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來自yu望的暴戾ヾ
浮現在她心底的第一反應就是暫時逃避一下,或者找個借口先離開走廊再說。
但是隨後她又立即壓下了這個念頭。
如今不比當初了。
現在站在走廊上的這幾個男人,都是跟著她經歷過了無數風雨無數艱苦,才能相守到一起的櫫。
他們所以能包容旁的人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因為愛她。
以後這樣的選擇,在她們往後相守的幾十年里會不斷的存在和面臨。
她能找到借口逃月兌了一次,難道還能次次都逃月兌不成抽?
這絕對不是一個有擔當的女人和家主該有的行為,更不是一個愛他們的人該做的事情。
這般一想,古悠然的雙腳便怎麼移動不了半步。
相反,她的目光和心神飛快地又在他們每人的臉上看了一圈,心中便已經有了決定。
自然,這一秒間的決斷,完全沒讓眾人看出她的心神經歷過了一場艱難的選擇,也沒有讓大家看出她其實心中還有一層心虛。
反正眾人所見的,幾乎是她反應過唐拓的話意後,沒怎麼猶豫就大大方方的開了口的情形。
只見她微微地頷了頷首,便沖著納蘭洛微笑著道,「明珠,所有人中,就你不懂武功,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今天到你房里蹭一晚,你也能安心睡個好覺!」
古悠然這話一落,除了納蘭洛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眼眸里都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失望。
可隨後又都是淡淡的滿意。
顯然他們都明白,要說古悠然如今最不可能和誰立即發展出身體上的親密關系的人,那就是納蘭洛了。
蓋因他們會在一起的結果,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時勢所迫。
也就是說,納蘭洛可能已經不討厭悠然,也敬佩她了,也對她有感動,但是單光這些,還遠不足以使得他在短時間內就與她完成到最親密程度的那一步的。
他們知道這一點,悠然自然也是明白的。
是以,悠然選擇今天要住納蘭洛的房間,也等于從另一個角度告訴他們,她不懼怕這樣的選擇,她會坦然給予他們每個人該有的尊重,但是現目前,她沒有要和誰魚水|之歡的打算。
不管是因為糖寶兒沒找回,她沒有心情的關系;亦或者是她並不打算讓他們其他的人以為她定然會偏頗偏寵某個人的關系。
總之,古悠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了一個最快速也最正確的選擇,令得便是顧希聲,也沒有覺得內心受到傷害的感覺。
唐拓見狀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就在一秒鐘之前,他還是真心擔憂阿然會暫時選擇躲開逃避這個選擇的呢!
納蘭洛聞言,又是意外了一秒。
可他也不是笨的,很快,他就明白了古悠然這麼說這麼做的含義。
眼眉微微下垂,頭也微微地低下,沉默不吭聲。
這情狀看在眾人眼中便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默認和同意了古悠然的留宿。
殊不知,那微微覆下的眼瞼下面,那一閃而過的復雜味道,全然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回事。
「既然這樣,那大家就各自回房去歇息吧!」
唐拓重新開口說話時,聲音比之前清楚大聲多了。
「姐姐,我困了,我先回去了哦!」
沈烈一邊語聲輕松地說著,一邊還用手掩嘴打了個哈欠的樣子。
古悠然站在原地,微微點頭,「去吧!」
「悠然,那我也去睡了!」
魏岑緊隨其後的說了一句,不過那看向古悠然的眼眸里還是帶著淡淡地幽怨,似乎為她沒選他,很是失望。
古悠然對付他卻是很有經驗,只不過目光溫柔地看了看他,語帶寵溺地責備了一句,「好了,不許鬧了,都什麼時辰了,回你的房間去!」
「噢!」魏岑果然滿意的撅撅轉身就走了。
鄧傲沒有吭聲,只是靜默地沖著古悠然頷了下首也徑自推開了他自己的房門。
顧希聲原本睡的就是古悠然一開始選的房間,而納蘭洛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不過是一牆之隔,他也談不上有什麼不安的,溫潤一笑便道,「娘子,那我也進去了!」
「嗯!」
古悠然點頭,但是目光卻已經看向了一邊的冷憂寒。
她別的不擔心,就怕冷憂寒這性子有些冷的人,會覺得不痛快。
但是迎向她的卻是他微微含笑的眸子,令得古悠然自己都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听‘吱呀’一聲,開門關門的,人已經進去了。
呃——冷憂寒他那笑意是什麼意思?是在高興還是在表達相反的意思?
