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五百一十五章 包圍

作者 ︰ 曉風

孫良棟的部下也是分散開來,並且減少殺人的暴烈,開始有秩序的抓人。

剛剛在推進的時候,街面上只要有人,看著不是普通百姓模樣的,他麾下士兵就會立刻開槍,連警告的手續都是免了。

剛剛已經派了幾百騎兵進城,登州城一共就是這十幾條街,幾百騎兵穿街過巷的叫喊,把曉諭全部內容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出來,稍微有點智識能听懂人話的也是知道,此時大軍入城,普通百姓早就躲起來了,死在街面上的,就算有一些是冤死鬼,不過在孫良棟看來,也是活該!

到了府前街前,閑雜人等早就躲的不知道何處去了,只有一群秀才,約模三四十人,被攆著一路跑到這里,眼睜睜的躲進了巡撫衙門里頭去。

這些秀才,也是上頭交待下來,不準擅殺,能活捉便是活捉的,若不然,早就被一通火銃給打死了。

眼看他們鑽了進去,一個正目跑到孫良棟跟前,行禮問道︰「參將,他們進了巡撫衙門,這該怎麼辦?」

孫良棟臉上肌肉扭動幾下,令道︰「敲門,要人。」

「這……」

「還不快去!」

浮山上下,都是知道劉景曜和張守仁的關系。劉景曜這大半年來,巡撫地方的實績,怕是有九成都是張守仁給這位老師送的禮。

威海衛,寧海州,文登,這幾處地方是山東極東近海的地方,原本是海盜多,響馬多,交通道路十分不便,朝廷都不怎麼拿這些地方當正經的治下看了。

著棋山,昆侖山,威海衛,這幾個地方向來就不太平,也是登萊巡撫和治下的指揮使們十分頭疼的地方。

自浮山軍進駐,不過幾個哨的兵力,這幾個地方的匪患就徹底消失了。

山寨都燒了,海盜大股早就被滅了,小股的在浮山水師開始海洋貿易之後也是被徹底消滅,報功上去,劉景曜這個巡撫算是簡在帝心,內閣上下也是十分贊賞,說是劉景曜有邊才,打算將他調到某個要緊地方當總督了。

所謂出將入相,這個傳統雖然在大明早就不成,不過能當要緊軍鎮的總督,加兵部尚書的官餃還是必不可免,到時候,也算是不枉此生。

由此,兩人的關系更加緊密,招遠一事,就是劉軍門不顧一切扛了下來,沒有出亂子,也沒鬧出什麼風波出來。

這種關系,浮山全軍都知道,但今天孫良棟明顯是不把這種關系看在眼里了。

外頭擂門聲響起來之後,正門里頭的巡撫中軍和剛躲進來的這一群生員秀才們都是面色發白。

「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要沖進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生員面色慘然的道︰「我等不能連累軍門大人,速速開門,叫我等出去,任由他們處置便是。」

劉景曜官聲還不錯,雖然回護張守仁使得他有點被非議,但憑心而論,張守仁平響馬,斬海盜,征誅東虜,立下赫赫戰功,大家私下說起來也還是佩服的多。此次事變,對很多人來說並不是與張守仁過不去,而是體制相關,不得不爭。

眼前這些秀才就是如此,他們也算剛直,既然對方窮追不舍,便是有人回頭,打算出去。

「你們且住,安心在這里等事情過去。」

劉景曜從自己的簽押房聞訊趕出來,從容踱下台階,然後叫人打開了門。

「汝等將領是誰,是不是你們的征虜將軍?」

「征虜不在,領軍的是我們選鋒營的孫參將。」

有人答著話,從大門處往外看,巡撫衙門里頭所有人都是靜默下來。

密密麻麻的火銃手們,戴著大檐帽,藍色軍服,立領上瓖嵌著銅紐扣,十分鮮明威武的形象,再往下,就是數百雙黑亮的軍靴,閃的人眼暈。

火銃手的槍口都是對著這邊,叫人看了就覺得膽寒。

這景像已經夠叫人害怕了,但還不止是如此。在穿著軍服的火銃手旁邊是大量的甲士!所有人都是全身被包在鐵甲甲葉之中,隔的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鐵甲葉是外圓內方,向外微微凸起,這是最精良的打法,可以有效減輕戳刺過來的力道,使敵人不好著力,每片甲葉又疊了一葉在上,這樣重重疊疊,包的十分厚實,然後用牛筋連接起來,中間部份,是一塊很大的閃閃發亮的護心銅鏡。

