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醫頓了頓,然後才緩緩的說︰「就是……她可能曾經出現過失憶。」
失憶?
裴澤辰又驚又訝,只听見那老軍醫又說︰「不過有些人幸運,頭部受傷,也不是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緣分真的很奇妙,誰能想的到,他秦謨驍的生命里,會遇到這樣一個女人。
「沒這麼嚴重。」殷桀打斷她的話,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說︰「我想要你,離開秦謨驍。」
「有事?」清了清嗓子,規規矩矩的站好,鐘離才開口。
真到下午兩點的時候,卻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軍醫還在繼續說,裴澤辰靜靜的听完,听完後他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起身,和軍醫握了個手,又拿起放在茶幾上鐘離的病例本,轉身要走,來到房門前忽然又頓住,想了想,說︰「這件事希望您保密,如果秦謨驍問起來,您可以把顱內有血塊這事隱瞞一下。」
裴澤辰受不了這樣的夸贊︰「您說的哪里話,我還需要努力。」然後不給那老軍醫回話的機會,又趕緊說,「等情況穩定下來後,這件事我會找個時間告訴他。我就不打擾您了,先這樣,我走了。」
殷桀盯著她看︰「你不信我,遲早自己會吃虧。」
裴澤辰聳聳肩︰「沒辦法,誰讓他是我兄弟兼領導。」zVXC。
沒錯,他此時此刻就是坐著輪椅的,就算是這樣,他整個人也顯得富有精神,看著他全副武裝的裹著白紗布,鐘離心里嘆了口氣,怎麼說,他現在落到坐輪椅的下場,也是因為自己。
鐘離瞬間緊張起來︰「殺人越貨的事我可不干,犯法違背良心的事我也不干……」
殷桀愣住,倒是沒想到她是在糾結這樣的事。
她的動作惹的他發笑,秦謨驍點點頭︰「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再休息一下。」說著,抬手看了看腕表,「兩點鐘走。」
*
鐘離干笑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殷桀輕笑一聲︰「我說的話希望你考慮一下,趁早跟他分開,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剛來。」秦謨驍伸手按著她的肩,「你想睡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可以讓飛機在等一等。」
「你這樣一說,有個事還真是你才能做到的,非你不可。」
殷桀被她氣的臉色難看起來︰「這麼說,我救你還有錯了?」
你才傻呢!
眨了眨眼,因為剛睡醒,雙眸里隱了一絲迷茫︰「你來了。」
「……不知道,反正這種地主你來不適合。」
等一等?又不是自家的飛機!
下午。
「別說了,我件事我肯定不會答應你的。」
裴澤辰道了謝就拉開門出去了,走出十步後,原本是打算去病房的,突然想了一想,又低頭一看手里的病例本,猶豫片刻,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軍醫恍然大悟的點頭︰「你們兩個一起長大的,還是你替他想的周到。」
殷桀被她的話逗笑了︰「前些天,有幾輛運輸物資的車側翻,當時那地方偏僻,沒有急救人員,那些人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橫空出現幾個人,將他們從死神面前拉了回來,那些人當中,就有你。」
病房里只有鐘離一個人,她這兩天一直在睡,白天睡晚上也睡,在床上的時間長了,她渾身都疼了起來。而秦謨驍又不讓她出去,活動的範圍只有這個病房,所以她就站在窗子邊做些簡單的伸展運動。
收了臉上的嚴肅之情,裴澤辰笑起來︰「我沒別的意思,這樣做的目的也只是想幫秦謨驍減輕一下負擔,他最近太忙,又是災區,又是想著未來的婚事,如果在把這件事告訴他,他分身無術,怕他忙不過來。」
她不出聲,殷桀就這樣看著她,房間里安安靜靜的,鐘離抬頭看過去,撞到他的視線,又立刻躲開,他這樣大喇喇盯著自己看,讓她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笑了笑,腳步下意識的放輕,來到床邊坐下,不叫她也不出聲,就這樣靜靜看著她。
要說不歡迎他,也不是,只是她跟他不熟,而且跟他之間的關系挺復雜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軍醫一愣,不解︰「為什麼?」
「啊?來了多久?」听他這樣一說,鐘離趕緊坐直身體,「是不是要走了?」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殷桀還記得,第一次她帶著她出去賄賂秦謨驍,在茶樓的包廂里她就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候他的想法是打算讓她幫他弄點情報通點風聲,結果她沒同意。
