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雷鷹能找到
「夫人,出什麼事情了?」
「大師兄?你來的正好,你跟我說那個魔焰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害阿然,為什麼要害我們的孩子,你說啊!」
唐拓一見冷憂寒的人影探進來,似乎立即尋到了發泄的新人選,顧希聲連連拽拉都沒能拉住他的身子沖向冷憂寒的力道。舒殢獍
就見他已經一把抓住了冷憂寒脖頸處的衣服,用力地搖晃了起來驍。
見此狀,古悠然當即就皺了起眉頭,顧希聲也有些面露難色和歉意的看了眼冷憂寒。
冷憂寒宛如看盡滄桑的眼眸里全是不快之意。
又無聲地把目光落向古悠然,似乎在征詢她的什麼意見一樣,只見古悠然微微點了點頭後咱。
下一秒,在唐拓還措不及防間,‘撲通——’一聲,他的人就已經被敲昏點暈的倒在了車廂里。
「讓夫人見笑了!府里盡是這些沒擔當,遇事不冷靜的孩子,難為夫人您不嫌棄,諸般調|教和忍耐!」
冷憂寒這話還真不是在謙虛,而是真實的感覺古悠然不容易了。
一個魏岑是這樣,如今的唐拓又是這樣,真遇到點事情,古悠然完全依靠和仰仗不到他們身為男人的安全感。
難怪神府里淪陷了三位公子,卻還不及人家顧希聲一個人呢!
冷憂寒當真是怒他們一個個都如此的不爭了。
「大公子客氣了,所謂事不關己再是關心也無法感同身受,阿拓他也是心里太難受了!」
古悠然說話間,顧希聲已經把昏過去的唐拓的身體給搬抱到了一邊,好讓冷憂寒整個人進來。
「夫人——大公子,沒事吧?」
外頭,忠伯的聲音也已經關切的響了起來。
「無事,讓車隊繼續前行!」
冷憂寒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道。
「是,大公子!」
車 轆很快就 嘰 嘰的又開始滾動了起來。
「夫人,現在可以與憂寒說說出了什麼事了嗎?老二又為什麼這般抓狂,可是與魔焰有關?」
「大公子既然問起,那麼說那些之前,我想先好奇的請教下大公子,你那小廝魔焰,究竟是個什麼來歷?我听府里許多人都說起過,說魔焰並非神侯當年親賜給你的小廝,是大公子你從府外帶進來的!」
冷憂寒沒有回避,而是直接點頭,「沒錯,的確如此!不過這中間也是有些因由的。」
「夫人是見過我那只雷鷹的?」
古悠然頓時點頭,冷憂寒擁有一只碩大的可日行千里的雷鷹,她是知道的,也親眼見到過。
只是平日里那只雷鷹也不在神府里被養著,所以府里很多人都知道大公子有一只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坐騎雷鷹,卻少有人有眼福親眼看到。
不知這個時候冷憂寒提起那只雷鷹是何緣故!
「二師弟他們入門比我晚很多年,怕是不知道我是如何被師傅收進門牆的!」
冷憂寒淡淡地一笑,模樣看著似乎挺輕松的預備開始講述身世了,但是古悠然卻驀地感覺到冷憂寒這一刻的心緒壓抑的十分的厲害。
「我是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被一只碩大的鷹爪叼到了師傅面前!」
「師傅見我根骨清奇,容色殊特,又是雷鷹送子,便破格把我收在了身邊,教養長大!」
啊?
古悠然和顧希聲都沒有想到,冷憂寒竟然是這等身世。
「那你父母呢?」
古悠然下意識的月兌口就問,話出後,又恨不得給自己的嘴巴一下。
冷憂寒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我原本就沒有父母的吧!」
「怎麼可能會沒有父母呢?對了,送你到神侯面前的既然是你那只雷鷹,你現在再讓那只雷鷹帶你去你父母身邊不就好了?它必是知道誰是你的親生父母的!」
「娘子,這辦法倘若有用,大公子也不會與你說這些了!」
顧希聲撫了撫額頭,咳咳地提醒起了古悠然。
他這娘子,聰敏起來很是聰敏,誰都別想用言語糊弄過去,可是後知後覺出來也同樣讓人扶額嘆息。
冷憂寒既然都說了他是雷鷹送子,如今他都長大了,一般的老鷹都壽命長達七八十年,那等千年都罕得一見的雷鷹更是壽元長久。
要是願意帶他去找他父母的話,他何至于還孤家寡人一個?
