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二百一十八章 統計

作者 ︰ 曉風

張守仁這麼爭氣,最高興的當然還是他的恩師兼官場保護人劉景曜了。

上一次死了兩個舉人,固然膠州一帶沒有直接狀告張守仁的楞頭青了,但張守仁的名聲也是大壞,連帶著劉景曜也吃了不少掛落。

他這個巡撫,根基太淺了,真正靠的住的地方勢力,其實也就是張守仁一個。

現在好了,一切雨過天青,張守仁的勢力再次膨脹,立下的功勞又是不少,劉景曜已經一一記錄在案,將來報備在京,叫張守仁去陛見一次,升級到分守登萊參將,那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登州還有一個總兵倪寵,此人是志不大才也疏的無能鼠輩,論起本事,連丘磊這種將門世家的光棍氣也差幾分,就是混死等死,如果不是登州已經不是前方,這個登萊總鎮的位子是怎麼也輪不著此人的。

一切風平浪靜,對很多人來說是大好事,對一個年富力強的中年官員,正渴欲建功立業的時候,風暴襲來,風眼卻是和自己絲毫不相關,而且一場大風波,輕易平靜下來,也正說明人家不需要自己,就能輕易解決麻煩。

所以登萊的局勢,對陳登魁這個兵備道來說,就顯的沉悶而且無聊了。

而放眼整個帝國,崇禎十一年九月初的當口,也是難得的平靜之中。

潼關南原之戰還在洪承疇和孫傳庭的籌備之中,等李自成從陝北被一路攆到潼關附近,接應他的曹操羅汝才被孫傳庭打敗趕走,然後布下孫輝祖等總兵官布下的三道防線,在李自成身後又有曹變蛟和賀人龍兩個官兵中的悍將,還有洪承疇親領他的督標兵馬做為接應,如此布置,陳登魁等人深知,李自成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張獻忠和羅汝才谷城受撫,當初陝北起義諸路,李自成覆亡在即,革左五營銷聲匿跡,張獻忠羅汝才等受撫,看起來,天下是太平可期了。

「天下太平,膠東地方也是平靜無事,一個小小游擊,就有如此心機手腕,還有如此財力物力,噫,吾有何可為,吾復何為?」

書房之中,陳登魁是起勁的大發牢騷,最近的事情,實在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魏家倒霉定了,萊州的黃知府倒霉是在下一步,方巡按抽身的早,起來是不礙了,但登萊兩府重新洗牌,換上劉景曜和張守仁都信的過,能指使的動的人手那也是妥妥的……這麼一來,陳登魁看熱鬧,試圖火中取粟的計劃是徹底破產,登萊一地,他這個兵備道是沒機會,沒戲唱了。

兵備道就是這樣,官職上是巡撫的後備,巡撫弱,兵備強,巡撫強,兵備弱。

現在登萊的情形,陳登魁只能打打醬油了。

「父親,」看到精明強干的父親在長吁短嘆,難得的大發牢騷,陳三小姐抿著嘴笑道︰「天下太平不好麼?」

「哼,要是真能太平也就好了。就怕,內憂方止,外患又至啊。」

「父親說的是東虜?」

「嗯!」

陳登魁是東林黨的一員,正經的松江陳家的一份子,論起消息靈通來,還要在登萊巡撫劉景曜之上。

最近這一段時間,邊關連連示警,東虜小規模調動兵馬的記錄一條接著一條,全面動員的跡象也是越來越明顯。

聯想到今年的鐵價和糧價十分反常,現在這種時候,江南和山東已經開始缺糧,大量的糧食被運到北方又神奇的消失,這里頭的貓膩還用多說?

只是這件事沒有人敢揭蓋子,幾家大糧商後頭究竟是有多少人參與其中,這其中肯定有不少大鯊魚潛在深水里頭,誰敢貿然揭這個蓋子,只怕會被嚼的連渣也不剩下。

就算是陳登魁這樣的東林中層干部,對這種事也是離的越遠越好,不會介入其中的。

「三哥有信來,說是想過來轉轉。」

三小姐在這里平時已經很清閑,很多事情也不經兵備道了,所以父女兩人都窮極無聊。不過好在這年頭資訊傳播極慢,官面上只有邸報,平時互相通消息,那就只能是書信往還了。

越是上層人物,平時的信也多,求事的,求官的,求引薦信的,或是打听消息,請安問好,通傳八卦,反正陳大人這里,一天多則十幾二十幾封,少也有五六七八封信。

拆信看信,也是不小的工程,每天陳大人有空就看,沒空就丟給這個慧質蘭心的女兒代拆代回,反正這鬼靈精模仿他的語氣和筆跡,大約都有九成功夫了。

「哦,他要來便請他來吧,大約是鄉居無聊,窮極思動了。」

陳大人一邊背著手離開,一邊長嘆︰「就是為父這邊也沒有什麼要瞧的,唉,官場生涯如此無聊,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對了,你復信之後,順道替為父寫封信給那張守仁,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隨禮物去一封信,賀他新婚大喜,嗯,就是這樣吧。」

