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菁笑了笑道「怎麼會呢,我剛才說的只不過是比較有錢的人,比如有著千萬資產的,最差也是手里有著幾百萬的,可這樣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大多數的人還是去醫院就診,而且大多醫學院的學生,也都是去各個醫院任職,只有一些學校的尖子生,在醫術精湛,運氣又不錯的情況下,闖出了名氣,才有可能被有錢人聘請成為私人醫師。或者就是像我一樣,得到了獎項,獲得了國內醫療界的認可。被那些錢不是很多,請不起那些大牌的醫生的家庭看上,得到了一份私人醫師的工作,在醫院任職仍舊是主流。」
楚寒這才明白的點了點頭,有些不滿的問道「那也就是說,私人醫師都是醫生中的最頂尖的人才了?而這些最頂尖的人才,都是去給那些有錢的人服務了?」
古雪菁轉頭看了看楚寒,笑道「你這好像話里有話啊,是覺得這樣做很不公平?」
「你覺得公平嗎?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職責,有錢又怎麼樣?沒錢又怎麼樣?如果一個人得了不治之癥,如果那些頂尖人才能夠治好,但就因為這個人沒錢,不是人家的私人醫師,就不給人家治,那還算是什麼醫生?爺爺跟我說過,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是醫生神聖高尚的使命,怎麼能用錢來衡量?」楚寒憤憤不平的說道
古雪菁柔柔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憤青的,看起來爺爺是打算把你教育成一個平民英雄了。」
「憤青是什麼意思?是說爺爺說的不對嗎?」楚寒問道
古雪菁搖了搖頭,解釋道「憤青是憤怒青年的簡稱,你回去上網查查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其實爺爺說的沒錯,治病救人的確是醫生的天職,只不過人跟人之間是有差異的,你不能讓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听爺爺的話,做一個只知道治病救人而不計回報的醫生吧?」
「醫生也是人,要生活,要照顧父母家人,要吃飯穿衣,如果都像你一樣,一個大病就要個一百,五十的,還怎麼生活?養活自己都難,更別說照顧別人了,恐怕早沒有人當醫生了。換一種立場去思考,楚寒,如果你手上沒有爺爺給你的錢,如果你不認識喬木生,如果你不認識我們,那你現在應該怎麼生活?你恐怕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飯也沒得吃,你縱然有一身的醫術,又能怎麼樣?到時候你就知道錢的可貴之處了。」
「說不定到時候你為了掙到錢,會變得不擇手段,不知道會做出多少玷辱你這身醫術的事情來。」
楚寒正想要說話,古雪菁卻又一次開口堵住了楚寒的話,道「別急著反對,你好好的想想,爺爺為什麼要給你十萬塊錢,為什麼要讓你在困難的時候找喬木生,為什麼給龔叔叔紙條交代?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個最佳的環境,去施展你的醫術,你不用為了錢而奔波,不用為了名氣而奔波,因為這些你都唾手可得,所以你才會忽略這些問題。」
古雪菁的這一番話,讓楚寒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古雪菁剛才所說的一切,听起來都極為有理,也許爺爺這麼安排的用意,就是為了給自己營造一個好的環境,讓自己不會成為一個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的醫生。
以前楚寒只是單純的听爺爺的話,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今天古雪菁把他點醒了,也許爺爺就是用這種方式在告誡他,同時也是在提醒他,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單純的去听信別人的話,而要去思考每句話,每件事背後的意思了。
想到這,楚寒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雪菁,讓我明白了爺爺的意思,也明白了名利的重要性。」
古雪菁欣慰的笑了笑,眼楮一轉,覺得這是一個讓楚寒去認識,和選擇他未來行醫道路的好機會,她低頭想了想,說道「其實名利是否重要,關鍵在于每個人的環境,有的人因為生存環境不同,比如家境貧寒,受人欺凌,又或者因為沒有名氣,被人小看小瞧,所以才會注重名利,成為一個只注重名利的醫生。而有的人卻因為家境富裕,沒有任何名利的困擾,所以並不在乎名利,只看重是否能夠運用自己的醫術去幫助病人。所以每一個醫生會選擇什麼樣的道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根據他生存環境來抉擇的。」
果然,楚寒不出所料的問出了古雪菁想讓他問的問題,道「那雪菁,你想選擇什麼樣的道路?」
「兩面醫生。」古雪菁笑道
「兩面?什麼意思?」楚寒不解的問道
「一面做一個專為富豪治病的私人醫生,而另外一面,做一個贈醫施藥,專門為沒錢去醫院,家境貧寒的人們治療的民間醫生。這樣一來可以跟其他的私人醫師們融為一體,不會被他們排除在外,同時也可以幫助那些窮苦的人們,利用做私人醫師時候得來的錢,作為贈醫施藥的資本,又可以保障我的生活,兩全其美,不是嗎?」
楚寒猛地一拍大腿,兩眼放光的笑道「對啊!好辦法!那我也做這種醫生!雪菁!我們一起好不好?掙有錢人的錢,給窮人看病,哈哈哈……倒有點像是爺爺跟我說的綠林好漢,劫富濟貧的意思,爺爺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高興的!」
看到楚寒那天真如小孩一般的笑容,古雪菁也甜甜的笑了,這正是古雪菁所期盼的答案,也是古雪菁給楚寒想好的未來的道路,楚寒的醫術太過匪夷所思,跟現在主流的醫術完全不一樣,他在給人治療的時候,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對古雪菁認知的顛覆。
而這種醫術是很難被那些頑固,守舊的中醫大家們認可的,一旦發現,並且對外宣揚,說楚寒的醫術是違反中醫常理,那恐怕就沒有人再敢找楚寒治病了,那楚寒這一身的醫術也就無用武之地了。而那天真淳樸的笑臉,恐怕古雪菁就再也見不到了。
古雪菁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要替楚寒想這麼多,可能是楚寒在她母親的面前守護了她,所以她也想守護楚寒,但古雪菁很清楚,不止是這麼單純的原因。
只是古雪菁也不想去多琢磨原因究竟有哪些,她覺得能夠看到楚寒這麼高興,就夠了。
「好啊,不過我們可說好了,以後診金的問題,你可別再說話了,要是你在說出什麼五十一百的,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圓了。」古雪菁笑道
楚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笑道「知道了,我以後不說話了,就管治病。你既然答應了,可就不許反悔了,以後我們可要一輩子在一起,誰都不許甩手不干了啊。」
古雪菁一听,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個通透,羞道「什麼一輩子在一起啊!你……你瞎說什麼!」
楚寒納悶的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我沒瞎說啊,一輩子在一起治病救人啊,做一輩子搭檔啊,不對嗎?」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听得古雪菁更生氣,眼楮一立,氣道「什麼一輩子不一輩子的!跟你很熟啊?我還生著氣呢!別想趁機套近乎!」
「哦……」楚寒這才想起來古雪菁還在生自己的氣,剛才听古雪菁跟自己溫聲細語的,把這件事給忘了,不過楚寒有點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現在突然間就變臉了?
