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要麼勝!要麼死!
冷憂寒這恨鐵不成鋼的一通發飆,立時讓唐拓、鄧傲、魏岑三人都瞬間把目光移到了那不聲不響,此刻卻已經面帶微笑著的顧希聲的臉上去了。
魏岑和鄧傲眼中還略有狐疑,唐拓卻立時劍眉一皺,堅毅的下巴和唇角也形成了一個很不善的弧度,「你是誰?你把希聲怎麼了?」
究竟是和顧希聲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他比魏岑也好,鄧傲也好,都要更加熟悉顧希聲的多。
之前因為院子里的頹敗和先入為主的以為師兄弟們聯合在一起欺負外來人的顧希聲的關系,使得他沒有仔細端詳面前的這人枵。
現在被冷憂寒這通暴怒的斥罵提醒了後,立即就很容易的發現了,眼前的顧希聲和他熟悉的顧希聲之前的差別是多麼的大。
嚴格的說起來,兩人流露在外的氣息完全的不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覺得面前這人肯定不是顧希聲,卻好似比顧希聲的氣息更加讓他熟悉較?
唐拓這話一落地,鄧傲和魏岑也再無疑問了。
大師兄這麼燥怒的情況本就很少見,再連帶唐拓都這麼問了,他們要是還傻乎乎地不知道場中的情況發生了他們也弄不清楚的玄機的話,那就真的太蠢笨遲鈍了!
「大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岑面現驚容,連忙來到冷憂寒身邊,與他並排站著,同時低聲問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顧希聲的身體里,你把顧希聲怎麼了?」
鄧傲卻是不等冷憂寒回答魏岑的話,直接就面色陰鷙的看向對面的男人了。
此刻他終于想明白了,難怪顧希聲竟然會朝著悠然和孩子動手,難怪他的實力和氣勢會在瞬間暴漲如斯!
丫的,原來面前這貨壓根就不是顧希聲了!
顧希聲見他們師兄弟四人,從一開始的內訌,到如今已經筆直的站成一排直線,一致怒目冷厲地對著他時。
像是看完了一場精彩的好戲,聞听鄧傲的質問和怒喝後,竟然伸出雙掌,清脆的拍了起來。
「不錯!一段日子不見,彼此之間的團結力倒是不錯,不過應變能力和大腦思維能力似乎一個個的都變得遲緩笨拙了!」
「看來沒有為師在身旁耳提面命,你們終究都懈怠了自己啊!」
他這話一說完,唐拓,鄧傲和魏岑他們三人,當即臉色就變了。
顯然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也沒有想象過有一天會面對自己的師傅死而復生的奪舍在了顧希聲的身體里面。
但是令冷憂寒感覺十分欣慰的是,他們三人不是立即沖著他們的師傅跪下去磕頭朝拜,而是瞬間,三雙六只眼楮全看向了他。
儼然是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表情。
這令冷憂寒冰寒憂懼不已的心髒,總算稍稍解凍了些。
總算情況沒到最糟糕的地步。
要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出現了和忠伯一模一樣的反應,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
畢竟師傅在他們的心目中的地位和積威,冷憂寒都尚且抗拒不過,何況其他師弟?
「大師兄,我沒听錯吧,這人竟然自稱是我們的師傅,開什麼玩笑,簡直是欺負我們神府無人啊!我們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哪里還有師傅?」
「你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不知死活的膽敢鬼上身的欺壓我們的同伴已經是罪不可恕了,居然還敢冒充我們師傅,簡直是豈有此理!」
「大師兄,唐拓,老三,你們還等什麼,我們聯手一起滅了這妖孽,把顧希聲的魂靈給找回來!」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膽敢翻盤發作的人會是魏岑。
明明這貨臉色蒼白一片,分明心中也是戰栗害怕的,可居然還是流利的、一點都沒打岔的把這些話給脆利的全說了出來。
也算是給所有的師兄弟們做了一個表率,和一個定性。
那就是——他魏岑不會承認眼前這人的靈魂是澹台豐頤,他們的師傅大人!
即便他內心清楚,這人是。
現在也只能一口咬定絕對不是!
這不是他對已故的師傅不害怕,相反,正是因為他太害怕了,也太清楚那神侯師傅的本事了,他才更加要堅定立場,旗幟鮮明的翻臉否認!