定然是出了什麼其他的根由的。
古悠然這下也有些窘然了,「呃,大公子,不,不好意思啊!」
「夫人不用致歉,無妨的,天下孤兒多了是,可能有今日之成就的人,又有幾個?我冷憂寒並無任何一點不幸運之處!」
話是這麼說,既然你嘴上說的這麼看得開,心里的情緒緣何還這麼壓抑和陰霾?古悠然暗自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是人就需要有歸屬感,而歸屬感從何而來?無非是家庭或者朋友師長之類的。
澹台豐頤這人如今既然已經斷定他是狼子野心不懷好意了,冷憂寒自然也無從尊敬起了。
而朋友?
如同大公子這樣的人,幾乎是高處不勝寒的另一神侯般驚采絕艷的人物了,師兄弟之間尚且都無法對他有太親昵的感覺,何況朋友這種東西,他肯定也是沒有的。
而家庭嘛!
他還在襁褓中就被雷鷹送給了澹台豐頤,遠離了父母雙親,甚至于壓根就不曉得家里都有些什麼親人,自小就不曾體會過來自雙親的溫暖,談得上什麼家庭歸屬感?
這樣一個六親全無的孤單孩子,也難怪長大後,會養成冷憂寒如今這等幾乎與世孤立,看透一切的滄桑性情。
「那,那……魔焰之事,不知與雷鷹有什麼關系?」
既然他非說自己是幸運的,古悠然也不會傻乎乎的上趕著非要他承認,他是倒霉的,悲催的。
唯一安全的做法就是趕緊把話題重新扯回正題上面來。
「魔焰便是雷鷹在我七歲那一年送到我面前來的!」
果然!
古悠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預料。
「那也就是說,對于魔焰本身的出處,大公子你也是不知曉的?」
冷憂寒微微點了點頭,「是,不過魔焰也算是打小就跟著我了,多年以來,我很是信賴他,他也從來不曾做過什麼令我失望,背叛我之事,這一次你和唐拓的事情,是他頭一次隱瞞我,背著我自己拿了主意,我——」
越說,冷憂寒的語聲越顯得有些淡然和蕭條了起來。
古悠然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其實是懂冷憂寒了。
在他而言,因為魔焰是雷鷹給他帶來的,他嘴上雖然不說,心里其實是當他很信任的人,或者說是超過他師父澹台神侯還要信任的人。
結果就這麼一個他從來不曾去懷疑的人,驀地間,就毫無征兆的背著他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說,還對她偷襲出手了!
這種遭受信任背叛後的心理打擊,遠超過于魔焰本身的行為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大公子,事情發生了便發生了,懊惱也無濟于事,便當過去了就行了!」
本來該是自己最憂心煩惱的時候,見冷憂寒如此,古悠然反倒覺得自己的這點事情其實不算最麻煩。
畢竟魔焰那樣的人,離開了冷憂寒身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一直潛|伏在他身邊,她們也都不知道他體內懷有灰霧qun的氣息,關鍵時候搞點壞的話,她們的麻煩和危險更大。
「夫人,我沒什麼的,只是想到差點令夫人陷入危險中,十分的有愧疚!」
「大公子,現在的問題是——」
「顧郎!」
古悠然見顧希聲似乎打算說出她已經發現的魔焰的異常之處,頓時連忙打斷。
顧希聲當即就會意的不吭聲了。
冷憂寒的目光卻立即看向古悠然,「夫人至此還要對憂寒有所顧忌的不肯直言,想是冷憂寒當真是無法令夫人信任,當做自己人了?」
「大公子此言差矣,並非如此,只是各種情況有點復雜,我現在自己都理不清了!」
「理不清無妨,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夫人何不都說出來,大家一起分析分析?」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我縱然想要隱瞞不說,阿拓這家伙想必也是會咋咋嚷嚷的都給抖露出來了!」
古悠然心里還在措辭著該怎麼說,才能讓冷憂寒听的更明白一點。
好是頓了一下,才道,「魔焰背叛你的行為,要麼是偶然,要麼是迫不得已!」
「他的體內有不屬于他的東西,我不知道這是出自他本身的意願要那麼做,還是他已經被控制了!」
冷憂寒一听這話,頓時臉色一變,饒是鎮定如他,也有些表情難看。
