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頓時就被這只大貓給吸引了過去。舒
其實之前魏岑他們就已經看到了納蘭洛這麼一個書生,帶著一只完全和他的身份不匹配的東西——這只貓。
只是人家要帶什麼寵物是人家的愛好,他們也不好以此就引申到人家身上去。
現在不同了,這好端端的正吃飯呢(雖然是快吃完了),但是只要不是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碗筷,那就算是沒吃完嘛遽!
人的飯都沒吃完呢!這畜生卻是上桌了,這像什麼話?
「沒想到納蘭公子一個讀書人,豢養的寵物倒是很有個性嘛!」
魏岑輕笑了一聲,口氣听著還是很輕松,帶著玩笑性質的輥。
但是納蘭洛見他之前那番做派,就知他是鐵定不喜歡自己的到來的,此番听到這話,就是再無知也明白來者不善。
頓時就目光平和淡然地看了過來,「是啊,我也覺得小寵挺有個性的!」
眾人听到他這肯定的毫不回避的回答,尤其是納蘭洛臉上完全沒有半分窘迫和不好意思的平和表情,都暗自猜測︰這書生要不是太鎮定,要麼就是臉皮太厚了,居然連魏岑這分明是說的反話都听不出嗎?
不會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吧!
魏岑也被他這話給噎了一下,想著這小子又不可能是傻瓜,他不相信他听不出他這話的言下之意是在諷刺他沒管束好寵物,居然讓一只畜生上了餐桌。
只有顧希聲和古悠然他們明白是為了什麼!
顯然納蘭洛的概念更簡單,這貓又不是他養的,再有個性,再不懂規矩,那也是古悠然這個原主人沒教好,和他一個陌生人有什麼相干?
他有什麼必要不要意思和窘迫的?
「小寵?這是這只大貓的名字?」沈烈好奇地問了一句。
納蘭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想著這人不是古悠然的結拜義弟嗎?
居然連自己義姐的寵物叫什麼都不知道?
「應該是吧!」納蘭洛語氣隨意的回了一句。
「納蘭公子這話說的真是風趣,你自己的寵物叫什麼名字都不確定嗎?」
魏岑又緊跟著追了一句,這時,微微輕諷的意味,已經展、露、無遺了。
而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這些人言語間夾帶刀鋒的你來我往的時候,大貓(小寵)已經大口大口的在撕咬盤中的那紅燒蹄了。
它吃的又快又狠,卻看起來相當優雅,更重要的是沒有發出半點咀嚼的聲音來,甚至于那嘴邊的白毛,都沒有沾染紅燒蹄盤子內的醬色湯汁。
若非這情形是出現在一只貓身上的話,要是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光這姿態就絕對當得起貴族一詞了,誰還敢說它不懂規矩,沒有被主人教好?
「真要是我的寵物,我當然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不過這只貓兒又不是我的,不確定就不稀奇了!」
「這就更奇怪了,納蘭公子身為一個讀書人,居然還有心情替人照看寵物?」
「咦,魏四公子這話說的有點奇怪,這只貓兒本就是古夫人的愛寵,不過是在小生我的肩膀上待了一會兒工夫,魏四公子莫不是就不認識了?」
納蘭洛以為魏岑是故意裝不認識古悠然的貓,此次來不斷的挑釁他,刻意給他難堪受呢!