魏岑腦子不糊涂。
古悠然的第一奸|夫就是他,這在他那師傅沒死之前,兩人就已經眉來眼去的有了授受。
師傅死後,古悠然主動要求去守陵三年。
這次出來地陵後,他更是直接就在大師兄他們的面前暴|露|了他和古悠然有了私情之事。
所以說,若是別的人都還情有可原,有路可退的話,他魏岑絕對屬于主動犯了婬|邪|逆|倫之罪。
師傅他會放過他這個給他戴了多年綠帽子的孽徒?
尤其令魏岑在瞬間驚醒過來的是,師傅既然沒有真死,那麼這幾年他都在哪里?
是不是早就在暗中窺視他們的生活許久了?
這麼陰險可怕的師傅,這麼精明的洞悉一切的師傅,魏岑忍不住懷疑當年他和古悠然的那點眉眼交換真的就能逃過他的注意?
有沒有可能根本師傅就早就知道了。
要是這樣的話——
他居然還隱忍不發了多年,可見讓他隱忍的理由和計劃,一定十分的不簡單,才可以讓一個男人容忍這樣的出格。
魏岑光想都渾身激靈不已。
他怎麼能不跳出來?
魏岑這一番義正詞嚴,犀利無比的討檄之語,就如同一個信號一樣,立即也提醒了鄧傲和唐拓。
兩人也都各自一個冷顫。
知道事情出大發了!
唐拓總算反應不慢,立即同聲聲援了起來,「正是!你這賊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于冒充我們師傅!識相的話,立即給我離開顧希聲的身體,我們還可以放你的孤魂一條生路!」
「不然的話,等我們親自動到手的話,就休想落到半分好了!哼!」
唐拓的聲音雖然高亢且正義,但是細听的話,多少能覺出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
對著長兄如父的大師兄冷憂寒,他們有時都有些噤若寒蟬,更何況這個教導了他們多年的師傅?別看就這幾句說的前言不搭後語,邏輯也有些不正的話語,都已經是唐拓盡全力能說出來的了。
比起冷憂寒所知道的,唐拓因為跟古悠然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對于他那已故的師傅,在身後留下過多少陰人(他所知道的主要是陰算古悠然)的招,他知道的也算不少。
這多半還是得益于古悠然到如今都念念不忘當日她從棺材中醒來時,胸口所擺放的七星偷天大陣的那些蠟燭和燭台。
對于唯一的受益人澹台豐頤的怨念極度的深。
因此唐拓隱約明白,他們的這個師傅未必是個他們想象中的好人。
起碼這種偷她人的陽壽精氣,以滋補自己達到某種目的的惡毒陣法,如何也不該是身為神侯的師傅應當做的事情。
可他卻那麼做了。
若非悠然是天命貴女,福大命大,從那棺材里爬了出來,重新出了地陵的話,如今又哪有他們幸福的日子?
就更加別說悠然還給他生了個女兒糖寶了。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糖寶的小命能平穩健康的活下去,他也決計是要真正叛出這師門的!
否則的話,承認了這人是師傅,阿然還能活嗎?糖寶還能活嗎?他自己還能活嗎?
都不能!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面臨他們全家死,或者這個本來就已經該是死了的師傅再死一次的抉擇上,唐拓完全不具備任何的困難。
他所懼怕的是選擇之後,他們能不能聯手成功的把這個活了的澹台神侯,給再度清|算了的問題。
「好!好極了!小四兒啊,在抉擇這個問題上,你比你大師兄和其他幾個師兄可都要有魄力的多了!倒是為師的過去小瞧你了,不錯不錯!」
那個男人渾然不覺得眾叛親離有什麼打擊的,還饒有興致的點評起了他這曾經的幾個徒弟各自的表現。
「拓兒,你會這麼下決斷,為師的最理解,誰讓你在為師我尸骨未寒的時候,居然和自己的師娘|連孽|種都生下來了呢?」
「這孽|種一生之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據,你不反我,也是不行的了!所以為師可以原諒你,沒關系!」
「老三,你呢?寒兒是在你們沒來之前就已經要反我了,小四嘛,在為師活著的時候,就自以為聰明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了,他有這個忤逆的膽子我也不奇怪!」
「拓兒是騎虎難下,原諒他反我了,那你呢?你怎麼說?你難道也要學他們一樣自欺欺人的以為大罵幾句逆賊,就能否認掉我是你們師傅的事實了?」
神侯顯然很是好整以暇,那慢條斯理的說話的樣子,和看向鄧傲的眼神,看著都似乎沒什麼力道。
卻其實那無形的威勢,已經逼得鄧傲額頭上的汗珠,瞬間便密密麻麻了。
可是鄧傲卻不退半步,相反他還倔強的抬起高高的頭顱,目光很是冷靜並冷酷地道,「忤逆師傅,鄧傲自然是不敢的!」
「不過,你卻不是我們的師傅,這樣的概念何必混淆!」
「你頂著顧希聲的一張臉,宣稱你是我們的師傅,讓我們听命于你,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說是你太蠢,還是認為我們太蠢?」
「哼!不管你是什麼人,是怎麼暗算的顧希聲,才奪了他的身體,我們卻是不怕的!」
「你有本事強搶不屬于你的身體,我們就有膽子把你打的魂飛魄散!」
說著,鄧傲就沖著他身後的忠伯一個嚴厲的目光,「忠伯,你還傻站在那里做什麼?莫不是真要認這不知來歷的孤魂野鬼為主?」
鄧傲這些話當真說的厲害。
比之毫無底氣的唐拓的那些一看就沒什麼用的話,還有就是魏岑那跳出來先定性的那些話語,都要有力的多。
而且他用的是實實在在的理由在駁斥,擺明了就是告訴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說你是我們的師傅,那你有本事就頂著你自己的臉和身體來,你既然頂了別人的臉和身體,那就對不起了,我們可不會認的!