「控制?不可能!魔焰的武功遠非一般人所能及,他名義上雖是我的小廝,可因為雷鷹的關系,我待親如自己兄弟,但凡有什麼秘笈秘技,我從無私藏,皆是悉心傳授!」
「說句不客氣的話,便是老五小ど兩人,也未必就及得上魔焰的武功!」
「更恍若,一年到頭,我極少讓他離開我身邊,眾人皆知我素不出府,可我終歸需要有人當我的耳目替我做一些事情,而魔焰就是最好的助手!」
「什麼人能不著痕跡的控制于他?」
「大公子無需激動!我既然如此說,必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
「而且我只是懷疑他可能被控制,也有可能是他一直是知道自己身體里有東西的,這個秘密只是因為太過有干系,所以沒有與你講而已。」
「另外他不與你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夫人,你怎麼越說我越听不明白了?」
冷憂寒的眉頭整個都皺了起來。
古悠然苦笑了一下,「別說你了,我自己也糊涂了!」
「總之就是魔焰的體內有一種特殊的東西,是活的,原先我的身體里面也有,但是我好不容易把它們給滅除了!」
「現在——因為魔焰的那日突然的偷襲,接觸到了我的皮膚,我不知他是用了什麼手段,使得那東西又在我身體里復活了!」
「這一次還隱伏于我的胎盤之內,寶寶體中,我如今拿它們沒有辦法,也不知會不會對我的孩子造成危害,唐拓知曉後,情緒控制不住,是以才有了之前對大公子的失態和憤怒!」
「什麼?」
冷憂寒聞言,完全的震驚了。
「是個活物嗎?莫不是蠱蟲之類的?」
「非但是活的,還是有自己思想力和行動力的東西,非蠱蟲之類,遠比蠱蟲高級和難搞多了!」
「這,這——怎麼可能?世界上竟有此東西?它們是打哪來的?」
古悠然搖頭,「目前為止,我也還沒弄清楚,總之絕非這個世界原本該有之物,因此,現在的魔焰可能是個很危險的對象,也可能是個和我一樣的情況!具體要等我再有機會見到他才知道!」
「……不可思議!那夫人你現在?」
冷憂寒現在是明白為什麼唐拓那麼激動和憤怒了。
換了任何人知道自己未出世的寶寶體內,被人弄進去了這麼可怕的東西,怕也是要抓狂要殺人的。
古悠然此時才露出稍稍的愁色,「目前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那qun是很特別的生命體,除非它們本身願意,否則外力是不能把它們弄出它們要寄宿的身體的!」
「此刻我倒是情願它們待在我的身體里也好過在孩子的體內!」
「qun?」
冷憂寒重復了一遍這怪異的發音。
「嗯,就是我說的這種奇特的活物的名稱!平時是呈現灰霧狀態的!我也叫它們灰霧qun!」
「現在我只希望寶寶能夠平安無事的出生,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求!」
「夫人!」
冷憂寒聞言,也面色愧疚無比了起來,「夫人,我很抱歉!現在有什麼是我可以為夫人你做的,夫人只管說,便是再困難,冷憂寒也會在所不辭!」
古悠然搖頭,「暫時其實沒什麼可做的,灰霧qun蟄伏的時候,對人的身體沒啥害處,相反,如果它們想要長久的生存下去的話,還要保護寄宿的身體的主人的安全無虞!」
「我其實唯一擔心的是,寶寶如今還是胎兒狀態,並沒有自己的主觀的分辨力和意識,我擔心它們直接反客為主的吞噬和侵|佔孩子的身體!」
「算了,現在擔心害怕也無濟于事了,只能先等孩子出生,然後觀察他慢慢長大,看看能否又發現端倪了!」
「娘子!」
感覺到古悠然的無可奈何,顧希聲輕柔地握住她的手,給予無聲的支持和安慰。
「沒事!倒是一會兒阿拓醒過來,你幫我勸勸他!」
「這個我知道!」
眼見他們兩人的眼眸里臉上全寫滿了無奈和認命的樣子,冷憂寒的心里極端的不是滋味了起來。
雖然不是他直接造成了他們如此,可魔焰犯事,和他直接造成能有多大的區別?
「夫人,顧公子,既然根子禍起于魔焰,只要找到他,是不是也能解決一部分疑惑?」
「大公子有辦法?」顧希聲聞言眼楮頓時一亮,「那山崖下,肯定不會有人了!灰霧qun的修復能力極強,那點傷勢不足以讓魔焰喪命的,肯定早就離開隱伏起來了!」
「我找不到他,但是雷鷹肯定能找到!」
說完,冷憂寒就轉身掀開簾子離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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