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的心都吊了起來,她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真端木亦軒開口道︰「皇宮里的竹園,還差一個屋子,當時來不及了……你回去後按照王府的樣子,把屋子建起來……我娘親會替我照顧你……」
郁曉曉听著他熟悉又溫柔的聲音,鼻子開始發酸,她搖頭,他不該這樣說的︰「我等著你回去,這件事情應該由你來做,不是嗎?」
端木亦軒搖頭淺笑︰「知道你是一個好皇帝,我很開心……以後,切不可哭鼻子,嚴不嚴我替你找到了,他會抽空去玉疆給你瞧瞧,他的醫術還可以,可以把死人救活,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對不對?」
「你說這些什麼……要敘舊,我們回去好生敘,不急!駔」
「曉兒,听我說,我不回玉疆了,我要住在天禹……你知道的,我現在沒有賭氣,我是考慮好的,以前的事情是誰的錯,我已經不打算追究了,我想好好地開始自己的生活……」端木的語氣越來越平靜,仿佛他的內心已經已經完全平靜,仿佛這是他思慮很久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已經很淡泊了。
郁曉曉只是越听越發酸,她突然笑了︰「我不同意!」
說得斬釘截鐵蟺。
端木亦軒眼底有一絲動容,但很快開口道︰「我本不想來,但無憂說,我若不來,你倒是不相信,我就是怕會是眼前的情景,你以為我受脅迫,或者,你認為我是為了你才故意這樣做的……都不是,我以前一直是為了你,現在,倒為我自己一次,自私一次,江山交給你了,你知道我一向懶散慣了的,並不願意累到自己,那嚴不嚴很厲害,我的病很快就會好了……格央木娃還好吧?」
郁曉曉只是覺得心里象有一只手在扯著她的心髒,左扯右扯的讓她幾乎不會呼吸了,什麼都听不到,最後只听到一句格央木娃,她立刻精神了點︰「格央木娃很擔心你,也很思念你,她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幾乎沒了命,所以,你該回去看看她!」郁曉曉淒涼地道。
聞言,南宮無憂的臉色變了變,他開了口︰「是嗎?那我叫嚴不嚴先去給格央木娃瞧病。」
「我想听端木說!」郁曉曉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南宮無憂只是笑了笑,一點兒也不介意,仿佛他萬事在胸,沒有任何人能打得倒他。
端木亦軒聞言臉上果真有些波動,但隨即道︰「有令狐在,我放心,我只說這麼多,以後各個有各人的命了,誰都不要強求才是!」
說得好像他是看破紅塵要出家一樣。
郁曉曉突然覺得自己的嘴很笨,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是看著端木亦軒,終于幽幽地道︰「你……決定了?」
端木亦軒微微一頓,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南宮無憂擔心地回頭,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摒著呼吸,等著端木亦軒開口,就在這里,突然外面一陣喧囂,竟隱約地听到喊殺聲!
南宮無憂和郁曉曉看著對方同時開口道︰「你玩陰的!」
郁曉曉搖頭︰「不是我!」
南宮無憂也搖頭,突然闖進來一個小兵,跪在了地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玉疆大兵圍了上來,我們的人根本不是對手,那兵是從三面圍上來的……」
眾人根本沒听明白,只是看著郁曉曉,郁曉曉站起身來,沖到門外,卻發現遠處黑壓壓的全是士兵,那戰旗上烈烈舞著,喊殺聲越來越近,瞧服裝倒是玉疆的兵,不過,這些兵是從兩國交界西方沖過來的,郁曉曉覺得奇怪,她本來是安排令狐的兵士守在東、北兩個方向,他難道沒有听自己的命令?
東北方向的兵士完全比西方的要慢一些,也是同樣的服裝。
南宮無憂趁著郁曉曉愣神地功夫,已來到了聞人和端木的身邊,抽出了寶劍!
郁曉曉正好回頭,見狀大聲地道︰「不要!這是一個誤會!我來之前已經命令他們只是觀察不得胡來……」
「顯然,你的命令沒有被采納!」南宮無憂臉上的表情仍然看不出有多危急,只是那手里的兩把劍倒是不客氣一劍一人,搭在了聞人和端木的脖子上!
郁曉曉見此情景,一下子愣住了,這與夢中的場景何其的相似!
