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煉的怎麼樣了?」方丈笑問那黑影人,「前幾天延慶師弟來說,似乎易軍一天一大類。看這個速度和勁頭兒,七十二絕技怕是要十三天就學完了。」
黑影搖了搖頭︰「怕是要出點亂子。不過,這小子也夠精的。」
「據你看,有危險?」方丈老和尚問。
「福大于禍。」黑影淡淡的說。
這家伙,上次易軍進入藏經閣的時候,他就是這句話,真尼瑪蛋疼。
此時,老方丈想了想說︰「哪怕出了點什麼亂子,也應該沒多大問題吧?」
黑影搖了搖頭,似乎沒有再糾結于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我看,你還是多注意一下山下的事情。你要坐化的事情傳得廣了,現在外頭暗流涌動。那個人肯定會找上門來,不要大意。雖然你的功夫勝過他,但他畢竟佔了年輕力壯的便宜。要不然,我暗中幫你……」
「不不。」方丈大和尚搖頭說,「你已經到了這一步,還是算了吧。」
……
此時,易軍依舊在潛心修煉多林寺七十二絕技,甚至有點把這七十多種絕技融匯為一體的跡象——至少表面上如此,相當駭人。
一旁,延慶大師看得目瞪口呆,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和尷尬。他看到,易軍這家伙幾乎把七十多種絕技全都打亂了,分散了,除了內功心法什麼的體現不出來,但別的只要能表現在招式上的東西,亂了!
亂套了,全亂套了!
坐一拳羅漢拳,下一招便是打摔碑手。甚至一招之中的前面幾式還是掌法,隨後馬上在同一招之內變作了拳術!
但是,延慶大師不得不佩服的是,不管這狗屁不通、亂打一氣的「拳術」威力如何,但至少零零散散組合在一起之後,毫無滯礙感。再不濟,能保持著一個順暢。
七十二絕技,每一種絕技不知多少招、每一招不知多少式,那麼加在一起能有多少?浩如煙海。但是,易軍卻能信手拈來其中的任何一招一式,將之毫不停頓的組合起來。這就是個本事,前提至少是能夠熟練掌握。
當然,由于這些拳術、掌法、指法之類的功夫太零散,剛開始組合在一起的時候肯定不會太有威力,有點生搬硬套的味道,這是必然的。
但是,僅僅半天過去之後,延慶大師就更加瞪眼珠子了。因為他已經隱約覺得,易軍這種本來狗屁不通的打法,竟然開始出現了有威力的跡象!
每一拳、每一掌、每一腿、每一指,要麼虎虎生風好似驚雷炸爆,要麼陰狠毒辣好似毒蛇吐信。現在,這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狗屁不通了。至少可以稱之為一種功法,而且是比較厲害生猛的功法。
而且延慶大師看得出,易軍的這種功夫已經越來越簡潔了。比如說原本七十二絕技加起來五千招,但慢慢的被他剔除了一千招、兩千招、三千招……到了下午傍黑的時候,易軍那些招式之中最最常見的,已經只剩下了三五百招。
也不能說剔除糟粕、留取精華,畢竟多林寺每一項絕技,都是前輩高僧創出來的,後續也經歷了無數代大師的修繕,招招都可謂精妙。但是,易軍留下的卻都是最適合自己的,同時也是精妙之中最精妙的部分。
只不過,已經把招數壓縮了這麼多了,這家伙似乎還是不怎麼滿意,竟然還在不停的「壓縮」。延慶大師也不知道,這家伙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算是個盡頭兒。
這是第十四天,易軍一直打到了太陽落山。擦了擦身上的汗,易軍笑呵呵道︰「大師,煩請貴寺安排一下,今天多來一個饅頭。消耗的體力太多,又累又餓。」
延慶大師點了點頭,但卻最後一次「勸諫」說︰「易軍,老衲現在真的佩服你的能力,也承認當初小瞧了你。但是你這麼整,不妥,還是不妥。的確,你現在把這些零散的招數組合在一起,甚至已經可以稱之為一種全新的功法了,了不起。但是,這麼做有意義嗎?對于你這個實力不亞于傳奇的高手來說,有什麼價值?」
看樣子,延慶大師等武道高層,已經漸漸知道易軍還不是傳奇這個事實,所以說「實力不亞于傳奇」。
但是,延慶大師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哪怕易軍自創出一種拳術,那又如何?易三爺教給他的,也肯定是好的拳術,至少那八極拳也足以讓他在傳奇之境也爆發出強大的威力。
自創,或許能在武道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算是一代宗師了,但對于修為來說,價值確實不是很大。
延慶大師覺得,現在易軍最要緊的,還是先提升到傳奇之境。至于自創功法、開宗立派什麼的虛名,留到以後再做也無所謂。反正他還年輕的很,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不過,易軍卻只是搖頭笑了笑,說︰「晚輩也只是試一下罷了,沒想著留下多大的功名。方丈大師給晚輩十五天的時間,也不可能指望晚輩學透了多少武功。」
「可是……」延慶大師也不知道,方丈師兄葫蘆里究竟買的是什麼藥。
但是這時候,送飯菜的小武僧已經來了。易軍笑著多抓了一個饅頭,道︰「晚輩可餓極了,先多吃大師一個,嘿……小師傅,麻煩你再取來一個饅頭給延慶大師吧。」
小和尚點了點頭去了,易軍已經狼吞虎咽了起來。延慶大師在一旁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也不再說什麼。人家易軍自己不在乎,他cao的哪門子的心,皇帝不急太監急。
但是,延慶大師也確實真的佩服起了易軍。年紀輕輕二十多歲,真要是被他搞出一套精妙的功夫,那也算是異數了。放眼古今,哪怕是多少大宗師,也沒听說誰在這個年紀就足以開宗立派、自創獨門功夫的。
……
當天,易軍休息的很早。夜里的休息質量不是很高,似乎滿腦子都是招式,在睡夢之中不停的浮現、演變、歸納、解析,亂得要死。但是,外表上看卻睡得很香。
偶爾因為入夢太深而不停的說一些稀里糊涂的夢話,也驚動了不遠處休息的延慶大師。老和尚輕身到了易軍休息之處,易軍竟然都毫無察覺。放在以往,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任何人到了易軍這麼近的距離,而且是幾乎舉手投足就能害了他的距離,他卻還絲毫不能察覺,從未有過。
延慶大師知道,這家伙恐怕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關口兒。沒有言語,就地盤膝在易軍身外幾米之處坐下。他怕別人打擾了易軍,以免出現什麼不測,這算是親自給易軍當護法了。
老和尚雖然脾氣不怎麼樣,但卻是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