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六百二十四章 勾結

作者 ︰ 曉風

陳新甲雖未明言,但兵部給通政司的題本卻是把他的話寫了上去,這等于是一個隱約的承諾,其中的文章不言自明了。|

題本送上後不等司禮監動手,崇禎自己親自動了御筆,批復下來,立刻照準執行。

大明皇帝少則一天幾十題本和奏本,多則過百甚至數百,理論上六部寺卿才有題本,而且多半可以直接照準執行,內閣還可以先貼黃,也就是先給處理意見,然後皇上看後,可以親批,也可轉司禮代批,這樣工作量已經不小,而崇禎無疑是效法太祖高皇帝的做法,奏本親批的不少,題本親批的也不小,在崇禎十二年時,皇帝不勝其煩,下令除兵谷錢糧事之外任何奏本不準超過一定字數,就算這樣,崇禎仍然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後世對他的同情和好感,多半原因是由來如此。

皇帝一批復,內閣自然照準,再轉兵部,派專差沿運河一路南下,水運遞一天限定三百里以上的速度,京師至曹州不到兩千里,六天之後,兵部轉發的聖旨就到了曹州城中。

劉澤清此時是三十七歲,就算是按大明的標準也是年富力強了,要是擱幾百年後,三十來歲就是官拜上將實屬異聞,況且還有太子太師和左軍都督府左都督及榮祿大夫等勛階在身,劉總兵的人身可謂是成功矣。

二十一歲投筆從戎,三十一歲登壇拜帥,四十一歲裂土封茅……這是劉帥在江北時經常與人談起的話題,其中當然是充滿得意之情。

後來他在清兵南下時果斷投降,其部下和劉良佐部,加上李成棟等部,近二十萬投降漢軍聯成一氣,打江陰,屠嘉定,殺太倉,反正江南一脈被屠者甚眾,除了揚州是清兵親力親為,以八旗兵為主力外,其余的各場屠殺,揮刀在前的反而是這些漢軍將領,得知真相的人,也不知道該是哭是笑才好!

「末將等恭喜太師!」

劉部大將柏文馥在前,張國柱、張思義、馬花豹等在堂前齊齊躬身下拜,臉上都是堆滿笑容,一副衷心為主帥高興的模樣。

劉澤清是加太子太師,哪里夠資格當這一聲「太師」之稱,這可是文官的最高榮譽!可自從張守仁封伯爵,加大將軍之後,劉澤清悶悶不樂十余日,每天不得開顏,光是為了泄憤就殺了十余人,後來大家都十分害怕,私下商量,以太師相稱,劉澤清果然漸漸開心起來,殺人的事便少了很多。

「大家請起,請起!」

劉澤清面容白皙,面目疏朗,單從長相來說是一個翩翩美男子的模樣,只是鼻子高挺,以中國人的審美來說是一種瑕疵,而且目光陰鷙,無論如何來說,與他對視一眼就不能不叫人感覺從心底里害怕。

這些細節當然是破壞了劉澤清的整體形象,但以一個統帥來說,他的這種模樣和氣質十分令三軍敬服,他的兩萬到三萬人左右的核心家底一直沒被打散過,在崇禎十四年到十五年間,由于左良玉等大將的潰敗,崇禎打出劉澤清這張牌,劉澤清自己也是雄心勃勃,帶兵列陣于黃河北岸,與義軍對峙,後來見機不妙,果斷逃跑,仍然保有實力,在當時來說,也屬難能可貴。

明末江北四帥當然是矮子里頭拔將軍,沒有一個合格的將主,但在明末的局勢下能保存實力到崇禎十七年,也算是運氣和實力相加都合格,相比南宋的中興四帥,這四位爺確實是太砢磣了一些啊……

「朝廷到底委我以重任了!」劉澤清絲毫沒有身為一個庸帥的自覺,眼楮掃視麾下諸將,十分得意的道︰「我曹州兵馬,出頭的時候也是到了!」

「但請太師示下,末將等願效死力。」

張國柱為劉澤清部將中最為膽大妄為,久鎮曹州,心里也早就膩煩了,當下便是第一個討差使︰「末將願為前鋒。」

馬花豹輕捷剽悍,向來為劉部前鋒,此時聞言色變,忙道︰「末將亦願為前鋒。」

說罷,橫了張國柱一眼。

張國柱大怒,但當著劉澤清的面也不敢發作,只是咬牙忍著。

「你二人分批次出發吧。」劉澤清神色淡然的道︰「各引本部,先打下東平州,再下東阿,過平陰,往濟南府去。」

「是,末將領命。」

兩個武將都在眼神中露出驚疑神色……東平州是漕運中心,只要動手,一定先打這個地方。然後卻不去抄掠梁山後路,也不管主力正在陽谷和範縣一帶活動的李青山,卻將主力引向東邊的濟南府,這卻是為何?

