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邈還真沒去過黑市,不知道那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人,都有一個好奇心,他對唐飲之就有幾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啊?要是有機會,他能夠把唐飲之給降服了,收到床下……哦,是帳下,那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手。
賈思邈笑道︰「今天晚上是沒有時間了,就定在明天晚上吧,你看怎麼樣?」
商甲舟道︰「行,到時候,我去接你。」
賈思邈搖頭道︰「不用,我去商氏企業集團找你。」
「好。」
二人就這麼敲定了,賈思邈和吳清月也走到了樓上。
站在二樓的門口,吳清月就更是緊張了,輕聲道︰「思邈,到了我的家中,他們說什麼你別放在心上啊。」
賈思邈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地。」
吳清月瞟了他一眼,輕輕地按了兩下門鈴。等了有幾十秒鐘,房門應聲而開,玲玲站在門口,喊道︰「爸爸,媽媽……姥爺、姥姥,我爸爸媽媽過來了。」
嘖嘖,瞅瞅人家這小嘴兒是真甜啊,至少是給賈思邈的印象分數,打了好幾個加號。
賈思邈彎下腰,笑道︰「玲玲,好幾天沒見了,想不想爸爸?」
玲玲很乖地將拖鞋放到了賈思邈的面前,大聲道︰「想。」
等到賈思邈換完拖鞋,她就拉住了他的手,往房間里面走,高興道︰「爸爸,姥姥做了好多吃的,等會兒你可要多吃點兒。」
這樣,反而是把吳清月給曬到了一邊,真是誰的女兒啊?她笑了笑,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客廳中,一個身材瘦高、兩鬢有些斑白、戴著眼鏡的老人,正在翻看著報紙。而在廚房中,傳來了炒菜聲,陣陣的菜香味兒飄散在空氣中,給人的感覺很有一股家的溫馨。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兩室一廳房間,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房間中的擺設有些陳舊,但是卻很整潔、干淨。賈思邈從吳清月的口中,早就知道他的未來岳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也快要到了退休的年紀。這樣的人,不缺錢,可看著擺設,就知道他們是比較節儉的人。
在客廳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書法,筆走龍蛇,是狂草的筆鋒,從字里行間透著一股蒼涼的味道。客廳的茶幾是實木的,在上面擺放著一套紫砂茶具,看樣子就是比較考究,說明主人是個有底蘊的人。
玲玲幾步跳過去,抱住了那老人的胳膊,叫道︰「姥爺,你別看報紙了,我爸爸來了。」
那老人終于是抬起頭,賈思邈帶著幾分拘謹,很是自然的叫道︰「爸爸好。」
啊?他還真敢叫啊?吳清月的心就是一緊,趕緊把目光落到了那老人的身上,解釋道︰「爸,他就是賈思邈,我……我男人。」
在吳清月的口中,賈思邈早就知道了,老人叫做吳志遠。
吳志遠也沒有想到賈思邈會這麼大膽,連點兒準備都沒有,聲音中帶著幾絲沙啞,皺眉道︰「小伙子,你跟我們家清月還沒有結婚,有些話可不能亂叫的。」
賈思邈笑了笑,望著那幅書法,念道︰「人生若塵露,天道邈悠悠。這十個字,運筆飄忽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轉折處可明顯見到藏鋒……哎呀,要是我看得不錯,這應該是深得瘦金體的精髓啊。」
吳志遠霍下站了起來,問道︰「哦?你看得出我的筆鋒?」
賈思邈道︰「筆鋒是一方面,關鍵是在于意境,深淵、淡泊啊。」
吳志遠大笑道︰「哈哈,好小伙子,有兩下子啊?過來坐,過來坐,我听清月說,你也是南江醫科大學的老師?」
「其實,我是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夫,是受到了孟校長邀請,在醫科大學兼職當一個老師的。」
「哦?還是大夫?那你是中醫,還是西醫啊?」
「中醫。」
吳志遠往沙發上靠了靠,問道︰「那你幫我看看,我的身體怎麼樣?」
吳清月蹙著秀眉道︰「爸,你干什麼呀?人家思邈第一次登家門,你就這樣難為人家。」
吳志遠倒是一點兒也不掩飾,大聲道︰「什麼叫做難為呀?清月,我跟你說,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而是內涵。長得帥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啊?還是有真材實料才好。」
賈思邈微笑道︰「爸,你先把手伸出來,我幫你看看。」