畢竟誰有本事鑒定一抹無形的靈魂?
只能根據人臉認人,這是整個世界都公認的法則!
誰也不長一雙能看透陰陽兩界的眼楮!
這些話一出,冷憂寒的臉色也不由地好看了些。
沖著鄧傲就露出一個贊許的眼神,暗道︰不愧是有真龍氣象,出自強大國家皇族的子弟!
縱然未必回世俗國家去承襲皇位,光這本身的人皇承嗣的氣勢,卻已經是高出他們幾人眾多了。
面對積威日久的師傅神侯,也毫不退讓!
比之同樣有真龍氣象,卻未免太過清冷沉澱不下去的唐拓的氣勢,鄧傲的氣勢有如泰山之重,厚沉無比的就壓住了場中的劣勢。
這令神侯都不免露出幾分意外之色。
「好!好!實在是好極!倒是沒想到,我這幾個徒弟還真都成了人物了!」
「傲兒,你今天也真是叫為師開了眼界的!不錯!要是再給你些年,有能耐位及人皇中的絕頂人物,定只有你!只是可惜了——」
說著,他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秀美幽深的眸底眼角處,毫不避諱地讓他們幾人看到他赤|果|果的殺意。
冷憂寒心底一凜,狹長的雙眉也跟著不祥的跳動了兩下,忍不住傳音入密道,「大家小心,我們聯手上,一會兒實在不行,我拖住他,你們帶著古悠然走!」
「大師兄,這怎麼行?還是我留下,你帶著阿然和糖寶兒他們撤,畢竟論攻擊力,我才是師兄弟中最犀利的一個!」
唐拓一邊也積蓄好滿滿的真氣,目光凌厲地緊盯住面前的‘顧希聲’,防備他隨時隨地可能的出手。
一邊卻暗地里也趕忙傳聲給他們幾人,希望自己是那個墊後並給大家爭取時間的人。
「老二,那是以前,你的心法走的清霜冷清之路,你現在又有了女兒又有了女人,劍招還使得出那一股子清冽無情味嗎?」
「別爭了,我留下,你和大師兄帶著小四都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等月兌離這里的危險,大師兄你立即召喚你的雷鷹來接人,不然的話,光靠輕功逃生,我看誰也沒希望逃得出去!」「老三!」
其他三人立即同時傳音想要阻止。
「我的好徒兒們,你們商量好了嗎?到底是誰先死?」
「要是沒商量好,你們可以繼續商量,不要浪費內力傳音入密了,直接就當著為師的面說就是了,反正不管最後商量出的結果是什麼,對于你們而言,都只是死路一條而已!」
「噢,當然了,要是惜命不想死的話,之前我和寒兒也說過了,完全是有兩全其美的方法的,就看你們願不願意接受了!寒兒,是吧?」
「你——休——想——」
冷憂寒優美削薄的紅唇中,立時吐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三個字。
與此同時,他頎長玉立的身子也率先如同一道白虹一般,倏地一下就飛上了天,居高臨下的就沖著地面上的顧希聲沖了過去。
而一見他的動作,唐拓、魏岑和鄧傲也都二話不說,想都沒想的就各自提掌揮劍的也包圍了過去。
顯然之前的討論已經不用繼續了,因為眼前這個附體了的神侯,不會給他們任何逃生的可能了!
這一戰,要麼勝!要麼死!
(2更來了……寫死我了……哎喲,明天開始還是五千一天吧,這麼熱的天日更萬字不是人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