自己父親雖然有無病申吟之嫌,不過也確實是被打擊的不輕。

自浮山六條頒布,錢糧真的下發,地方上不要說兵備道衙門,就是州縣衙門,暫時也是只能看張守仁的臉色行事。

這個年頭,說別的都是假的,有錢糧的才是真大爺。

書房之中,美貌少女也是緊咬著雙唇,縴手之中的毛筆,似乎也是有千均之重,半響過後,只字未成,氣哼哼的少女將手中筆一扔,嗔怒道︰「這個人,成個親也鬧這麼大動靜,真是可惡,嗯,可惡死了!」

……

……

身為被怨恨的目標,張守仁沒有打噴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警覺,相反,他此時正凝神皺眉,听取著鐘顯的匯報。

「大人,文冊已經是統計出來。本營治下,包括浮山所、方家集、古城集、靈山衛在內,共有戶三萬一千一十五戶,口十四萬一千一百七十口,其中男子六萬三千五十六口,成丁五萬七千五百,不成丁五千五百。婦女,七萬八千七百口,壯婦七萬一千五十,幼女七千二百口,統計相加,全營治下,共有青壯男丁四萬三千七百六十三口。」

鐘顯頓了一頓,又接著道︰「營下有旱田二十一萬三千六百五十三畝,近河水田三千七百二十一畝,其中三萬六千四百二十七畝歸百戶以上的各級武官所有,所有水田,均歸千戶以上的武官所佔有。本營之下,浮山所一年上交朝廷六百石糧,靈山衛一年是一千二百年,每到春稅之時,由登州都司統一收取至登州,再由登州運至通州交割。之後,再由朝廷統一調撥分配下來。」

能把數字做到這種地步,而且時間也不是很長,在這個時代的通信和交通條件之下,鐘顯等人是下了苦功和大功夫了。

張守仁也是不覺動容,伸出手來,笑道︰「你們真是辛苦了,拿來我看。」

這一次的統計,是各地的統計局主導,軍情局等各單位配合,還出動了一部份軍人保護……最近的清剿行動成果巨大,膠東半島幾十年的匪患一掃而空,把匪徒們聚集了幾十年的財富全部拿到了手,並且分發了下去,這樣得罪的人肯定不少,雖在浮山營打出了威風,不過亡命之徒不少,還是小心為上。

這種武力震懾,不僅把可能的宵小給震服住了,還壓住了地方上某些不願配合的里甲。

一旦有人說什麼程序不合,非得縣里開據憑單的話,浮山營馬隊的士兵們就把斬馬刀抽出來,斜架在前胸,然後策馬疾馳而過,說是在村落附近發現了可疑的人,有可能是月兌網的海盜,或是冥頑不靈的匪徒響馬,總之這里十分凶險,需要大軍出動,痛加剿殺。

這麼殺氣騰騰的一鬧,加上統計地區都是「浮山區」,也就是張守仁直接控制的地方,幾個衛所,加幾個大型集鎮,膠州和即墨這樣的州縣城池當然是不計在內的。

就算這樣,工作量也是極大了。

畢竟在此之前,只有洪武年間正經的依靠全國的力量統計過一回人口,然後這二百多年來,所謂的黃冊和白冊都是胡來的,根本沒有絲毫的準確性。

一個好幾萬人的文官組成的政府,連一個最基本準確的人口和土地資料也欠奉,張守仁覺得這是一種不可原諒的恥辱,在施展反擊手段把萊州地方官員和士紳們狠狠惡心了一把之後,他趁機追擊,在發放錢糧的同時,也是派出鐘顯等信的過的吏員,在自己的直接治下,開展了這一次的統計工作。

看了一會兒,張守仁笑道︰「營下的戶數是不少了,不過,土地數字也還夠耕作。」

鐘顯站在旁邊答道︰「人口滋生,戶數是比當初設立衛所時超過數倍不止。」

張世福在一邊接道︰「我浮山和靈山一帶,原本也是軍戶逃亡不止,不過自嘉靖年間賜給永業田後,將領有田,不再侵削過份,多年之下,人口又滋生上來。要是嘉靖之前統計,怕是連五千戶也不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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