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八十五章 敬畏

作者 ︰ 曉風

方家集的賭坊派出來的證明人有五六個,每人跨下都是一匹好馬。

從賭坊開賭到接賭,一切手續弄完也就半個時辰多一點,所有的中人都是在這個時候騎馬攆了上去,他們要一直跟著大隊走到登州再回來,然後證明浮山軍到達沒有,或是全部到達,或是七成,六成,四成等等。

反正按全部和幾成的數字,賭坊會按人家買的數字賠出來。

這樁事,幾乎成了方家集的一樁樂子,當然,沒隔多久時間消息傳回來,那就是除了少數人樂之外,大多數人哀聲四起了。

……

……

後頭跟來幾個騎馬的人,不遠不近的吊著,看模樣也是普通人,不象是營兵或是什麼響馬,也不大象是細作。

隔著里許,張守仁和幾個小旗官先後觀察了一下,確定這幾個礙眼的家伙雖然鬼鬼祟祟的,不過並沒有什麼惡意之後,也就不理會他們了。

整個隊伍在地上走出沙沙的聲響,六百余人還是三人一橫隊,整條縱隊猶如一條翻動著的巨大蟒蛇,在官道上快速的游弋著。

偶然也會有趕著馬車或是騎著騾子驢子的過客經過,看到大隊的官兵過來,這些人趕忙閃到一邊,讓開道路給軍隊先走。

以往有這種情形,客商被調戲,或是被敲詐,甚至侮辱毆打一通也有可能,兵痞打人或是拿你東西是不講理由,只看心情的。

今天過來的軍人卻和以前見過的完全不同,首先衣飾整齊,連水葫蘆都是掛在一邊,看著分外的威武漂亮。

青色的笠帽,紅色的長纓,然後是紅色的戰襖,還有青色的鐵網裙,再配上灰色的靴子,整個軍隊的色彩都是特別的絢麗好看,在色彩上,在視覺沖擊上,都是給人十分不一般的感覺。

再看看如林的槍矛和刀銃,感覺到這支軍隊快速行進時的沙沙聲響,突然之間,就是有一種特別莊嚴肅穆和叫人敬畏的感覺。

在等候浮山軍過去的當口,一個年輕的商人用十分敬畏的口吻向伙伴低聲道︰「天爺,這幾百人的官兵,怎麼叫人感覺有上萬人一樣?」

「我看,上萬人也不如這幾百人精銳!」

商人見多識廣,自是見過不少次軍隊調度。

普通的大明官兵調動,旗幟不整,歪歪斜斜的不成模樣,官兵行走,漫山遍野走的到處都是,騾馬亂跑,陣列混亂,除了將領身邊的親軍家丁還有一點模樣外,普通的營官和士兵都是如此,反正他們也是易消耗和補充的炮灰,根本沒有人把他們放在心上。

魯軍則是官兵中最淒慘的一群之一,大明南方的軍隊不說,北方諸省,遼鎮一年有三百到五百萬的軍餉,天下最富,裝備最好,大明的鐵甲和火炮,十成有七成以上給了遼鎮,還有戰馬,火器,總之大半的好東西歸遼鎮,所以論起富裕,遼西的那些大將們隨便出來一個都能把南方軍鎮的軍頭們嚇他個半死。

象祖大壽祖家,吳三桂所在的吳家,都是身家過百萬兩,給他們種地的軍戶超過萬戶的超級大軍頭,他們的家丁就有好幾千人,而且全部是騎兵,遼西將門的將領打仗全部是靠克扣營兵的軍餉來養家丁。

這等事,說是違法,但已經成為默認的潛規則,象吳三桂的父親吳襄,當面和崇禎討論軍務時就直說了,他的軍隊,只有養的幾千家丁管用,別的人,不堪一戰。

遼西的關寧兵最富也最緊要,然後是薊鎮,宣大,現任的宣大總督盧象升是一個好官,任總督後,充實兵甲,訓練士卒,他麾下的五六千騎兵十分精銳,裝備也不錯,宣大總兵楊國柱的兵馬裝備不錯,也可堪一戰。

再然後便是大同鎮,也就是晉軍,然後是榆林鎮,也就是秦軍。

這幾個軍鎮,裝備差一些,待遇也差一些,拖欠半年軍餉都是常有的事。不過晉軍和秦軍就沒有遼軍的本事大,他們老老實實的听命行事,東征西討,從來不和朝廷討價還價,而秦軍和晉軍的戰斗力,老實說,並不在宣大鎮和遼鎮之下。

這些北方軍鎮都是朝廷的基石,論起戰斗力當然是遠在承平的南方之上,而山東處在南北之間,地位就十分尷尬了。魯軍的補給不給,裝備更差,不管是南京的工部武庫還是北京的工部武庫都沒魯軍的份。