鐘離愣怔,總覺得他話里有話,想去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可是等回過神,那廝自己推著輪椅早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如果是因為你救了我,而讓你覺得你有權利支配我的人生,那麼對不起,我不願意做的事,我肯定不會去做。」鐘離來到他面前,他坐著,她站著,顯得她居高臨下,「你救了我這件事我很感謝你,可是這也是你自願的,是你自願救的我,沒人逼你這樣做。」
伸出手去,模上她的臉頰,將垂下來的一縷發絲弄到她耳朵後,小小的一個動作,就驚醒了鐘離。
那老軍醫站起相送︰「沒問題,我個要求我能做到。」
「好。」
心里一軟,他想也沒想,月兌口而出︰「你跟秦謨驍不適合,沒有好結果,如果不想受傷,听我一句,趁早跟他分開,早分就省事。」
現在,她又說這樣的話,殷桀看著她,眉間漸漸蹙起。
「為什麼?」
話說到一半,看清來人,她頓住。
听她淡漠的語氣,殷桀一挑眉︰「怎麼,不歡迎我?」
「謝謝。」
重新回到B市,鐘離有種回到家的感覺,秦謨驍帶著她先去了本市最大的醫院,老早就有一些專業人員等候著,見到他們的車一停下,那些人立刻就迎了上來。
他要什麼沒有,說這話也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反倒一本正經的樣子︰「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只有我有能力,都會替你辦到。」
吃了午餐,鐘離半躺在床上打了個盹,秦謨驍推門進來,就看到她低垂的腦袋一點一點,那模樣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她不說話,殷桀就繼續說︰「我過來看看,看你情況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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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都是富有愛心的人才來的,你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跑到地震災區來,我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只身一個人,有些不合道理啊。」
而彼時的秦謨驍卻怎麼樣也想不到,在不遠的將來的某一天,他自己又通通打翻了他今天說過的話。
「那個,謝謝你啊。」她開了口,認真。
她坐在床上,皺眉。
殷桀略一挑眉,反問︰「那你知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簡單,干淨,善良。
「哈哈,別這樣說,你也是年輕有為,小小年紀這個成就不容小覷。」
「是,都是我公司的人。」
說一遍就夠了,他還一本正經的說兩遍,鐘離不爽了︰「你知不知道,拆散人家的姻緣可是要折壽的。」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鐘離索性沒理他,站久了她有些頭暈,來到床邊坐下,問他︰「你怎麼來災區了?這種地方不是你應該來的吧。」
她沒听錯吧!鐘離忽然覺得好笑,不知道這個愛伙腦子里是怎麼想的,他到底以什麼樣的立場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離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一直把你當壞人,可是你又突然變成好人救了我一命,你要我怎麼看待你,怎麼抱這個恩。」
秦謨驍點點頭︰「看你睡的香,沒忍心叫醒你。」
那天她跟著江傾慕來災區,確實是救了一撥人,沒想到竟然那樣巧,救的那些人,竟然是殷桀的人。
正在甩胳膊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她以為是秦謨驍,想也沒想的說︰「怎麼樣,我們可以走了麼,這里……」
「死不了,只是要坐幾天的輪椅。」
殷桀笑起來︰「我是個商人,得利益,你光說謝謝可不行,得拿出來實質行動來。」
鐘離錯愕的瞪大眼楮,有沒有那麼巧︰「那……那些人,是你的人?」
「我全都好了,沒事了,什麼時候走都可以。」鐘離佛開他的手,從床上下來,在原地轉了兩圈,「看吧,一點事都沒有。」
些點知運。什麼?!
「我沒事。」他認真關心人的語氣一來,鐘離再怎麼說,也不能給他臉色看了,緩了緩神情後,看著被綁著胳膊和小腿,禮貌的問,「你呢?傷的怎麼樣?」
殷桀看她不說話,就笑了一下︰「怎麼傻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殷桀用那只完好的手模下巴︰「那我應該去哪種地方?」
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醫生告訴她沒什麼大礙後,拿了一些消炎止通的藥丸,秦謨驍就又領著她回家去了。
回去後秦謨驍給老太太打了電話,報了平安,又隨便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
晚上睡覺時,鐘離被他一直抱在懷里,緊緊的,身體貼著身體,時間一長,某人就動了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