老頭差點兒跳起來,這小子還真行啊,一口一個爸,嘴巴倒是挺甜的。其實,他和吳母倒不是不同意吳清月跟賈思邈在一起。可是,賈思邈這麼年輕,怎麼瞅著都不像是那種能夠跟吳清月在一起生活的人。
男人,找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子行。
女人,找個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就不行。
這就是社會,更何況,吳清月還帶著一個孩子,跟賈思邈根本就不般配。
吳志遠板著臉,把手伸到了賈思邈的面前,雙眼就這樣狠狠地瞪著他。賈思邈倒是很自信,把一根手指輕輕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還沒等感受到脈搏的跳動,吳志遠就忍不住了,終于是跳了起來。
「小子,你說你是大夫?別以為我不懂醫術,我在閑著沒事的時候,也對中醫有些研究,更是注重養生,哪有用一根手指切脈的?」
賈思邈微笑道︰「老先生看過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吧?里面有個叫做平一指的大夫,用的就是一指切脈術。」
吳志遠火大了,大聲道︰「你是小說,你以為是真的呀?」
賈思邈道︰「沒事,你就當我是耍猴了,給你看看總行吧?」
吳清月勸道︰「爸,人家思邈的醫術可好了,你就讓他瞅瞅吧。」
「好。」
吳志遠終于是再次坐了起來,而賈思邈也一樣,再次將一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靜靜地,靜靜地感受著他的脈搏的跳動。這樣過了有兩分鐘,賈思邈皺眉道︰「爸,最近你有沒有摔過跤啊?」
一愣,吳志遠道︰「沒有啊,怎麼了?」
賈思邈皺眉道︰「沒有?應該不會吧?你好好想想。」
吳志遠哼道︰「沒有就是沒有,你以為我會編故事騙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學無術,弄虛作假。」
這下,吳清月有些看不過眼了,她趕緊去廚房將吳母給叫過來了。吳母對著賈思邈看了看,然後大聲道︰「老頭子,難道你忘了?前段時間,咱們學校的老師們聚會,你喝多了,晚上爬樓梯時候,一腳踩空,摔了一跤?」
吳志遠這才想起來,老臉一紅︰「哦,對,是有這麼個事兒。」
吳母問道︰「小賈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賈思邈問道︰「爸,你這幾天是不是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呼吸不順暢?」
「對,是有這種感覺,這不是老年病嗎?」
「不是。」
賈思邈搖搖頭,凝重道︰「我之所以問你有沒有摔傷,是想問問,你這病癥是往日里就有了,還是剛剛得的。」
吳母和吳清月就急了,問道︰「什麼病癥啊?」
賈思邈道︰「別緊張,是在摔倒的時候,傷到了氣管。如果是老毛病,那病癥就有些棘手了。不過,這是新摔傷的,沒事,我來針灸幾下。」
氣管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絕對部分都被胸骨所遮掩著,能直接造成針刺損傷的穴位不多。其中,最易發生事故的是是天突穴。
天突穴位于胸骨上窩凹陷正中,皮下稍深處有頸靜脈弓,再深為甲狀腺下靜脈,深部為氣管。向下在胸骨柄後方有左無名靜脈、主動脈弓、無名動脈和左頸動脈。由此說明,天突穴不僅直接與氣管有關,周圍的血管也十分豐富,還有不少是重要血管,稍不謹慎,就有可能造成事故,極易傷及氣管或喉腔。
唐子瑜沒在,賈思邈只能是自己動手了。
這個針刺方法,跟別的穴位都不天一樣,賈思邈采用的是彎刺法。
先與水平成15°交角平刺,破皮後緩緩送針,等到針尖如覺抵觸硬物,那就是氣管。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貿然刺入了,應該往後略退0102寸,改向下橫刺,在胸骨柄後緣和氣管前緣之間,慢慢進針。
動作輕柔,小幅度的提插捻轉,等到了適當的位置。他的手指輕輕抖動針尾,精神高度集中,一旦踫到血管,就把針略略往外退退……
房間中,很靜,很靜。
吳清月伸手將玲玲給拽了過來,彎腰,將她給抱在懷中。
這樣持續了有十幾分鐘,賈思邈這才拔針,深呼吸了幾口氣,輕笑道︰「好了,爸,你這個要針灸幾個療程,今天先到這兒,改天我再來給你針灸。你現在試試,呼吸怎麼樣?」
吳志遠一點點提起,試著深呼吸了幾口氣,感覺胸口的沉悶減輕了不少,整個人也跟著輕松了許多。
吳母問道︰「老頭子,怎麼樣啊?」
吳志遠笑道︰「好,好多了。」
吳母樂道︰「小賈醫術真是精湛啊,你也幫我瞅瞅……」
吳清月突然間尖叫道︰「媽,你鍋中做的什麼菜啊?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糊的味道啊?」
「啊?我忘記炒菜了。」
吳母趕緊跑向廚房,卻發現,賈思邈的速度更快,已經先一步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