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攝政王 第七百八十八章 行款

作者 ︰ 曉風

猛如虎一逃,張任學,陳宏範等立刻跟上,他們早就有準備,根本不管普通營兵的死活,只顧將自己的親兵家丁和正兵營精兵攏在一起,過河之後,立刻也奔東南方向逃竄。%&*";

幾個總兵官逃走後,督撫的標營也知道事不可為,他們都是這些總督和巡撫的家丁和族人,平時優待,戰時效力,所以並不曾拋下主人逃走,在他們的力戰之下,護著丁啟睿等人也渡過淺水,亦是往東南方向去了。

那里是陳留方向,也是官兵在東南的後勤中心,有完備的城池和大量糧草,只要入城,一時的安全就有了。

這邊一崩潰,消息傳到左良玉處,左良玉自然也是有樣學樣,好在他的部下較為精銳,也沒有和闖營接觸交戰,立刻就是拔營後退,等李自成知道消息組織追擊時,左營主力已經逃的遠了。

諸總兵紛紛逃走,卻是將楊嗣昌閃在身後,好在京營精銳全在督標四周,護著楊嗣昌緩緩而退,終于在亂兵之中,逃得一條生路。

待十數日後,楊嗣昌在汝寧府立定腳跟,下令檢點損傷。

到這時,才知道虎大威和楊文岳等人早被擊敗,已經逃回黃河河北,損失過半兵力,甲仗幾乎丟光。

而自己這一邊,左良玉部損失不大,但已經一路退回襄陽,屢次嚴令他不得再退,左良玉根本不理。

自己身邊,督標死傷不重,京營兵跑丟了三四成,而丁啟睿和幾位督撫,幾乎就是僅以身免,只有家人親丁尚在,部下折損的干干淨淨。

十幾位總兵,情形相似,十余萬大軍,所余不足零頭,準備了大半年的軍糧,甲仗,幾乎全部丟光,四萬余軍馬,只剩下不足五千。

損失之重,兩三年內,大明朝廷都是集結不到這樣一股人馬了。

雖然慢慢收容,逃散的兵丁無處可去,好歹能再收容幾萬人回來,不過這樣的老兵油子,幾乎毫無用處了。

思前想後,楊嗣昌自知無路可走,在命令人上疏朝廷言明戰敗前後結過後,一根繩索,結束了自己性命,他已經病了很久,吊死之後,其子與萬元吉皆報稱病故,與前奏一起,飛章馳入,上疏給皇帝。

到此時,這一場大戰以明廷慘敗為告終。

崇禎十四年,終于成為大明歷史的一個拐點,在北方,錦州之戰損失了幾乎全部的精銳邊軍,到明亡國時,只有三萬多關寧兵尚在,已經救不得崇禎的性命。

在內陸,只有在崇禎十七年時,余勇尚在的孫傳庭勉強湊起幾萬秦軍,一戰盡墨,再無翻盤的機會。%&*";

戰報的消息傳向京師,傳向九邊,傳向山東,傳向南京,傳向大江南北。

知聞者,無不愕然心驚!

可以說,崇禎早年,失去節制武將的能力,這上頭有財政的原因,調度的原因,崇禎本人喪失威信和法度的原因,到崇禎十四年後,皇帝連文官也漸漸差使不動了。

到十五六年時,崇禎任命總督巡撫,竟有文官推辭不赴任的。這樣的事,在崇禎十年之前是不可想象的……帝王威嚴,不容輕觸,但崇禎統治十幾年之後,威信尊嚴已經蕩然無存……戰事是打一場輸一場,財政是完全的胡來,施政手法就是胡作非為,在東虜幾次入關,幾次加餉,攤派失敗,內斗不止的種種不利局面下,崇禎十四年兩次大戰失敗後,所有人都已經明白,大明亡國不僅是時間問題,而是時間很快的問題了!

……

「楊嗣昌誤朕,該死,真正該死!這樣的王八蛋,就該拿取全家,盡數都殺了……混蛋,朕好恨,好恨!」

乾清宮中,雖然生著地龍,也關著殿閣的門,不過在場的眾多太監,宮人,都是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皇帝有過幾次大的情感沖擊,比如鳳陽祖陵被焚時,還有就是年初福王被害時,皇帝都是十分的傷心,甚至當場就落下淚來,然後好些天不能回復情緒。