這樣一身甲,在大明盛時也就是百戶以上的軍官才有機會穿上,外頭的浮山軍人們卻都是每人一身。

鐵甲之上,是亮閃閃的明盔,有不少人還把鐵面具放了下來,大熱的天,只是露出十分淡漠,毫無感情外露的雙眼出來。

「這是浮山長槍手,老卒,殺氣很盛。」

劉景曜在年前曾經去浮山勞過軍,他的幾個師爺也是對浮山營下過一番苦功,一看到這些全身鐵甲,戴明盔,穿鐵網裙,還有護臂,護膝,護脛一身齊全的浮山軍人,知道必定是參加過實戰的老兵,訓練嚴格,體能過人,最少有兩年以上的夏天是在每天負重跑這樣的訓練科目中度過的,什麼天熱,蚊蟲,幾乎是不必放在眼中的事,這一身鐵甲連盔帶護臂等物,最少五十斤重,但這些長槍兵卻是形若無事,根本不放在心上,這般充沛的體能,也就是浮山精銳才有了。

登州這里的人,除了見到一些衛所春秋班軍往京城修皇陵,或是往薊鎮、遼鎮一帶修城牆軍堡時算是見過大規模的軍隊調度,平時哪里見過什麼正經軍隊?什麼巡撫撫標,總鎮鎮標和水師城守各營早完了,南邊的文登營額兵一千一,實職一百不到,一具鐵甲也沒有。

此時見了這麼多甲士在外,或是長刀在手,或是長槍挺立,寒光逼人,殺氣凜然,所有人都是把脖子縮一縮,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和難以抵擋的凌厲氣勢。

這就是老兵和上過沙場殺過人的精銳才能散發出來的氣勢,在這種氣勢的逼迫之下,哪怕是陳兵備等正經的朝廷官員,也是稍有緊張之感。

只有劉景曜還是沉靜自若的模樣,站在大門階上,緋色官袍在穿堂風吹打下啪啪直響,他雙手按著胸前玉帶,整個身形,卻是紋絲不動。

盡管是頭發花白的老者,但在此時,這個巡撫軍門也是自有自己的威嚴氣度。

「標下見過軍門大人,祝標下甲胃在身,不能全禮。」

孫良棟終于過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只是對劉景曜抱了抱拳,躬身一揖。說是揖,但也只是把頭微微一低,做了那麼一個作揖的樣子罷了。

「孫參將請免禮。」

劉景曜素來就不喜歡孫良棟,張守仁的這個部下,太陰狠,手太黑,在這人身上,看到太多負面的東西。若不是孫良棟立功很大,對張守仁的忠誠也沒有話說,劉景曜倒是一直想勸勸張守仁,對這個孫某人不要太栽培了,適當壓一下的好。

此時他對孫良棟自是更加不假辭色,沉聲道︰「汝等要造反麼?」

「軍門說笑了。」

「那麼,為何帶兵圍住本撫駐節之處?汝等不知道國法無情?本撫手中有御賜的王令旗牌,只要汝等不反,本撫可以請旗牌,立斬你這個參將!」

在這樣暴風驟雨般的犀利言詞下,孫良棟也是有點吃驚。倒是想不到,一直溫吞水似的,當年被丘磊欺負時也是大伙在大人的帶領下趕來救場才保住兵憲的位子,後來又是大人設法拱上的巡撫位子,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無用的老好人,機緣湊巧才到現在這個位子上,在這個時候,劉景曜倒是真的象一個巡撫軍門了。

「回軍門。」孫良棟收起那種憊懶的笑容,正色答道︰「這些秀才,還有一些躲在巡撫衙門的官吏,商人,都是曾經造謠生事或是參與罷市,請願者,這其中,不乏奸細,當一並擒拿逮捕,好生審問才是。」

「胡鬧。」劉景曜揮手道︰「你們不懂,生員豈是你們武夫能審得的?要弄得天下人為之側目麼?我只和你們的征虜將軍說話,叫他來見我。」

「大人此時尚且不在城內,等他進城來,標下會請他過來的。」

「那麼,你們先退下。」

「回軍門,這,辦不到。」

「什麼?」

「軍門要處死標下,這沒話說,標下會把責任和差事交給標下的副手。但叫標下活著的時候放棄自己的職責,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劉景曜倒是沒有想到,孫良棟能說出這樣擲地有聲的話出來。他一時也是無可奈何,手亦氣的抖起來。

「軍門,既然這樣,我等不如在花廳置酒,邊飲邊等張國華進城來,如何?」

此時陳兵備倒是鎮定下來,事情無可再壞,不論是國事還是家事已經是一團糟糕,他反是恢復了溫文儒雅,鎮定如常的士大夫的風範,叫得在外的這些浮山軍人們倒是有幾分佩服。

這個穿著紅袍的文官,果然是有幾分膽氣,象一個讀書人的樣子。

「也罷。」

劉景曜冷然點頭,答說道︰「我要看看國華他究竟變成什麼模樣了,本撫院就在這里等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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