倪明澤帶著他的小廝,在一听到唐拓問那句在哪個房里休息的話之後,就被雷得渾身雞皮疙瘩全豎立起來了。
哪里還敢停留在原地?
幾乎立即彎腰低頭快速地逃開,回了他自己的房間了。
暗自慶幸,幸虧他房間選的比較遠啊,在走廊盡頭那處,不然的話,真是——
一想到以後大師兄他們和古悠然過個夜,都要像今天這樣,等她選的情形,倪小六就覺得後背冷汗都下來了。
娘de,這不就和宮里皇帝選妃子翻牌子一樣了嗎?
只不過人家是皇帝選妃子,古悠然一個女人家家的,卻陰陽顛倒,綱常顛覆的選男人?真是——靠!
阿默也被驚得不清。
雖然他作為小廝也早就清楚了幾位公子和夫人之間的關系了,可今天真正見到這一幕,才發覺小心髒還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太,太……驚世駭俗了啊!
老李頭則依舊如同隱形人,不存在一樣的躬身靠走廊站著。
對于夫人這般行為,他完全適應的理所應當。
強者就該有身為強者的福利。
男人強大,自然可以擁有無數女人,不用管這些女人是從什麼手段得來的。
那麼女人強大如夫人古悠然這樣的話,自然也有資格挑選她看得上眼的男人。
眼前也不過就七個,算得了什麼呢?
便是夫人要七十個,建個真正的後宮,他都覺得沒什麼稀奇的。
「阿拓,你也休息吧!相信我,快了,我們的寶貝很快就會回到我們的身邊,我保證!」只剩下唐拓還沒回他自己的房間,古悠然沒有催促他,而是走上前,仰頭看著他,輕柔地伸出手撫模他的面頰,理了理他落到頰邊的一縷發絲。
唐拓凝神專注地回視著她,「阿然,我知道!你也好好休息!這些天你也繃得太緊了!糖寶兒的事情,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若是……」
「沒有若是,一定會沒事的!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也是我的長女,誰傷害了她,我都要他賠命!」
古悠然立時就果決凌厲地截斷了他的話。
唐拓見狀,靜靜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大步回房了!
馬上,走廊上就剩下古悠然納蘭洛,以及老李頭他們三人了。
「馬匹之類的都弄好了吧?」
古悠然沒有專門看向誰,老李頭卻已經如同幽靈一樣恭敬地彎腰,「是的,夫人!老奴全安排好了!」
「好!」
古悠然說完,便率先朝著納蘭洛的房間走去了。
而納蘭洛也一聲不響地就跟著古悠然進了房間。
可沒等古悠然把房間桌子上的燭火點亮的時候,身後已經傳來了關門聲。
屋子里立即就黑了不少。
畢竟房間外的走廊上那幾盞燈籠也就夠照亮走廊而已。
古悠然錯愕了下,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納蘭洛正緩慢地轉身,朝著她的位置走過來。
而門外,老李頭的腳步不曾離開,而是就直接在她房門口坐了下來。
看這架勢,這老家伙是要通宵守在她房門口了,倒真是做足了一個守分忠主的奴才的本分。
古悠然眉頭微微一皺,不是不滿意老李頭的行為,而是太過滿意反而有些不忍。
以前沒當他是個人,自然是各種作賤都可,可現在已經認可他是自己人了,便也不想他這般模樣了。
剛要開口說話,卻錯愕的看到納蘭洛的人直不稜登的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然後在她全然沒想到的情況下,便伸出手來了。
古悠然一時間不確定,他是看不到她站在這里,還是有意。
若說看不到也勉強算是說得過去,因為這屋子里燭火還未點亮。
但是古悠然知道房門剛關上,她站在這里,納蘭洛進門前就已經是看到了的,她也不曾移動過,他不可能用看不到她解釋得過去。
既然不是因為沒看到,那麼他這麼直接走過來,如今還伸了手——呃,現在的情況是他的手已經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那麼就足夠說明問題了——他是有意的。
只是古悠然腦子一時拎不清的是,納蘭洛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做什麼?
