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一點他很明白,那就是如果在深山窄|徑中,以雷鷹龐大的身軀和利爪,想要把自己逮住,並沒有那麼容易。愛睍蓴璩
可倘若他不小心出了這雲霧山,進入到了平原或者一覽無余的丘陵地帶的話,那才真是催命符到了。
因此,不論如何,魔焰也不能轉身朝著山外跑。
至于糖寶兒,這個對他而言,有著無比吸引力的近在咫尺的大好處,他也無福去消受了,只希望要是命好能把雷鷹甩掉之後,偷偷回轉回來,糖寶兒體內的東西還能在就好了輅。
只不過這樣的希望,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不太可能的奢望了。
畢竟雷鷹是冷憂寒的獸寵坐騎,他服侍在冷憂寒身邊多年,對這只雷鷹也遠比其他神府的人要熟悉的多,若非如此,之前那一爪,他就已經逃不掉被撕裂和洞|穿|的危險了。
…嫘…
……
便是這樣的巧合中的巧合,魔焰被雷鷹給逼追著跑了,于是這才留給了白虎一與糖寶兒後續熟悉的機會。
且說白虎一進入魏國都城後,發現整個都城其實已經開始了搬遷和撤離。
城中的情況雖然稱不上多麼混亂,卻也絕對不算是太有秩序。
雲霧山越來越頻繁和強勢的地動,使得這個本身就坐落于貧瘠之地的魏國的百姓們,多少是比其他國家的百姓,更多幾分憂患意識和堅韌的勇氣的。
在武王陛下親自命令全城百姓在最快的時間內進行撤離後,即便有些人不舍得拋棄家園和財物牲畜,但是生命總是要寶貴過其他一切。
加上陛下承諾到了安全的新城,會重新賜予每戶人家相應的土地,讓他們重建家園。
比起留在這里等死,離開才是全家全城百姓的生路。
因此倒也沒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混亂。
不過雞飛狗跳,貓竄鼠叫的多少是避免不了的,這使得一比一只大貓大的有限的身形,在一堆亂竄的貓狗驢馬中,完全沒顯出多少突兀來。
它也聰明,發現是人類在集體遷徙逃難後,就很快找了個已經都搬的差不多的大戶人家家的廚房。
魏國地處貧瘠之地,不產什麼太富盛名的鮮果,所以國|人素來秉性彪悍,有飲馬女乃牛女乃羊女乃的習慣。
白虎一不找別的,找的就是這些東西。
不過它一連找了三戶人家,都沒有找到它想要的東西,總算運氣還算不錯,在第四家人家的小廚房里面,居然發現了兩個小陶瓷缸的牛女乃,還發現了一小缸的果蜜。
就是用一些從江南富庶的國家運來的各種新鮮的果子,腌制釀出來的一種比果汁黏稠,卻又比果肉更香甜生津的汁水,魏國人稱之為果蜜。
當真是香甜可口,營養也豐富。
非富貴人家不敢如此奢侈。
白虎見狀,舌忝了下,連它都覺得味道委實不錯,想必糖寶兒應該能喜歡吃。
當即哪還有客氣的?
叼過兩根繩子,就把這三個本身精致的小陶瓷缸,給捆在了一起。
身形稍稍變大成半戰斗形態後,就立即把那繩子的頂頭給餃在了口中。
穩當當的就帶著那三個陶瓷缸躍出了這戶人家的後門。
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重新沿著來路出了城,這也全虧了全城百姓遷移走的城門和白虎一進出的城門全然是相反的。
是以才能這麼順利的在毫無人注意的情況下就回到了雲霧山中。
當它看到糖寶兒還如它離開之時那樣的安全待在茅草棚子里,一心里松了口氣,真是謝天謝地小祖宗還在,要是丟了,那可真是又要糟心的命了!
……
終于托了這兩小陶瓷缸的牛女乃,外加那一缸子果蜜的福,幾頓下來,糖寶兒這小丫頭居然睜開眼楮,沖著它咧嘴笑了。
雖然每當它想餃叼起她離開時,還是會遭遇到無形中的抗拒和排斥。
但是白虎一還是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那股子抗拒力,比一開始已經要減弱不少了。
而此時,雲霧山的情況比它當日入山來時的情況又更嚴重了。
群山的上空,不時的會出現濃厚的煙雲,灰霧,然後震顫和地動的頻率已經太過明顯。
幸運的是,這個茅草棚子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一個還算穩定的支點。
雖然震顫得很可怕,但是卻也只是抖掉了半個茅草的棚頂,愣是沒塌掉,所以還算是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至于那幾個陶瓷缸,白虎一更是保護的很小心,這可是這位小祖宗天天的口糧啊,倘若破了漏了,它可不能保證魏國的城里還有東西可給她吃的。
時間在這樣一虎一女嬰的靜默相守中,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虧的是初冬了,加上白虎又用上了qun氣在隔絕空氣的盡可能保鮮,不然的話,這幾缸子東西可是如何也放不了這麼多天。
總算在一缸子牛女乃,外加大半缸子果蜜都給喂掉後,糖寶兒和白虎一總算建立了初步的友誼和親近的關系。
小家伙在晚上的時候會容許白虎一躺在她的身邊給她取暖了。
白天也會張開沒有牙齒的嘴巴,沖著一咯咯咯的笑了。
有時也會用小手抓它的皮毛玩。
白虎一甚至也可以叼著她的襁褓,把她弄到茅草棚子外面曬曬太陽而不被她的qun力給排斥和吞噬了。
所有的這些,可都算是巨大的進步了。
對于一只獸|身|外在,高等靈魂內在的非人類生命而言,這已經是少見的耐心了。
要知道當年他收養林溯溪那個義子的時候,他也不曾如此細心親手喂養過一個人類的嬰孩。
再者,好歹他收養林溯溪的時候,他還頂著一具人類男子的身體呢!
