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鮮血,透過表面,滲入了時空之輪的內部,嗤嗤作響。%&*";
慢慢地,月輪狀的時空之輪冒出了一縷縷黑煙,那是從時空之輪內蒸發出來的魔氣。在沐風本命血氣的滲透和煉化下,天魔一族留在這件寶物內的烙印開始松動,直至瓦解,消散。借助一縷縷血氣,沐風的神念滲入到了時空之輪的內部。
里面,是一重重的禁制,以一團不停地上下翻滾的混沌之氣為核心。
沐風的神念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冒進。直到重重禁制蒙上了一層血色,被自己的本命血氣煉化後,這才繼續前進,靠近上下翻滾的混沌之氣。把外圍的禁制全都煉化後,本命血氣繼續往里滲透,慢慢地,混沌之氣也蒙上了一層血色。
然而,正當沐風以為大功告成,就要煉化這件絕世寶物時,突然,混沌之氣上下激烈翻滾,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眼楮。深邃冰冷,魔氣逼人,仿佛通往傳說中的魔界。一眼看上去,和女魔王掌心的魔眼竟然有幾分相似。
不好!
沐風大驚,立馬斷臂求生,斬斷離魔眼近在咫尺的神念。
果然,下一刻,手里的時空之輪激烈跳動,似乎要掙月兌大手破空而去。與此同時,時空之輪內部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魂攻擊,盤腿坐在地上的沐風,剎那間感覺腦海里有億萬個天魔在一起大聲咆哮和吶喊,腦袋一下子都快要爆炸開來。
還好,提前做好了防備,一陣刺痛後,腦海里的神魂迅速穩定下來!
「果然是天魔一族的絕世寶物,不過,既然落在了一個煉血大巫手里,還想收回去,哪有那麼容易?」
沐風一聲厲喝,再次一口本命氣血噴上去,不惜一切代價強行煉化。
慢慢地,時空之輪的跳動越來越慢,再次一道神念滲透進去,可以發現混沌之氣中的魔眼逐漸消散。i^取而代之的,是一滴精血,一滴蘊含著自己血液、陽氣和神念的本命精血!很快,時空之輪上就浮現一道道玄奧的符文,血光泛動,傳來一縷縷親切的感覺,被他徹底煉化。與此同時,一段古老的陌生的記憶,出現在腦海。
「無盡的時間盡頭,就是空間;無盡的空間盡頭,就是時間。到底什麼是時間,什麼是空間?」
「人有七情六欲,天地也有壽命,都有各自的前世,今生和後世!」
「誰掌握了過去,現在和未來,誰就執掌時空」
沐風慢慢參悟腦海里的記憶,慢慢地,一門古老的時空法訣浮上心頭,心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感悟。手掐一道法訣,身體就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搖晃、擺動,身形越來越淡。眨眼間,就化作無數塵埃,仿佛流沙一樣在寒風的吹拂下嘩啦一聲消失不見。
下一刻,就無聲無息地回到了遙遠的沐府,回到了從小長大的老宅。
夜幕降臨後,沐府別的地方都是燈火通明,人聲沸騰。然而,這座偏僻的老宅卻是靜靜的,連掛在客廳牆上的油燈都舍不得點燃。偶爾,偏房傳來幾聲低聲笑語。
「母親呢?」
沐風先是輕輕地推開母親臥室的房門,見床上空蕩蕩的,這才向偏房走過去。沒走幾步,就透過門縫看見了廂房內的一幕。
患病在身的母親,淡淡地坐在簡陋的書桌前,面前攤開了一張白紙,長發高高地盤在腦後,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人小鬼精靈的沐青竹,在一旁輕輕地磨墨,不時小聲地撒嬌,似乎在央求母親司徒清給她畫一幅畫,或者寫一幅字。
「伯母,求求你了,幫我畫一幅沐風哥哥的畫像吧。」沐青竹一邊磨墨,一邊糾纏著司徒清不放,「听說,伯母年輕的時候是名震帝都的一代才女上清居士,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尤其擅長字畫。伯母,你就給我畫一幅嘛!」
「什麼才女,什麼棋琴書畫,伯母老了,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了!」