南京的是給鳳陽和安慶幾個軍鎮,還有南京的操江兵和京營兵。

北京的工部武庫優先供給遼鎮,然後是薊鎮幾個邊鎮,魯軍?永遠輪不著。

所以魯軍幾乎沒有什麼優良的兵器,孫遠化在登萊時登州還有一些火炮和試制中的火器,後來事變過後,就是什麼也沒有了。

至于鐵甲,火銃,神機箭等大型火器,軍馬,這些全部沒有魯軍的份。

這樣一來,魯軍營兵一般就是青灰色的戰襖,最多套一身皮甲,鐵甲的稀有程度在各軍鎮中十分可憐,一個百戶把總也就穿身皮甲,千總守備以上可能才有一身象樣的甲胃。

魯軍各營若是調動,離遠了看,很容易被當成一群一起活動的叫花子。

總之,張守仁在士兵裝備服飾上的錢可是沒有白花,展現在路途上的精氣神和風貌,更是叫人十分的敬畏。

而隊頭打著的浮山衛所的軍旗和張守仁的千戶旗,下頭的各小旗官的小旗也是說明了這支軍隊的身份。

自今日之後,浮山所雖然不是「營」,但很多山東人在提起浮山的時候,已經不再以衛所相稱,而是以「浮山營」相稱了。

因為對很多人來說,相比那些叫花子一樣的營頭,浮山所的兵才是大明真正的經制之兵,張守仁這個副千戶,才夠資格被稱一聲將軍!

……

……

路途中行人的竊竊私語也是被不少人給听到了,軍人原本應該有強烈的集體榮譽感,這種榮譽感在大明被催毀了,軍戶被固定住了,種種歧視的規矩使得軍戶低人一等,民間所謂好男不當兵的說法應該是源自于宋,而這個朝代就是中國最孱弱的一個王朝,被人抽了左臉再抽右臉,一個國家沒有象樣的武力,雖然富甲天下,軍隊裝備可以說是當時全天下第一,但沒有脊梁骨,就算穿著步人甲,也一樣是和一個沒甲的奴才一樣,全身都是軟的。

宋人當兵在身上刺青,極具侮辱,明軍也強不到哪去,也是被文官給壓在身底。武人沒有地位,被人歧視,壓根瞧不起。

當兵的世代當兵,結婚娶親有時候都娶不到民戶的女兒,好好的百姓人家是不會和軍戶結親的,再窮也不會。

百年之下,連軍人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窮又破,形同奴隸,簡直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人品不好,低人一等。

現在的浮山所卻是完全另外一副模樣,展現出來的東西,又是那麼的叫人佩服,敬畏,這種情緒,又是反饋到軍中,使得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同時胳膊甩動的幅度就越來越大,頭也昂的更高了。

「現在步速,一個時辰是幾里?」

張守仁並沒有騎馬,他的馬叫趙世強騎到登州去了。

趙世強三次騎馬赴登州,這件事在他的親衛中已經儼然是傳奇,而很多小旗听聞此事後都是雙眼噴火。

在他們來說,自己也願意有這樣的表現,成就這般的美名。

為了張守仁,他們是什麼苦也能吃得,張世強能做的,自己當然也能做到。

不過,當時錯過,現在再說也是晚了。

為了提高士氣,張守仁也是大踏步的走在軍隊最前的部份。

在他身邊,是扛著大旗的李三標,本所幾千丁壯,此人不是最高,但一定是最壯。

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岩石般的肌肉,行動之時,猶如一座石山。

這是第二次招募新丁時進來的,第二次招募人手,確實進來了不少人才,整個浮山所幾千丁壯,確實也挑出了幾個象樣的人才。

張守仁問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林文遠。眾小旗中,現在雖然都在努力學習算學,但底子太差,不少人之前一字不識,上來就高精尖,太難了些。

林文遠識字,算學也不錯,听了張守仁的話,低頭想了一想,便是答道︰「一個時辰十里左右的速度。」

「哦,還可以,不過應該還能再快一些。」

現在是已經過了辰時,早晨九點半到十點之間的樣子。親丁們是早晨天沒亮就起來,然後就吃了早飯,鎮子里的早點也是被他們一掃而空。

不僅如此,還多買了不少,每人身上都帶著干糧,水囊里也裝滿了水,不是特別需要的話,這一路上最多會停很短的時間,用來吃飯,其余的時間,肯定是全部用來走路。

一個時辰十里路,這個速度就是一小時五里,在幾百年後,這個速度也並不慢了。可能有人會說二十五分鐘內跑完五公里是必要科目,但跑步和長途拉練是兩回事,後者更需要合理的,緩慢的支出體能。

對這種事,張守仁有的是充足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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