她呆呆地看著聞人和端木,此刻兩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端木有些驚訝,皺著眉頭,聞人卻很淡定,突然開口道︰「是監國帶兵?」
郁曉曉點頭︰「是!」
南宮無憂笑了︰「沒有想到,你倒是如此背信之人,莫不是這兩個男人你都不要了?又另結新歡不成?」
「你說的話太難听了!」郁曉曉冷哼了一聲,「哪里象一國之君……不過,現在爭執這個有用嗎?」
「怎麼沒用,你的大軍來了,我就不相信他們敢謀反!」南宮無憂笑了笑,然後突然皺著眉頭,「為什麼不敢謀反?來人,立刻發信號!讓守衛前來接應!」
說這些的時候,他手里的劍仍舊沒有離開聞人和端木的脖頸。
「你們被喂了藥?」郁曉曉不管端木,看聞人的樣子就不太對勁,如果他能夠動的話,那劍離他肚子還有一段距離,他的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讓那把劍給威脅住。
「聰明!」南宮無憂開了口,「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不過吃的是麻藥而已,兩個時辰後就能活動自由了,我本是擔心他們在身邊會有危險,卻不料,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郁曉曉總覺得不對勁,令狐一白怎麼可能不顧他們的安危而直接發兵?
就算是真的發兵,也不至于是殺聲震天的,就不怕敵人會狗急跳牆?
侍衛將郁曉曉保護在中間,她看著南宮無憂還沒等說什麼,嗖嗖地幾聲箭響,帳篷上就出現了幾個窟窿,而那箭直直的扎在了地上,箭矢兀自在顫抖著,眾人只是一愣,郁曉曉和南宮無憂對視了一眼,兩人幾乎同時竄向桌子,南宮無憂的劍也離開了聞人和端木,這會兒郁曉曉一個箭步竄到了兩人的身邊,腳將大桌子踢到帳篷一側,拔出侍衛的劍將帳篷劃了一道大口子,而後一手一個扶著聞人和端木就要從北方的大帳豁口里鑽出去!
這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的,甚至很多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曉的手扯上了兩個人才知道,聞人勉強能走,而端木根本動彈不得,幾乎將郁曉曉帶倒,就在這時,南宮無憂上前道︰「我來!」
他一手架著端木,另一手架著聞人,身形很快地掠了出去,出去後回身看著郁曉曉道︰「你的人造反了,或者,你可以跟我來!」
郁曉曉沒有片刻的猶豫,回頭看著笑歌和碧兒︰「還愣著干什麼,跟我走!」
笑歌最先反應過來,從地上撿起一把劍,一拉碧兒的手,沖著豁口也沖了出去,緊緊地跟在郁曉曉的後面,碧兒不解地道︰「皇上,我們為什麼要逃?來的不是我們的人嗎?」
郁曉曉也不回頭,扯了碧兒的手道︰「他們現在怕不是我們的人了,剛才射進大帳里的箭,你沒有看到嗎?如果是,怎麼會連我們一同射殺!」
碧兒嘴巴微張,傻傻地︰「到底發生什麼了?如果令狐造反,那相爺和小姐他們豈不是很危險?那我們去哪里,跟南宮無憂回天禹,怎麼知道這不是他搞的鬼?」
碧兒嘴里一直沒有停。
郁曉曉突然發現碧兒這個小丫頭,竟然前所未所的清晰。
她略停了一下,突然後面如同下了箭雨,那帳篷變成了刺蝟,她看著碧兒道︰「應該不是他搞的鬼吧,沒道理他自己也願意變成刺蝟?」
南宮無憂听到她們在後面的議論,也不回頭只是道︰「你們若是再嗦,變成刺蝟的就是你們了!」
碧兒幾乎帶著哭聲︰「怎麼會這樣,令狐怎麼會造反,皇上你待他那麼好……他僅次于你!他真是太過份了……」
笑歌反身撥掉了一只箭,扯著碧兒往前沖,同時緊緊地護在郁曉曉的身側,嘴里道︰「這會兒你就不要感慨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不知道呢!」
端木亦軒突然發聲︰「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郁曉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跑步了,這樣的逃命讓她的腎上腺激素激增,竟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奮,也許生活不是那麼另人絕望的,尤其在端木亦軒說了他再也不回玉疆的話之後,現在,她可以和他們在一起了,至少在弄清真相之前,她不會離開!
不過,她覺得這個主意也許不太理智,但卻讓她覺得很期待。
南宮無憂不會趁機殺了她吧?
現在她和聞人以及端木都沒有什麼用處了,他沒有道理繼續留著他們,畢竟他們以前也算是宿敵!
郁曉曉只是腦子飛快地轉了一下,她覺得這個時候那麼理智沒有什麼作用,還不如按直覺來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