而不是現在這樣根本就是一只小老虎的模樣。
不過,也正是這一段非同尋常的耐心照看的日子,一漸漸地也有了一種宛如做了父親的無奈又歡喜的感覺了。
每天看著糖寶兒一點一點的細微的變化,小臉頰有些紅潤了,小的薄的不得了的嘴唇也有些淡淡的血色了。
頭發黑了不少,也長長了不少。細細的宛如稍稍一踫就會折斷的小手臂,也開始有點長肉了。
而這些統統都是他白虎一的功勞啊!
若是古悠然那個女人這會兒冒出來,看到她的寶貝疙瘩被照顧的這樣好,料必也該高興吧!
一如是想著。
然而,它天天盼著該出現的人,卻愣是一個也沒出現。
古悠然也好,冷憂寒也好,納蘭洛也好,都像是徹底從這個時空消失掉了一樣。
很快一個多月的時間都過掉了。
糖寶兒已經徹底不排斥它的靠近和餃叼。
甚至于一還時常把她弄到自己的背上,然後故意用背部顛她到半空中,再穩穩地接住她,這般的逗她玩著,她體內的qun力也沒有因此就放|射|出來的保護她。
由此可見,起碼在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完全被糖寶兒的qun力接納和評定為自己人了。
然而一卻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帶著糖寶兒離開。
因為要是離開的話,它該帶這小祖宗去哪便是頭一樁煩心的事情。
原本以為她肯定是被人擄走的,而且擄走她的人沒道理就這麼把她一個人丟棄在這茅草棚子了,總該有所目的才對。
可自打它找到她開始,就沒見過這茅草棚子附近有人來過。
這樣看來,這小祖宗還真是被人故意帶到這里來拋棄的。
白虎一很是無語地在心底好頓鄙視了一番那個綁架的蠢蛋,就算是要拋棄她,哪不能處理一個孩子啊,居然不遠千里迢迢的帶到了這里。
難道就為了等雲霧山火山噴發,然後埋了這小女嬰?
所以既然排除了還有其他的人在覬覦和要傷害糖寶兒的危險,那麼是不是帶她馬上離開這里,就不是眼前必須馬上考量的事情。
可留在這里等待古悠然她們的重新出現,又還要等多久呢?
還有不到一陶瓷缸的牛女乃,喂完了,沒了食物,卻還是要走的。
而且雲霧山已經開始了噴|發前的前兆了,要是不及時去到安全的地方的話,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爆發出來?
白虎一無法不考慮到這個問題。
就在他猶豫不決到底是帶著糖寶兒離開,還是繼續在這雲霧山里等待的時候。
糖寶兒為它做了決定。
在又一天的早晨來臨之後,當白虎一熟練的要把牛女乃繼續喂給小糖寶兒吃的時候,小家伙卻閉緊了嘴巴開始搖晃腦袋,不要吃了。
一開始還以為她撒嬌鬧小脾氣,可當一幾次再三的想喂她,她還是不吃後,白虎一也有些傻眼了。
這小祖宗怎麼就不吃了呢?
情急之下,一的腦海里就忍不住這麼抱怨了一句!
卻不曾想,回應它無奈無語的是一聲很清脆的笑聲,但是這笑聲卻不是由糖寶兒的口中發出的。
那麼豈不是——
頓時趕忙看向糖寶兒的小臉,再度飛快的用腦波開始嘗試溝通,「糖寶兒?是你嗎?你能听到我在說什麼嗎?」
「咯咯!」又是一聲稚女敕的輕笑。
這下是真的確定了。
唉喲!白虎一那叫一個激動,就差歡喜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位小姑女乃女乃,可總算是能與他進行腦波溝通了。
看來這一個多月的伺候總算是有了回報了。
「真是謝天謝地,糖寶兒,那你能听懂我在說什麼嗎?我是一,我不是壞人,我是受托于你母親|的要求,專門來找你救你的!你明白嗎?我是好人,我不會傷害你!」
白虎一一邊緩慢地在腦海里,一字一句的開始與糖寶兒說話,試圖讓她明白和理解他的每個意思,同時傳遞他的善意的情緒。
一邊又在擔心著萬一她不明白的話,該怎麼辦?
不過顯然他的擔心似乎有點多余,因為他雖然沒有再從糖寶兒的腦海里听到清脆的笑聲,但是卻看到了她小小的雙手伸到了半空。
還沖著它的腦袋招了招。
他沒看錯,是真的在沖著它的腦袋招手。
白虎一這下有些傻眼了,不明白她這是無意識的一個動作還是有自主的一個動作。
卻還是跳上了簡單的茅草床架,把腦袋伸向了她的雙手。
幾乎立即,一就驚恐地發現他的腦海里正在出現無數的畫面,那些畫面全部都是屬于他自己的記憶。
包括它們當年是如何來到了這個時空,它又是如何與背叛了他的同伴們游|擊躲藏,以及在這個時空里都做了些什麼,那些許久的,連它自己有時都想不起的記憶,此刻卻正通過糖寶兒的一雙小手,一一的在他的眼前閃現著。
這種感覺就如同它從里到外,都被糖寶兒給剝|光|了一樣,毫無遁形。
這可把白虎一給徹底嚇壞了,這也是這小祖宗體內所生成的新的能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