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總管看著端木亦軒,還沒有喝,他怎麼就醉了呢?
不由地嘆了口氣,出去準備了,他在宮里這麼多年了,見到的新鮮事也算不少,卻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如此吃癟的,那個郁曉曉太過份了,他看著皇上長大的,心里怎麼能不疼?
少不得出去想想辦法,把酒里兌點水吧!
其它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舒
夜深了彗。
皇宮里一片安靜,月夜星稀,風帶著暖意,讓人心醉神迷。
端木亦軒縴白的左手持著白玉杯,人懶懶地斜倚在塌上,眸子淡綠轉濃,眼楮只看著那扇屏風,眼眸凝結,不知在看向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紀總管悄悄地來看過幾次,見他人越喝越清醒,便不敢說什麼,只悄悄地退了回去。
楚楚宮撓。
郁曉曉自已在宮里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她想起以前的種種,一會兒想起恩愛轉成空,一會兒想起他的溫柔不全是虛情,更讓她心生不舍,可是知道了,他和她之間還有一個水莫愁,她心里便出現種種的畫面,便覺得自己委屈得很。
這一夜,格外地漫長。
天空轉亮,窗邊現了魚肚白,郁曉曉終于坐了起來,她心里在想,昨夜他可是成眠,又或者去了哪個女子處,天下太多的女人都願意對他歡顏,怕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給他臉子看吧!
「小荷!有沒有普通的衣裙,越普通越好。」
「有……」小荷看著她,眼底是疑惑。
半個時辰後。
玉疆的皇宮外,出現了一個身影,身材縴瘦,穿著粗布衣服,但仍難掩飾她的清美容貌。
她邁開步子,便往繁華的玉竺街市走去,她把小荷給綁了,才換了她的平民衣服跑了出來。
小荷現在一定很委屈,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對她下手吧。
不過,誰讓她橫擋豎攔地不讓自己出來,自己都跟她說了,就出來逛逛街,也不逃跑,她現在才不想逃呢,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只能說她在跟一個亡人較勁,有什麼用?還不是同空氣過招一樣?
她只是出來透口氣,理一理自己的思緒,人家夫妻打架,不是都往娘家跑嗎?自己的娘家人太遠,就跑出宮城散散心好了!
街上繁華熱鬧,叫罵聲此起彼伏,大都是她听不懂的玉疆話,她便信步走著,東看看,西瞧瞧,果然,暫時將煩惱拋到一邊,她買了一把小吃,邊走邊吃,引得路人側目︰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麼如此不?
她才不管,走了一會兒,又看見兩個夫婦在訓一個一身泥的小孩子,她還仗義地訓了那對夫妻,倒讓人家對她拋了一陣白眼,那孩子只是淘氣一點兒,玩得開心,弄得一身泥,洗洗就好了,非得要揍一頓嗎?
她在想,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如果是男孩子,一定要讓他小時候瘋玩,怎麼瘋都成,上樹捉魚都成!
只是他千萬別生病,象他父親那樣的病,多讓人擔心。
想起病,她的心又一陣地痛,不禁自責起來,昨天,他剛病了一場,自己都沒有瞧他,反倒因為水莫愁的事情跟他慪氣,這會兒,她的心已飛回了皇宮,恨不得立刻到他的身邊,不過,眼前實在熱鬧,她心里想著,自己可以給他選樣東西,權當道歉了。
郁曉曉左瞧右瞧,她自己覺得穿了粗布衣服就好,也沒有人會注意她,卻不承想,剛走了半條街,她就停了下來,回身,看見四個流氣的人,見她發現了,也不收斂,反而上前一步道︰「小娘子,自己一個人?」
「是啊,你相公與你吵架了不成?看你一臉的愁容……」
「我們陪陪你,如何?」
郁曉曉笑了︰「怎麼陪?」
「喲小娘子動心了,前方就有一處客棧,我們過去邊吃邊聊,好不好?」
「好啊。」郁曉曉痛快地答道。
那四個人上前要動手扯她,郁曉曉開口道︰「在街上,你們覺得這樣好看?」
那些人見狀,忙縮了手腳,簇擁著她,往集市外走去……
一柱香後。
郁曉曉拍打著手上的灰,從一處巷子里走出來,望著天,長舒了口氣,同時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心里暗道,這長時間不用,有些不利落了,收拾這四個無賴,竟然用了這麼久,以後還得常鍛煉才是。
她臉上露出了笑容,一掃這些日子的郁悶,那幾個倒霉蛋倒成了出氣包了。
她抬眼,面前一個酒樓,剛才這一出力,早上吃的那點小吃都消化了,倒是餓了起來,正想著是進去吃,還是回宮吃,突然,從另一方向走過來一行人,大聲地講著什麼事情,郁曉曉看著他們,蹙起眉頭︰怎麼這麼眼熟?