但如這樣暴跳如雷,完全沒有帝王形象的表現,也真的是開天劈地的頭一回。

「本兵大人請小心,皇上正在盛怒之中。」

王德化自內廷出來,正好在宮門遇到奉召匆忙進宮的陳新甲。

听到這樣的話,陳新甲面色雖然突變,卻並沒有太驚慌的表情,顯然是成竹在胸,並不特別害怕。

「多謝印公!」

對王德化的好意,陳新甲倒是十足感謝,拱手笑道︰「最近得了一方好印,沉如鐵,堅如金,敲擊有金鐵之音,真是好,今晚便叫人送到印公府上,請印公把玩。」

「我也不必同你客氣,多謝,多謝。」

這樣的小小贄敬,彼此是無所謂的事,王德化也隨口謝過,便大搖大擺的出宮去了。

兩人相辭之後,王德化突然呵呵冷笑,低聲道︰「陳某人怕是命不久矣,可憐,可憐啊。」

……

「臣叩見皇上。」

「啊哈,是本兵來了啊。」

崇禎紅著眼,瞪著陳新甲,怒道︰「開封之事,各地飛章急奏,想來兵部早就知道消息了?」

「臣已經收到不少奏本,」陳新甲很平靜的道︰「消息來源不同,細節也有很大出入,不過,王師在朱仙鎮敗績,閣臣楊嗣昌身死,這兩件事都是確認無疑。」

「你們都是朕的好臣子,果然都不負朕望。」這種尖酸的話,崇禎平時倒是很少說。和他祖宗不同,朱元璋和他兒子朱棣的年頭,動輒就是「拿去全家都殺了」等語,批復的聖旨上,全是村夫和武夫的話風,後來大明王室讀書多了,也就文雅的多,這樣的話語當然不會輕易出口。

崇禎今日,果然是氣的狠了,種種諷刺的話語,一句接一句的出來。

對楊嗣昌,他也從倚重欣賞,到至為失望,不過現在楊嗣昌已經死了,而且畢竟是他大用過的臣子,有一點情份在,同時也不想教自己丟臉,所以在痛責一陣之後,崇禎的話語已經基本上把責任都怪在陳新甲身上了。

「臣罪該萬死。」

陳新甲叩首,免冠,光著頭,紅著眼,請罪道︰「請皇上將臣下獄,重重懲罰。」

崇禎二年時,在平台上當面責備王洽,王洽身為本兵,上任不久,自認責任不重,不過也只能請罪。誰知皇帝居然隔不久就令錦衣衛將他拿捕,然後迅速定了罪名,將他斬首。

此時崇禎沉吟著︰「此番,卿確實有罪……」

陳新甲心中一寒,松山慘敗,開封敗的更慘,收羅的大量兵馬,一朝盡喪。雖然根據經驗,官兵多半是跑散了,半年後最少還能恢復二三十萬人的水平,但敗了就是敗了,皇帝臉上難看,威信受損,看來確實有拿自己當替罪羊的打算了。

他將心一橫,連忙奏報道︰「臣本該在家待罪,不過,馬紹榆已經有信送回……」

「哦?」

崇禎果然被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從金台上站起來,顫聲道︰「他怎麼說?」

「馬紹榆已經率部進入沈陽,信上說,剛與東虜接洽,已經和虜之四王子見了面,從禮節上來看,東虜還算是有行款的誠意……」

「四王子,就是黃台吉吧?」

「是!」

「人家已經稱帝多年,咱們當然不能認帳,不過既然行款,也不必堅持這樣的舊稱了……如果款事成功,就稱為清國國主吧。」

「是,皇上英明睿斷,臣等一定遵行。」

「當年他在袁崇煥為薊遼督師時便多次要行款事,現在看來,並不是欺哄,當是確有誠意。」

陳新甲知道當年皇太極就是在哄騙袁崇煥和明廷,換取生存的空間和時間,現在的議和之事,更加的不樂觀,實在難以說明對方是什麼用意。

不過既然崇禎這麼說,他當然也只能同意皇帝的判斷,不會在這種事上和他頂牛的。

事實上馬紹榆的議和之事從頭到尾就是被皇太極玩弄于股掌之上,到崇禎十四年時,皇太極剛剛大獲全勝,徹底打服了明朝的邊軍,在此之前,明朝總以為沒有集中全力和清國交戰,所以尚有一點自信心在。

松山一役後,明軍是被徹底打服了,這也造成清軍入關之後大明的軍頭紛紛剃頭請降,易幟效力,其實從他們投效後的戰斗力來看,把那份精力用在抗清上,以清軍的實力,能打到黃河邊也就算不錯的成績了。

現在皇太極挾大勝余威,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明廷的議和方案,崇禎扭扭捏捏,連議和的名義都不肯承認,還用「行款」的以宗主對藩屬的心態來操辦此事,皇太極只不過借此事打探明廷的真實想法,同時也是因為松山一役打的筋疲力盡,用議和的名義來換取短暫和平,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罷了。

這一些,不僅崇禎不會懂,陳新甲也是如在雲霧之中,明廷在這個時候,既不了解自己,亦不了解敵人了。

「卿在此事上要盡速進行,有些細務,不必事事等朕決斷!」

一听說遼東議和之事有了眉目,崇禎的憤怒已經被拋向九霄雲外了。

一直以來,雙線作戰就是他心頭之痛,確實也是奇葩,農民軍低潮時,東虜來湊熱鬧,東虜消停時,農民軍就大行其道。

現在兩邊都壯大起來,更是叫他頭疼腳也疼了。

但心月復大患,當然還是造反的農民。東虜再鬧騰,似乎也不會亡大明的天下,不過是邊患,而農民軍卻是直奔他的天下,他的寶座而來的。

「款事一行,朕抽調所有邊軍,一定要在一兩年內,盡剿逆匪!」

吩咐完陳新甲後,崇禎殺氣騰騰,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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