚醒還在沉睡的人。
奈何情況轉變太快,在大船出現之前,許多的小船已經悄悄的抹上了岸,軍營的第一道防線早已攻破,一身黑衣的倭寇如潮水一般沖進了營地。
霎時,號鳴人吼,刀光劍影,碧海青天被一道道劃過的寒光撕裂成一片片,支離破碎地重疊在一起。殷紅的鮮血濺起,宛若鮮花怒放,花開卻只一瞬,迅速凋零落下,恰像消逝的生命。一朵朵殷紅的生命之花,繽紛不絕,淒迷艷麗地蕩漾在碎裂的寒光中。
山頭上,齊忠和李成在第一聲號角響起之際,便停下了對戰。
李成的臉蹦的死緊,看著一片廝殺的戰場,「齊大哥,你看著,我一定能殺死一百個倭寇,到時候,你一定要讓我加入你們晟家軍。」
說著,李成已經快速朝著身旁的樹梢飛去,借著樹上的藤蔓,幾下便蕩到了山下。齊忠被李成冒然的舉動,嚇得一赫,一瞬的呆怔之後,下一秒便追著李成的身影從崖上飛身而下。
然而已經混亂的戰場又那里能找到李成的身影,齊忠也唯有拼力的廝殺,揮刀迎向面前的倭寇,海岸邊是一夜的血紅殘光破影,當旭日劃破蒼穹之時,倭寇兵敗而走,海岸線上恢復了寧靜。
此時,漫地的黃沙已經染成血色,倭寇的血,雲國人的血交織成一片慘烈的紅,咸腥的海風中彌漫著血腥氣,齊忠守在宇文化的身邊廝殺了一夜,此刻,卻不敢休息,他看著遍地的尸體,一具一具,魔怔般的翻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