雖然身為一個讀書人,和人置氣,實在有點有違讀書人的氣度。
但是有時適當的謙遜和退讓,可不等于是人家一再的挑釁和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還一個勁地當懦弱者。
那也就沒有風骨和傲氣了。
俗話說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氣呢,何況他是個活人。
頓時納蘭洛就也予以了冷淡的回應。
「什麼?這貓是悠然的?我怎麼不知道!」
魏岑一听這話,錯愕和驚訝是掩都掩不住的。
「咳咳,行了,魏岑,你別鬧了,我知道你這會兒還不高興著,不過不管怎麼說,納蘭公子是從水里救我的恩人,我之前怕你們擔心,所以沒說我落水這事!」
「不過眼看著你們一個接一個的沒分寸的難為人家,我也只好說了!」
古悠然不得不主動攬過話頭了,不然的話,再讓他們說下去,又得滿場火藥味了。
因為之前對把魏岑急病了的事情,還是心有愧疚的,是以,古悠然此刻說話的語氣還是比較柔和和婉轉的,口中說著讓魏岑別鬧了,但是語氣中並沒有嚴厲和責備他的意思。
頂多也就是淺淺的要求他安靜下來。
「啊?」
唐拓鄧傲他們這下也有些傻眼了,有點不確定這一次古悠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畢竟他們知道這個納蘭洛肯定是沖著古悠然來的,但是究竟具體是怎麼招惹上的,他們還真不知。
現在看來,似乎古悠然落水了,然後被這個納蘭洛救了?
再看向古悠然身上的衣裳,的確不是早上穿的那一身了。
顯見是換過了的,那原來的那一身衣服呢?
「悠然,你之前不是說是顧希聲他——」
魏岑的臉色卻很是不好看了,看向顧希聲的表情也再度浮現不友善。
想著既然不是顧希聲第一個找到悠然的人,他為什麼對他說是他和無雙找到的悠然?
「魏岑,這事你也別怪顧郎和無雙,是我沒想到納蘭公子會為了送貓而找到我們的船,所以我本著不節外生枝的原則,就沒打算講,不只是你,連大公子我都沒打算說!誰知道——哎!」
古悠然也實在是很無語。
人算不如天算啊!
她要是早知道納蘭洛會直接尋到她們的船上來,她也就干脆直接回來了,還和顧希聲中途上岸,特意去買換新衣服做什麼啊!
結果可好,一回來直接就在冷憂寒的客房里看到納蘭洛,連想把這事給摁住都摁不住了!
「悠然,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啊,之前的事情都沒算完,你又在這個事情上騙我!」
魏岑的表情又一次傷心低落了起來。
他有點不明白了,在古悠然的眼里,他魏岑到底算是什麼。
古悠然見狀,頓時就站了起來,「魏岑,你可不要又鑽牛角尖,我這哪里是騙你,頂多也就是瞞了一下你而已!」
「再者,納蘭公子與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救了我這事也是偶然,于我有恩,我沒什麼可報答人家的,也不想因此給他惹麻煩,所以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預備回來講!」
「並不是我本身有意想對你隱瞞什麼,這些日子為了雞毛蒜皮之類的事情,爭吵鬧騰的事情還少嗎?我只是想耳根安穩幾天,過幾天清靜的日子罷了!」
「你就別再多想了!」
「真的!我也和你們交個底吧,再這麼不消停下去,你們不累,我也是要累的了!」
「這些日子,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太焦躁、太易怒,而且還完全不理智不冷靜了,再這麼下去,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感情這種事情固然是人生命組成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但是倘若一些感情太糾葛的理都理不順的話,就算再怎麼不願意放棄和割舍,有些時候還是必須要理智一點的!」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是往常,古悠然這樣的話,頂多給魏岑他們的感覺是,她又在嚇唬他們了,故意把決心說的很嚴重的樣子,其實骨子里根本不可能放手。
就像之前好幾次了,古悠然不都說不原諒他,到最後不還都是原諒了他嗎?
因此,對于她的性子,魏岑自認為是模得熟透了。
可現在听到她語態十分的誠懇,柔和的說出這番話後,他的後背卻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層冷汗。
她要是大吼大罵他們,讓他們消停點,哪怕大聲說‘姑女乃女乃就是又招惹男人了你們想怎麼樣’,魏岑都不至于害怕。
可她卻沒有吼罵,相反還十分的溫柔,眼眸里開始還有幾分急切的解釋的情緒,可說到後半段話時,卻已經完全平靜的沒有什麼表情了。
用點不夸張的形容的話,可以說是波瀾不驚,理智的十分可怕。
這樣的古悠然,要說不是真有了「快刀斬亂麻,慧劍斷情絲」的決心的話,魏岑他都不相信了!
她這是也累了?所以想放棄了?
第3更來了……還有一章,流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