她統共也不認識幾個人,在腦袋里搜來搜去,突然眼楮一亮,眼見著他們進了眼前的這家萬客來,她深吸了口氣,將頭上的發扯下幾絡,垂在額角,她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掩耳盜鈴的嫌疑,不過,也顧不得了,她又將手上的灰往臉上抹了抹,便也進了那酒家,眼瞧著他們坐了下來,她便坐在了隔壁的桌子上,點了兩樣小菜,耳朵一直听著隔壁的動靜。
「這一趟可是把我們折騰得夠嗆!」一個黑臉漢子開了口,甕聲甕氣地道。
「少些牢***吧,這一路,竟听你在抱怨,你還以為你是三當家的嗎?」另一個開了口。
「我說老五,你倒是說我,你比我強多少?」
「也是,都怪那個冰塊,好端端地讓我們出來,他倒是在家里當上了山大王!」唯一的女人開了口,她的聲音倒是嬌媚的。
「我說,你一路上叫他冰塊,是不是人家沒理你的緣故?你堂堂大美人,不理我們,倒是貼他那個冷臉作什麼?是不是瞧人家的臉蛋好看了?」最開始說話的那人聲音里透著酸氣。
郁曉曉听他們說話,也听不出什麼來。
接下來,那些人便開始胡亂地叫菜,她心里著急,自己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他們,她該怎麼辦?
「哼,那個冰塊就是長得好,我瞧這天下的人比他好的,可沒有幾個!」
你別忘記了,咱們的寨子讓他挑了,現在,還把自己也賣給了人家,替人家賣命,到這里來保護那個娘們,奇怪,他怎麼不自己來保護?」
「你小聲些,怕人不知道嗎?」那個女人開口道。
「就你听他的,否則我們寧死也不肯為他賣命,我們這些兄弟,再找個山頭,一樣當王!」
「是,他一樣會找到你,將山寨挑了,到時候,我可不替你們求情!」
「是,多虧你替我們求情!現在我們替人家賣命!」
「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
「就是那個小子給你灌了**湯,你別忘記了,我們還得找出那背後的人……」
「那背後的人我們怎麼可能找到?」那人咕噥了一句,「倒是只有你見過,我說二娘,你一點兒都想不起來嗎?」
「我只記得他的面具!」二娘翻了他一眼。
「那你當時怎麼就不多問一句?」
「我問了!」
「你問什麼了?」
「我問他的鞋子哪里買的,很漂亮……對呀,她穿著一雙繡花鞋,身體縴瘦,是個女人!」
「這你已經說過了……」
「我知道,她的鞋子不是我們這附近能買到的,而且我相信連白雲鎮上都沒有賣的,那樣的樣式,大概也只有京城才有的賣!」叫二娘的女人拍了拍桌子,「我明白了,那個雇我們的人,就是從京城里來的……我真是一個豬呀,我怎麼沒想到!」
「你一見那個小白臉,還會想嗎?」先前的那個大胡子恨恨地道。
「再說,我剮了你!」二娘眉眼立了起來,一拍桌子指著他,「胡老大,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上那個小白臉兒了,他要不嫌棄,我給他當奴作婢我願意!」
「你!我不跟你一般見識,那個聞人小子,我早晚要和他比試一番……」
……
郁曉曉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她跳了起來,看著那群人道︰「聞人?哪個聞人?」
「關你什麼事?」那個胡老大瞪著眼楮,沖她吼道,「咦,你……」
他半眯著眼楮,手指著她,好像在想什麼,想半天沒想出來,直拍自己的腦袋。
「是你!」二娘拍桌而起,跳著腳沖到郁曉曉的面前,「就是你……就是你!」
郁曉曉點頭︰「是我,你們說的聞人,是聞人允清嗎?」
那個二娘張著嘴,突然抓住了她的雙手︰「哈哈哈……怎麼個情況?」
郁曉曉急得螞蟻一樣︰「快,告訴我,是不是?」
「我偏不告訴你!」二娘媚眼如絲,「不如你先告訴我,你和聞人是什麼關系?」
郁曉曉恨不得揍他們一頓,還真是急驚風遇上了慢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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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旋即笑了,當初這些人在半路上劫他們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聞人允清的名字,而且自己這樣問,她倒是著急自己和聞人的關系,那麼就只有聞人允清了!
她心里雀躍︰「他還活著?」
「喲,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希望他不活著?我可是心疼呢,說起當初呀,他雖然傷了我們幾個兄弟,但我都希望他活得好好的,你怎麼的,偏偏這麼頭問?」二娘指著她的鼻子,笑眯眯地問道。
郁曉曉眼底露出了驚喜,長出了口氣︰「真好!」
「真好?我瞧一點兒都不好,今天你又落到了我們兄弟的手里,還在惦著別人?倒當真奇怪!」二娘眼底露出了一陣冷意,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