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不同

作者 ︰ 曉風

張守仁在四月中旬趕至臨清,雷霆一擊,迅速擊跨了近三萬人的「流寇」,一陣痛殺之後,光是首級就是有超過四千級……這都是山東各地聞風跑來的桿子和響馬,最不濟也是那種念秧搶掠客商的賊,或是不事生產的混混青皮無賴之輩,對這樣的人,張守仁的態度向來是不留情的。

至于會不會殺掉一些被裹挾的良民,可能是有一些,不過並不會多。

這樣的戰功呈報上去,朝野自是為之失聲。張守仁的軍功太妖孽了,若是按大明以前的斬首幾級便遷轉一級的規矩,有一百級的官階也不夠張守仁來加,每一次都是斬首數千級,這樣下去,他斬的首級已經夠碼成十幾丈高的京觀了。

山東籍的官員倒是吃驚的少,高興的多。

臨清圍解,濟南城中亂事也平定,劉澤清開始收攏部曲,準備離開,也還算識趣。

這樣一來,山東有一個強藩鎮守,不論是東虜或是流賊,將來在進犯山東之前都得有所考量……大家考慮的就是桑梓家居是否平安,至于別的,倒不必想的太多。

兵部是最頭疼的一群,這樣的大功當然不能不做表示,而且這一次手續齊全,是張守仁這個山東鎮總兵和山東巡按御史一起報的大功,于情于理,應該從快議功,奏上內閣和皇帝,頒賜給張守仁賞賜……但這明顯是沒有辦法的事!

去年張守仁砍了張獻忠的首級,崇禎十分高興,頒賜下重賞,張守仁麾下已經是一大群的都督和都督同知,都是一二品的大將,實際軍職也是副將和參將授給了不少,光是副將一級就有十幾人之多了。

在大明軍職還沒有真正泛濫之時,張守仁算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實際上到崇禎末年時,左良玉這樣的大將麾下總兵就有十余人,副將數十,參將過百,游擊數百,而實際戰兵可能也就幾萬人,不過現在還是崇禎十三年,張守仁算是開風氣之先了。

這一次的戰功若是再加以重賞,張守仁最少得從伯爵到侯爵,麾下戰將,最少得加封十來個總兵……這樣的軍鎮不要說皇帝不放心,就連兵部上下也是覺得這樣的封賞實在沒辦法叫人放心……當年李成梁確實也是受封伯爵,麾下大將如雲,光李府家丁,也就是純粹的精銳騎兵就好幾千騎,但那是李成梁鎮守遼東三十年,斬首累計數千級,使遼東的土蠻和女真部落都被攝服,朝廷邊境得以安寧,這樣的不世之功,才有這樣的封賞,而且就算這樣,文官也是想辦法剝奪李成梁的伯爵,後來人心不服,才又還給了李家。%&*";

張守仁才二十來歲,長子才出生未滿一歲,現在就給侯爵,麾下又有這麼多強將,整個山東在手……這麼一想,哪個兵部官員不是一腦門子白毛汗?

一轉眼十余天功夫過去,漕運復通,山東安靜,張守仁已經奏稱調兵充實德州和濟南、臨清等地,同時派兵往東昌和兗州邊境去追剿殘匪,從奏報上來看,山東各府之中最核心的臨清和德州濟南三城平安無事,登萊兩府是浮山軍的老巢,更不可能出事,張守仁一出手,三個月前幾乎斷絕的漕運和陷入混亂的山東局面就迅速恢復了平靜,最少以山東和北方京官看來,這個青年武將已經儼然是大明的定海神針,怎麼封賞都不為過。

兩相交擊,最倒霉的當然是議功的兵部,但向來的規矩是對大功封賞宜快,無可奈何之下,兵部勉強擬了封賞的草案,陳新甲草草闊覽了,嘆一口氣,匆忙趕往宮中。

他是宮中的常客,除了在會極門內的六科廊和文淵閣外,經常能進宮並且面聖召對的六部尚書也就是兵部和戶部兩部最多,其余各部,就算是吏部尚書這樣的天官也是遠遠比不上,更不提其余普通的官員了。

楊嗣昌就是在兵部任上,上結帝心,最終入主內閣,崇禎年間,兵事連結,兵部實在是太要緊了。

「皇上在文華殿見老大人……今早在乾清宮看了幾封奏折之後,皇上十分不高興。」

「哦?」陳新甲很注意的問道︰「公公所說的,究竟是何奏折,是題本還是奏疏?是和陳新甲說話的是司禮監的一個少監,雖然不是秉筆太監,但地位已經是和外朝的尚書侍郎差不多,是陳新甲在宮中不多的奧援之一。今日他進宮來,正好是這個少監輪值,自然是要打探清楚。

