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要開會!」電話那邊,付總的老舅似乎有點不耐煩。
作為一個重量級的黨政領導干部,這位張省長其實不怎麼喜歡付總這個外甥,因為付總總是打著他的招牌在外頭招搖撞騙。
而外界的人不知道內情,總覺得老付既然請托辦點事,那就要給面子,否則就是不給張省長面子。大家一般都是這樣的心理,也是人之常情。
要不是看在死去多年的老姐的份上,張省長恐怕早就責令付總改行了。因為有個外甥在地下世界里混世,對于他這個省長的仕途會有影響。
只不過老姐死得早,就剩下這個孤零零的外甥,所以這位張省長很多時候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且當年付總的外公外婆也死得早,張省長從上學開始也是老姐一手拉扯大的。說是大姐,其實跟親媽差不多,這和包青天喊寡嫂為「嫂娘」是類似的道理,這些恩情忘不了。張省長心道外甥只要做的不是太出格,就隨他去好了,免得老姐在九泉之下心酸。
但是在平時的交流中,張省長依舊不是太給外甥面子。打心眼兒里不喜歡,而且他作為當老舅的,也沒必要在晚輩面前敷衍什麼。
「老舅,我這邊生意上真的有急事了,大急事。」付總有些著急的說。
張省長不耐煩的嗯了一聲,道︰「你那些生意,我早就說還是不做為妙。」
「舅舅,要是沒了這天安保鏢公司,我帶著老婆孩子喝西北風去啊。您就別說這個了,火燒眉毛了!」老付硬著頭皮說,「現在,我被一家正和保鏢公司他們給排擠了,以後的日子恐怕很不好過。您要是有時間,能不能聯系上岳東這邊的省領導?首都那邊的也行,幫著我說句話。」
以南粵省長的身份,聯系到岳東這邊的省領導不難。因為大家是同僚,這就像是在同一個城市里,幾個同級的縣長一樣,至少有個見面熟的交情。
那邊,張省長冷哼了一聲,心道這個外甥恐怕又闖禍了。「你究竟得罪了誰,竟然必須聯系他們省的省領導來協調?可是,一個身在岳東的人物,要是能擠壓你在南粵的生意,恐怕也不是簡單人物吧?」
不得不說,這位張省長還是具有很強的洞察力的。沒錯兒,一個身在岳東的人物,竟然能把南粵的地下世界大梟擠壓得沒有生存空間,這肯定不同尋常。
老付苦笑一聲,說︰「他也就是個地下世界的大混子唄,當然混的很不錯的那種。我也听說了,他有個親姑姑做靠山,在龍江做省長的那個。」
「什麼?!」電話那邊,張省長的語調陡然間提高了八度不止!「龍江葉晴空?你說葉晴空是他姑姑?你得罪的這個,是易軍大公子?!」
「啊?!」老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渾身隨之一顫。他就是再魯莽,也該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可怕形勢了。
「小兔崽子,你要把我們一家都害死嗎!」張省長大怒。看來他現在並不是要開會,肯定在自己的辦公室等地方,不然不會這麼大聲的說話。剛才說要開會,也只不過敷衍自己的外甥。
葉晴空啊!雖然貌似普通的省長,級別和張省長一樣,但實際上真的一樣嗎?
人家葉晴空,那只是一個表面上的身份。但是要說道具體的能量,能把張省長給活月兌月兌的碾壓了!
豪門領袖是葉家,葉家之主是葉晴空,這是張省長非常清楚的事情。
而且,張省長也清楚的知道,易軍這個豪門新秀的能量、手段和地位。上次豪門之戰,易軍展現出了自己可怕的實力,將原來的第一豪門陳家一舉摧毀,如疾風掃落葉一般。身在豪門圈子外圍的張省長,甚至都險些受到那次的可怕沖擊。現在回想起來,依舊不免心有余悸。
可以說,張省長對于這個易軍的畏懼,甚至還勝于老付!
此時,老付已經有點眼暈了。他終于明白,易軍的能量究竟有多大。也終于明白,昨晚當自己報出老舅的名號之後,易軍只是簡單的打了個哈哈,就轉身離開了。該死的,易軍壓根兒就不在意老舅的這個省長身份啊!
廢話,易軍既然想不給你面子了,當然會打听好你的一切背景。至于那個張省長,易軍也早就做到了心知肚明。
老付渾身發軟,顫顫的問︰「舅舅,這……這易軍究竟是啥來頭兒?」
「小兔崽子,你連對方是什麼來頭兒都不清楚,就敢招惹人家?!」張省長更怒。
沒辦法,他不能指望這個魯莽的外甥,跟他一樣玲瓏八面。想到這里,張省長勉強壓制住了怒火,低沉的說,「你知道我們背後是誰嗎?」
付總不知道,他向來不怎麼過問這些事。而且,老舅以前怕他這個莽夫言多必失,也一直不會告訴他這些。否則萬一傳出去的話,老付這個喜歡高舉大旗招搖撞騙的,說不定把張省長背後的大人物都賣出去,拿著那些大人物的招牌拉大旗作虎皮。
張省長嘆道︰「首先你要明白,首都有那麼幾大豪門。這些豪門之主哪怕不出面,影響力也大到了令你無法想象的地步。」
「楊家,就是這些豪門之一。而他們的家主楊公,則是我在仕途上的恩人。我在仕途上,一直得到了首都楊公的提攜,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現在那幾大豪門的形勢,說太細了你也不容易理解。只能告訴你的是,葉家是所有豪門的領袖,這個地位已經漸漸穩固了。甚至連這位楊公,也基本上依托著葉家才得以保全。你說的那個葉晴空,就是葉家之主。」
楊公,楊雨亭!這位張省長的背後大樹,竟然就是楊家。
听到這里,付總的腿徹底軟了,一頭冷汗。軟噠噠的一坐在了沙發上,眼珠子傻直傻直的。
王八蛋,自己的靠山是老舅,老舅的靠山是那個楊家,楊家的勢力卻還顯然不如葉家。至于那個易軍,則是這葉家的公子哥!
想到這里,老付能不心如死灰麼?
這就是能量級的差別,天地懸殊。
「不,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張省長有些緊迫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