楚寒也不敢再說話了,老老實實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跟犯錯的小孩一樣,低著頭。
沉默了幾秒鐘後,正開著車的古雪菁轉頭看了看楚寒,看到楚寒這幅好像被人欺負的樣子,古雪菁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罪惡感,回想這一天,好像光跟楚寒發脾氣了,以前那個溫柔,和藹,善解人意的古雪菁好像消失了,現在的自己儼然變成了一頭母老虎,逮到楚寒就咬住不放,恐怕楚寒現在已經怕死自己了。
古雪菁眼楮一轉,清了清嗓子,問道「楚寒,你剛才不是說想要教我回風百刺針法嗎?為什麼不跟我交換了還要教我?」
「嗯……是爺爺說的。」楚寒弱弱的回答道
「爺爺?爺爺跟你聯系了?他說要你教給我的?」古雪菁疑惑的問道
楚寒擺了擺手,道「不是,爺爺不是說讓我教給你,是在我離開家鄉之前,爺爺跟我說,讓我找一個自己覺得可信的人,將冰針的使用方法,和一些醫術教給他,爺爺說我需要一個搭檔。」
「所以你就選了我?」
楚寒點了點頭,道「嗯,爺爺千叮嚀萬囑咐,說必須要找一個絕對相信的人,可是能夠使用冰針的人,又必須是醫術天才,我本來還在想很難才能找到,卻沒想到踫到你跟雪珊,你們兩個都是醫術天才,只不過相比起雪珊來說,我更相信你。本來我應該再看看的,多去觀察你們的醫德,人品。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話听得古雪菁心里暖暖的,柔柔一笑,問道「爺爺為什麼一定要讓你找一個搭檔?你的治療方法必須要搭檔協助嗎?」
楚寒搖了搖頭,面露不解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我找搭檔,大多數的病我自己就可以了,只有少量的疑難雜癥才需要別人的協助,而且也並不是一定要用冰針。只是爺爺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用意,我照做就是了。況且有搭檔也的確好一些,比如今天的體陰,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雖然也能治,但是治療的效果就沒有這麼好了,痊愈的也會慢一些。只不過要辛苦你了,單是使用冰針就已經很麻煩了,更別說還有那麼多治療方法。」
古雪菁好笑道「這可不叫辛苦,恐怕有許多人求還求不來呢,我倒是應該謝謝你呢。」
「不用不用,你不生氣就好了。」楚寒急忙說道
古雪菁輕輕一笑,說道「不是說了嗎,回風百刺針法就當交換了,除了你不追上我的這件事,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生氣了,別再擔心了。」
提到這件事,楚寒為難的低下了頭,也沒有回答古雪菁,也不知道為什麼,楚寒一想起溫曼婷出的辦法,心砰砰直跳,緊張的要命。
這時候,古雪菁已經開回了小區的停車場,停好車以後,看到楚寒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古雪菁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到家了。」
「哦。」楚寒低聲應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古雪菁不解的走下了車,快步走到楚寒身邊,問道「到底怎麼了?剛才說完之後,你就變成這樣,是不是後悔交換了?」
「不是不是!」楚寒忙擺手說道「那個……我就是在想……應該怎麼讓你不生氣了……」
「哦!原來是在想這個,呵呵,這還不簡單?你不是學習能力挺強的嗎?學學別人怎麼讓女朋友不生氣的不就行了?」古雪菁笑道,說完就往前走去,一邊從包包里拿出鑰匙,一邊心中暗想道「這個呆子,道個歉,說兩句好話哄哄我就行了,至于想這麼久嗎?還說昨天看了很多言情小說,難道連這個都沒學會?」
可走在後面的楚寒,听了古雪菁的話卻愣住了,暗道「學學別人?小說里好像就是男朋友親了生氣的女朋友之後才勸好的,溫曼婷也這麼說……難道雪菁也是想用這個方法?」
想到這,楚寒打定了主意,深深的吸了口氣,暗道「惡心就惡心吧!豁出去了!」
楚寒大步上前,幾步走到了古雪菁的身後,古雪菁這時候剛剛打開了大門,剛回過身去想叫楚寒,忽然看到楚寒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眼楮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古雪菁一愣,心頭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楚寒馬上要做什麼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這一刻,楚寒雙手摟住了古雪菁的小蠻腰,將她拉到了身前,俯下頭,吻住了古雪菁那嬌艷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