大明這麼大的疆域,又處亂事,每日送上來的奏折怕有一兩千件,六部和各衙門送上來的公折也叫題本,是按朝廷規矩處理過後的公事,以題本公折形式奏上,一般這樣的折最好批復,不過就是知道了,該部知道,或是批一個依例,批紅之後,發還各部執行便可。

題本之外,以私人名義上奏便是奏疏,公事仍用題本形式的公折,私事用小一號的私書,是部務還是公疏,或是私疏,一目了然,司禮監的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誰奏上,大體是何事件。

「正好與老大人今日所來之事有關。」那個少監並沒有直接揭開迷底,內廷做事的人,都保有幾分底線,不可能直爽道之,只提醒陳新甲道︰「臨清州被殺之事,似乎是與山東鎮所奏不符。」

「哦,哦,下官知道了,多謝公公!」

那個少監做了一個謙遜的手式,自是叫陳新甲不必多禮,待又過一陣子,看崇禎無事了,便是將陳新甲引領進去。

「本兵起身說話。」

陳新甲拜舞之後,崇禎下令叫他起身,謝過之後,陳新甲便是站了起來。

距離上一次見面不過兩天,但陳新甲一瞥之下,感覺崇禎的面容又似乎蒼老了一些。才三十的人,鬢角上已經有不少白發,臉上的皺紋也是十分明顯了。

國事如稠,令人感覺舉步維艱,皇帝自然是感覺最不好的一個。

短短一瞥,陳新甲也不敢細看,他雖然是近臣和心月復大臣,但在召對的時候仍然是戰戰兢兢,有時候崇禎的聲音稍微有一點不滿,他就感覺非常的害怕,乃至汗透重衣。待回家之後,往往回想自己奏對時所說的話,只要感覺稍有不妥,便是會萬分後悔。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崇禎是世廟以下最為大權獨攬的一個大明君皇,自隆慶、萬歷、天啟這三朝過來,皇帝大權獨攬,事事專斷只有崇禎一人,內閣大臣都是動輒被罷免,尚書一級已經換了數十人之多,地方上的督、撫被罷免乃至革職的就更多了。

這還不可怕,文官向來不大怕被免職,考中舉人之後,就成為士林的一份子,可以廣蓄田宅,交游名士,成了進士之後,更是可以與地方官府抗衡,就算免官家居,也十分舒服。

但崇禎不止是罷官,罷官免職不會消解掉皇帝的怒氣,皇帝一怒,要麼是投入天牢之中,要麼便是賜死,甚至是斬首。

光是崇禎十一年,因為守土無能,斬總督、巡撫、總兵一級的官員三十六人。

這在前朝是不可想象之事,當年只是廷仗官員就會引發軒然大波,現在的皇上雖然不侮辱大臣,但動輒動刀,也是叫人實在惶恐害怕。

光是本兵大司馬這個位子來說,崇禎二年東虜入寇,京師戒嚴,皇帝怒殺薊遼督師猶有可說,當時的兵部尚書王洽上任不足一年,居然也被逮捕殺害,而其後被殺的總督巡撫總兵一級的高官大將,也是有數十人之多。

皇帝心太狠手太黑,又猜忌易怒,實在不是好伺候的君皇啊……

崇禎不知道自己相中的心月復大臣正在月復誹著自己,他只是感覺心煩意亂,諸事不順,特別是最近山東之事,叫他更是覺得十分的麻煩。

張守仁一至山東之後,頗有跋扈之態,現在看來,想再調此人去遼東,殊為不易。

崇禎心中暗恨,自己看來是看走了眼,在崇禎十一年時,當時張守仁擊敗東虜,斬獲頗多,在入朝之後,召見時頗有忠義之心,人也有堂堂正正之貌,所以崇禎對他印象頗佳。

在湖廣大功之後,他是想把這個青年武將培養成自己的戚繼光,所以予以厚賞,現在看來,是自己行事太操切了。

「本兵可是為了山東鎮的封賞而來?」

崇禎心情灰惡,也不客氣,直接便是道︰「當日以為張守仁在臨清便宜行事,斬臨清知州許文是為了提振軍心士氣,不得不為之,現在看來,竟是驕縱跋扈,簡直是大負朕望!」

說罷,將御案前的幾封奏疏叫身邊的太監遞給陳新甲觀看。

幾封彈章都是在京的南方籍御史所奏,他們是科道官,可以風聞奏事。

陳新甲看完之後,也是十分吃驚。當日張守仁上奏時,只說臨清州克扣軍餉,動搖軍心,所以被他在軍前以金令箭下令拿下斬首。

此事當然是引起軒然大波,不少文官十分不滿,但因為有援救臨清,恢復漕運的大功,所以也是被有見識的朝官給按下去了。

現在才知道,原來當時戰事已經停止,知州等諸多官吏是在迎接大將軍時被下令拿下斬首的,罪名當然還是貪污軍餉,只是軍前正法和事後拿下,這給人的感覺就是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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