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光宇自首後,案件當天早晨九點多就捅到了滬海市公安局。滬海的級別高,他們的市局等于是其他省份的公安廳的級別,可見這案子不小。因為倒賣槍支,而且涉及到軍方的槍支,這是個大案,滬海警方當即聯系岳東警方,並將之移交。
把張光宇移交倒是很方便,畢竟岳東省公安廳的專案組就在這里。只不過岳東警方很詫異,沒想到他們要抓的張光宇,竟然主動自首了!
而隨著張光宇的自首,趙天遠的案子立馬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根據張光宇向警方的交代,說是自己被劉品亞和一個什麼徐公子脅迫,不得不倒賣了兩支手槍,買主就是君安保鏢公司。事情做完之後,他覺得這件事太嚇人,于是就躲到了滬海。只不過在這段時間里,自己越想越怕,良心備受煎熬。而且,覺得再這麼長時間逃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兒,自己早晚會崩潰掉。于是,這才來自首了。
而無論警方怎麼盤問,張光宇咬死了說不認識、甚至沒听說過「趙天遠」這個名字。他只是听劉品亞說過一句,好像這件事是為了陷害某個人。
至于劉品亞的那個同伙兒「徐公子」,張光宇說並未直接見面,只是遠遠的見過一次。當時那個徐公子把劉品亞帶過來,自己卻在車上呆著。通過車窗,張光宇說自己大體瞧見了徐公子的模樣。
于是,張光宇根據易軍那個視頻錄像上徐長宇的模樣,向警方仔細匯報了一番。
對于這個突然蹦出來的什麼「徐公子」,警方也覺得極其納悶兒,並且深刻懷疑這徐公子才是幕後黑手。但是,卻又無法確定其身份。
只不過,警方也不需要再費腦子了。因為就在他們把張光宇抓到了不久,軍方就派人過來,說是把這個案子移交軍方處理。而且,事關一名將軍,警方也不便插手。
于是,審訊張光宇的人換了一撥,從警察變成了軍人。但是,張光宇依舊咬死了原來的那個口供,不曾走樣兒。
軍事檢察院的人听了這個,也只能全力尋找當事的所謂「徐公子」。以軍方的實力,這還不容易查?連暗中撮弄趙天遠事件的人,都正好是「徐家」的家主徐士昌。
但是,哪怕軍事檢察院想庇護徐士昌,可是也必須把事件給調查下去,畢竟當事人張光宇已經供述出了重要的線索。結果,徐家大公子徐長宇倒霉了,直接被軍方給請去喝茶!
張光宇自首當天下午,就被岳東公安廳專案組帶回了岳東;當天晚上,就移交給了軍方;當天深夜凌晨三點多,就將依舊沒有離開岳東的徐長宇給抓捕了!由此可見,軍方的手段是何等的高效。
雖然徐長宇懵懵懂懂的,也真的沒見過什麼張光宇。但是,張光宇一口咬定他就是「徐公子」!而且,徐長宇的模樣和張光宇一開始描述的,也基本上一致。
能不一致嗎,那是參照著徐長宇的錄像來描述的。
這一回,徐長宇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犯罪嫌疑人,而且事情的性質極其嚴重。好在徐長宇真的沒做過那件事,全是張光宇的污蔑,于是軍方還真的不容易給他定罪。
這時候,外頭的趙天永又已經聯系的軍中的朋友,對這件案子稍微照應一下。于是,對于徐長宇的調查和審訊,忽然之間多了些其他的味道。比如說,徐長宇在別的方面的問題——奢侈無度,生活奢靡,等等!
徐長宇是個沒腦子的,經不住幾番盤問,就把自己的老底給抖落了出來。包括開豪車、玩兒女人、每月花費多少錢等等,都成了口供。原本是審查趙天永槍支倒賣的,但事態似乎一下子轉向了,開始觸及了徐家那龐大的不法收入來源!
而且,徐長宇這腦子考慮不周詳,加之在審訊之中的氣氛過于壓抑緊張,使得他不小心露出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徐家平時消費如何高,以及自己以前曾讓現役軍人當司機、當保鏢。
還有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在他看來沒啥問題,但卻是違法軍事紀律的。就像上次他老子派兵去江寧找易軍的麻煩,雖然說是易軍毆打了現役軍人,但是徐士昌是金陵警備區的司令,派兵到不屬于自己管轄的區域,是不正常的軍事行動,也是違反紀律的。
總之,在徐長宇這個破嘴巴的不停抖落下,徐家那些為非作歹、飛揚跋扈、腐化墮落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被主動吐露了出來。
這下子倒好,徐家本來要找趙家的麻煩,這件事是徐士昌挑起來的,結果卻引火上身燒到了自己的!
清晨,也就是徐長宇被秘密抓捕之後好幾個小時,他老爹徐士昌才知道了這個消息。因為徐長宇是個公子,徹夜不歸也不打電話的事情極為常見。昨天一晚上沒有回到入住的賓館,盧伯倒也沒有在意,心道這個大公子說不定又去花天酒地了。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聯系的時候,才知道大公子竟然被抓了!
而且,是軍事檢察院帶走的徐長宇!
這還了得,盧伯大急,趕緊給徐士昌打電話匯報。
而更加要命的是,軍事檢察院在調查徐長宇,卻沒有提前給徐士昌打招呼。這就意味著,那邊的風向似乎有點變化。畢竟軍事檢察院不是他徐家開的,那是軍方的檢察部門,是國家的。他徐士昌雖然能在里面找到一些朋友,但別想在那里頭一手遮天。
而當徐士昌乍一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都白了——兒子徐長宇被抓了?擦,那小子幾斤幾兩、什麼德行,徐士昌是最了解的,肯定招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而到了一定的時候,軍事檢察院可能還要再審問徐士昌。
在這種情況下,就怕兩人交代的東西不一致,最終會導致交代的事情越來越多、源源不斷。但是,徐士昌根本不知道徐長宇會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供述、照應。因為自己這個兒子就是個傻必二百五,任何事情都可能說出來。
徐士昌緊張了。現在的他,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做玩火**。整個人焦躁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