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拜祭後,沐風迅速下山,和麗娘一行匯合後,策馬而去。
響午時分,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看見他們一行的身影,紛紛遠遠地躲到路旁。然而,和往日不同,遇到路窄和人多的地方,隨行的通天衛老老實實地減速通過,不再像平時一樣肆無顧忌地加速沖過去。一個個誠惶誠恐,多了幾份顧忌和拘謹,就連為首的麗娘也沒有例外,讓人感覺有些反常。
「怎麼,麗娘,仙劍門的人追上來了?」沐風心中疑惑,故意旁敲側擊。
為了預防萬一,邊說邊暗暗鼓蕩腦海里的神魂,把強大的神念散發出去。然而,沒有任何發現。
「如果是仙劍門的人,我們還會這麼慢吞吞的趕路麼?」
麗娘何等聰明,自然明白沐風的意思。頓了頓,四下打量一番,遲疑一會後這才期期艾艾地接著說道︰「沐風,你……,你今天在山上,有沒有遇見什麼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一大早的,山上人影都沒一個,哪來什麼特殊的人?」沐風搖搖頭,一聲苦笑。正想一口否認,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了在半山腰上遇到的兩個中年人,「麗娘,你是說,分別穿著青袍和白袍的兩個中年人?」
「正是!」
麗娘小聲回答,語簡意賅,似乎不願多說。
「他們兩個特殊在哪里,到底是什麼人?皇親國戚,抑或,是你們通天衛的死對頭?」沐風更加疑惑。
在山上相遇的時候,他就感覺那兩個中年人不同尋常,絕非一般人。但沒想到,竟然大有來頭,連麗娘這個通天衛統領都如此顧忌!
「不是皇親國戚,卻比皇親國戚厲害多了;他們兩個,也不是我們的死對頭,卻比死對頭令人更加顧忌!」麗娘策馬和沐風並排走在一起,把腦袋靠過來,在沐風耳邊小聲接著說道︰「風傳,每年的今天,通天大帝和當朝太師都會微服私巡,到清風山出游。」
「什麼?」
沐風一驚,伸手勒住了胯下的戰馬。
通天大帝贏霸,當朝太師趙無極!
這兩個是什麼人?
一個是前所未有的千古大帝,君臨天下;一個是位極人臣的太師,世間罕有!
這兩人不帶任何侍衛,微服私巡,這就已經難得了;更難得的是,竟然被自己在山中遇見了!
非凡的氣質,有些怪怪的感覺,還有父親墳前沒有燃盡的香紙……
原來如此,沐風恍然大悟,心中的困惑迎刃而解!
現在,終于明白眾多通天衛今天為何如此拘謹,在山中遇見的白袍人為何給自己那麼古怪的感覺了。
如果沒有猜錯,走在前面的高大偉岸的青袍人,就是通天大帝贏霸;緊隨其後,白面無須的白袍人,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當朝太師趙無極!並且,自己對他們的身份毫不知情,一身白袍的太師趙無極卻已經認出了自己。故此,才會那麼一說,故意試探一下自己。
當時,對方的淡笑感覺沒什麼,現在回想起來,那根本就是一種不屑。明知自己的身份,以及這次進京的目的後,仍然絲毫不以為然的不屑!
「陛下這些年來,其實已經很少出宮,甚至,就連朝政也是甚少干涉,全都交給當朝太師了。而後者也是深居簡出,平時,幾乎都是在無極觀內隱居。沒想到,今天竟然一起出游!如果不是我們當中有一個通天禁衛曾當過通天大帝的親衛,恐怕他們兩個從面前走過,也沒人認得出來!」麗娘小聲說道。
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還有些惶恐不安。
當時,幸好自己一行老老實實地呆在山腳下,靜靜等待沐風下山。不然,要是被他們兩個當場撞見通天衛平時的飛揚跋涉,恐怕就要大難臨頭,人人都難以躲過嚴厲的懲罰了!
「哦,無極觀?那是什麼地方,在哪里?」沐風不動聲色地追問。
震驚過後,他的神色迅速恢復如常。但是,表面上看起來混若無事,似乎絲毫不以為然;暗地里,一顆殺戮之心卻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體內氣血翻滾。
明白白面無須,看起來像個生一樣的白袍人就是殺父仇人趙無極,不久前還擦身而過後,他再也無法保持心中的平靜。
有恩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非男人!
雖然明知現在還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心中的殺機根本無法平息,闖進無極觀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
「無極觀,據說就在太師府的後山上。風傳,那里是通天大帝親自指定的禁地,嚴禁任何人進入,不得打擾太師的修煉。這些年來,曾有不少人闖進去,企圖看個究竟或者刺殺太師,可惜,沒有一個活著出來。而太師卻一切如舊,甚至,傳說實力越來越強大,隨時都會突破瓶頸,渡過天劫跨入聖人境,成為武聖人!」說道當朝太師趙無極的實力,麗娘臉色凝重。話音剛落,神色一驚,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沐風,你打听這個干什麼?莫非,你想……」
「放心吧,我和當朝太師趙無極雖然有著血海深仇,但現在這個時候,萬萬不是對手,不會上門送死!」沐風回答,麻痹警惕的麗娘。
現在,他的確不會去找趙無極復仇。不過,得知他的住處後,潛進去看個究竟,為將來的行動做個準備的念頭卻無法抑制!
听他這麼一說,臉色凝重的麗娘這才點了點頭,「好,沐風,你明白就好。太師趙無極的實力,不是一般的真人境高手所能比擬的。放眼整個通天王朝,恐怕也只有我們通天衛的大統領,百變神君才是他的對手。你雖然出色,年紀輕輕就成了香山學宮的宮主,領悟了玄奧的山河社稷訣。但是,現在就上門挑戰太師趙無極,絕對是找死!在完成任務,帶你進攻朝見陛下之前,我可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沐風點點頭,雙腳一夾馬月復,策馬沖了出去。身後,麗娘和眾多通天衛僅僅了跟了上來。
回到幽靜的別院後,沐風盤腿坐下來靜修,兩耳不聞窗外事,讓暗中派人監視的麗娘松了一口氣。直到夜半三更,這才暗暗擊暈監視自己的暗哨,飛身離去,直奔城內的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