「明珠?」
古悠然自然不至于會懼怕一個男人在黑暗的環境中這麼摟住她。
且不說納蘭洛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便是武功高絕如冷憂寒,她也絕對有反制之力。
她之所以叫他的名字,帶著疑問,是想給他一個說明和解釋的機會。
但是回應她的,卻是納蘭洛有力的想要擁抱住她的力道。
黑暗中,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呼吸也有些微微加重。
那絕對不是太過激動和興奮,而是緊張所致。
顯然納蘭洛自己很怕古悠然會反抗和掙月兌他的力道,因此大膽的做出這樣動作的是他,可緊張到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的也是他。
古悠然自然不至于反抗到推開他,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她的男人之一了。
即便目前為止,這個名分還只是停留在表面上。
可古悠然在人前的態度已經決定了不管有無夫妻之實,她都要把他當成其他男人一樣等同視之,不能偏頗,更不能傷害他。
若是現在做這個舉動的人是魏岑的話,古悠然有一百種辦法推開,甚至于教訓責罵他一頓。
可現在做這個動作的人是誰都想不到的納蘭洛,她就不能那麼處理了。
腦子急轉間,納蘭洛的人已經又大著膽子走前了半步,既然他的力道無法令得古悠然偎依到他懷中來,那他就更主動湊上前,更貼近一步。
「明珠?」
古悠然沒有動,也沒有反感和排斥他的貼近,她現在就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是覺得選了我,不用面對其他人的不高興嗎?」
納蘭洛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他並沒有特意壓低聲音,而是正常的說話語聲。
若非他貼著她的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光听他這平靜無波的聲線,古悠然還真以為他沒什麼情緒呢!
一瞬間,她懂了!
原來納蘭洛是以為她在拿他當擋箭牌,所以才會選擇了進他的房間。
而他,雖然感動于她今晚為他做的,卻不等于他願意自己被當做這樣的擋箭牌。
他也是個男人,他也有他自己的選擇和驕傲!
古悠然理解過來了,卻只覺得自己有點冤枉。
沒錯,她今天選擇進他的房間,的確是認為他們倆的感情還不到能上|床的地步。
也認為納蘭洛不是個開|放|的能夠先性|後愛的人。
可這並不等于她認為他是個擋箭牌。
說句難听話,都是她的男人,既然選了做她的男人,上了她這跳船,不管時間先後,最後難道還能不被她睡不成?
要知道當初她和顧希聲在一起的時候,可也是先做了愛做的事情後,逐漸慢慢地培養出感情來的。
要是納蘭洛只是因為這一點而不高興的話——
黑暗中,古悠然的唇角微微地撇了撇,那她還克制個什麼?
直接睡了就是!
正好她這些日子心里堆疊了太多的負面情緒,晚上出門之前,又被顧希聲那麼挑|逗了一番。
情yu可說完全是被她硬生生壓制了下去的。
納蘭洛這個時候,和她糾結上了這個問題,古悠然自己都覺得她干脆放開她心中yu望的惡魔算了。
是以,幾乎在納蘭洛這樣的話語剛出口不久,古悠然的雙手就已經主動的抱住了他的腰,然後沖著門口的位置,微微嚴厲地便喝了一聲,「老李頭,滾回你的房間去!」
門口,老李頭頓時飛快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沒吭一聲就飛快地消失在了房門口。他可不是個笨蛋!
好歹沒當夫人的奴才之前也是合歡谷的谷主,夫人和納蘭公子進了房間都超過十幾個呼吸了,結果燭火也沒亮起一盞來。
現在夫人還不耐煩地趕他滾蛋,不用問也知道,房內的情況估計要出乎其他所有人的意料了。
老李頭一邊飛快地進了自己的房間,一邊開始檢討自己今天這事做錯了。
他不該站在別的公子們的立場上猜測夫人自己的心意,他應該站在夫人的立場上想,換了她是夫人,身邊這麼多‘如花似玉’,呃,不是,是這麼多‘豐神俊美’的公子哥們,又辛苦緊繃了這麼多天,難道不該放松一下?
這和婬|樂無關,純粹就是心理上也該放松一下的。
那麼,夫人晚上和某一個共度一番,那是再符合常理不過的了!
笨死自己這個豬腦子了!
居然還自以為忠心的守在房門口?
這讓夫人如何不惱怒?
以為他這到底是守護呢還是听牆角呢!
自以為檢討出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後,老李頭頓時在黑暗中給自己的老臉輕輕打了一耳光,然後自語了一番︰「下次可千萬不能在夫人要臨幸公子們的時候,再犯糊涂了!」
緊接著,這猥瑣的老頭,頓時就安然的上了床,很快就睡熟了過去,還美其名曰和自己說︰不該听的千萬不能听!起碼今天晚上他不但要當啞巴,還要當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