司徒清搖頭笑笑,沐風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她把古怪精靈的沐青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也正是在後者的悉心照料下,病情才逐日好轉,「再說了,你沐風哥哥有什麼好看的,畫他的畫像干嘛?還不如,幫我們的青竹畫一幅素描好了!」
「不,我才不要自己的素描,我就要沐風哥哥的畫像。」
沐青竹嘟起了小嘴巴,不屈不撓,「伯母,你整天不出門,不知道沐風哥哥現在的名聲有多響亮了。听說,他一加入香山學宮就被評為什麼四書三劍的大學子,一舉擊敗十八戰偶,近乎完美地通過了考核。接下來,闖天魔戰場,在空冥谷一戰成名不說,還一舉擊敗了被沐府弟子視為絕代天驕的沐鐵,被天下高手封為文真人,震動天下,很有可能要被香山學宮的宮主收為關門弟子。先是被封為建寧秀才,滿月復經綸;現在,又神通蓋世,文武雙全。伯母,你不知道啊,現在沐府內外,不知多少人爭相搶購沐風哥哥早些年的字畫和書稿呢。」
「所以,你要一幅你沐風哥哥的字畫,好拿去賣錢?」司徒清笑笑,搖了搖頭。
「哼,我才不缺那幾個錢呢,我要留著,讓其他人看看,這樣的字畫只有我才有。其他人就算有再多的銀兩,也買不到這樣的字畫。」沐青竹哼了一聲,想起幾個所謂大家閨秀的嘴臉,心里就很不爽,等著拿沐風的字畫在她們面前好好炫耀一翻,「伯母,你就行行好,幫我畫一幅嘛。沐風哥哥一去江陵府就再也沒回來,已經幾年沒見,青竹想他了!」
「好吧!」
司徒清點點頭,執筆輕輕蘸了蘸剛磨好的墨水,在白紙上畫了起來。也許,是拗不過苦苦哀求的沐青竹;也許,和沐青竹一樣,幾年時間沒見,想念自己的兒子了。
和沐風大氣磅礡,力透紙背的字畫不同,她下筆輕柔,刻畫出來的畫像看起來也格外清秀。一陣輕微的沙沙沙聲過後,一個俊朗的書生躍然紙上。
身穿打著補丁的樸素的白袍,臉上還帶著一絲少年的青澀,身高比同齡人還高了半個頭,但身體文弱。身後背著一個竹筐,行走在白山黑水間,似乎正在采藥歸來的路上,額頭上滲出幾滴汗水。竹筐上面,還壓著幾本厚厚的古籍,似乎就算上山采藥,也要在休息的時候翻翻這些古書。一眼看上去,一股濃濃的書生氣息撲面而來,栩栩如生。
「好,太好了,謝謝伯母!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如此,沒想到,伯母畫的字畫比沐風哥哥畫的還要好看!我想,有一天,等封號文真人的沐風哥哥高中狀元,錦衣還鄉時,看到這幅字畫也肯定很高興。」看著躍然紙上的畫像,沐青竹興奮不已,劈手搶到手中仔細觀看,頻頻點頭,越看越喜歡。
「文真人?實力強大了,就一定是好事麼?」
司徒清幽幽地一聲輕嘆,當兒子沐風在空冥谷一鳴驚人,被天下高手封為文真人的消息傳來時,整個沐府都轟動了,徹夜狂歡。然而,她不僅沒有興奮,反而郁郁寡歡。隨著兒子沐風實力的增長,她明白,這些年來最擔心的那一天遲早都要到來。哪怕自己躲到了遠離帝都的南疆,也無法躲避,或許,這就是自己和兒子沐風的宿命!
兩人一個興奮不已,一個暗暗憂心,全都沒有察覺,門外的黑暗中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母親」
看著母親憂心忡忡,早生華發的樣子,沐風心中一酸,輕輕地叫了一聲。剛準備走過去,突然,眉心一動,察覺到一絲異樣。來不及多想,手掐一道法訣,身體就迅速暗淡,化作流沙消失不見,迅速回到了遙遠的香山學宮!
身後,司徒清似乎听到了什麼,霍然轉身,風兒,風兒地叫了起來,像一陣風一樣沖出門外。可惜,朦朧的月色下,院子內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半響,到處找不到沐風的蹤影後,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在沐青竹的攙扶下幽幽地回到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