「太師是山東援剿總兵,當然是要到濟南坐鎮!」

柏永馥是劉澤清心月復大將,自是知道劉澤清所思,當下便上前點了一句,眾將頓時都是醒悟過來,原本以為是打李青山為主,佔濟南為輔,現在看來,是佔濟南為主,打李青山為輔,這次序可萬萬不能顛倒了。

「李青山這滑賊也不能不看著,此事由你去,要小心謹慎!」

劉澤清吩咐柏永馥,對方忙躬身應著,等抬起頭來時,劉澤清已經在一百多盔明甲亮的親兵簇擁下走的遠了。

……

……

回到自己在曹州城中心華美的居處後,劉澤清旁若無人,從大門直入,一邊走,一群打扮俏麗的丫鬟便是迎了下來,在二門處這些鶯鶯燕燕替劉澤清月兌去沉重的山文鎧甲,換上錦袍,等劉澤清進了二堂客廳之後,便又一共離開,只留下一陣陣的香氣,燻的人直打噴嚏!

一進門,便是一群人站了起來。

都是華衣錦服,腰纏玉帶,腳踩烏履,手上要麼是碧玉扳指,要麼是懸掛織錦繡金的香囊,光是一身打扮,沒有一個在百金以下者。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神色陰狠,但對著劉澤清時,卻是勉力擠出一抹笑容來,光是看這笑容,實在是比哭還難看幾分。

「見過太師。」

「太師為援剿總兵,來日便可授山東鎮總兵官,自崇禎六年太師援助登萊有功,至今已經七年,皇上總算知道太師才是我山東的定海神針啦。」

「有太師至濟南,一切就會大有不同,開拔費用想來不少,現在戶部也是成天哭窮,恐怕太師還得自己賠累,在下斷不能置身事外……我方致和願出銀五千兩,算是一點鹽菜銀子,請太師不要嫌少啊!」

「客氣,方二少客氣了!」

劉澤清在軍人面前是統帥的威嚴模樣,到了自己家里內宅,又是十分和氣,甚至是笑嘻嘻的市儈模樣都出來了。

被劉澤清這麼一客套,來自揚州方家的二少爺感覺臉上飛金,十分有面子,當下便哈哈大笑起來。

眼見如此,這些客人就越歡喜,感覺劉太師是把自己當自己人來著,于是三千五千的加起來,沒過一會兒,就是湊了四五萬銀子的開拔費用出來。

「等兄弟到了濟南,一切當然改弦更張,恢復張某人進入濟南前的舊例,請三爺和列位都放心。」

帶頭的中年人便是當年在濟南城狼狽逃出來的孔三爺,當初他和錢長史一起定計,在濟南城中攪和的十分厲害,結果被張守仁定計反制,落個狼狽出逃的下場,至于錢長史等一伙濟南城中的盟友,自然也是風吹雨打去了。

現在的濟南做為省城和集散中心,淮鹽已經被逼的沒有立足之地,浮山鹽質量好,價格低,買賣公道,誰還買那死貴的價格質量也一般的淮鹽去吃?要知道吃淮鹽和吃官鹽相差也只一線,淮鹽也就是好在質量比官鹽稍好一些,沒有那麼多泥沙之類的東西,但價格上是不比官鹽便宜太多的。

淮鹽被打走是濟南城商界標志性的一個產物,然後就是本土各商行迅速冒起,把持商路,以前淮揚鹽產和兗州的大世家因為實力雄厚,勢力強大,在濟南和臨清一帶都設有各色商行,南來北往的貨物,包括絲織品,價格不等的布匹,糧食等民生必需品都是販賣的內容,濟南本地商行只能在兗州商行和準揚商人後頭喝點湯水,大頭都是教人家給賺去了。

這年頭,徽商勢力還在形成之中,廣州的商人沒有全國禁海的前提,還遠遠沒到冒頭的時候,真正叱 風雲的還是晉商和淮揚的大鹽商,濟南城能趕走淮揚鹽商和兗州等世家巨族的勢力,實屬難能可貴,甚至是將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給完成了。

而此時此刻,孔三爺等兗州世族的人,還有方家等淮揚鹽商的代表人物,齊聚一堂,所求者,當然就是劉澤清成為山東鎮總兵官後的一切變化。

變化,就是要濟南城沒有變化,一切,回歸于張守仁勢力進入濟南之前的狀態!

承諾之後,也打發走了這一群世族和商人的代表人物,劉澤清也是松了口氣,一個侍女走過來,替他按著肩膀,另外一個,則站在他身前,半蹲下來,替他揉捏大腿,然後輕輕捶打起來。

在這樣的過程中,劉澤清半閉著眼,一副享受之極的模樣,而當他感覺到眼前有人影時,他霍然站起,兩個侍女被帶到一邊,劉澤清猛然眼目,手已經按在劍把處,將利劍拔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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