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泱欺身上前,站在水台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離璇兒,目光中盡是陰狠︰「別忘了,我現在想要殺你很容易,一旦你死了,這蠱蟲也就解了。舒虺璩」
只是他沒有動手,畢竟對蠱蟲並不了解,涼泱的心里還是頗有顧慮。
離璇兒瞥了他一眼,不屑得道︰「泱王爺的想法還真是天真,您大可以試試,我學習了這些年,尚未听過母蟲死了子蟲還能獨活的,母蟲和子蟲必然是死在一起,一旦子蟲發現母蟲的氣息不在,一樣會咬爛你的胸口鑽出來尋找母蟲的尸體的。」
她一眼掃過,似乎明白了涼泱心里的那點算計,漠然的道︰「那些花招,你就不必絞盡腦汁的想了,蠱蟲若是能這般容易破解,也就不會歷史悠長經久不衰了,我還未听過中蠱之人安然無恙,下蠱之人淒慘萬分的呢。」
「如果你以為將我弄暈了呆在身邊,或者是制毒藥讓我假死,而後像帶東西一樣把我帶在身邊,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離璇兒用那痴迷的語調模著自己赤、果的胸膛,仿佛在體內的母蟲,「蠱蟲是有靈魂的,蠱蟲要比人聰明太多,你以為那些能瞞得過精明的蠱蟲嗎?」
涼泱斂下眉,話已至此,他一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摳著自己腐爛的手臂,離璇兒凌然的道︰「現在放我出去吧,以後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後,除非你不想再見到你的小情人。」
一旁的獄監瞅著泱王爺難看的面色,走上前躬身問道︰「王爺,這鏈子。」
涼泱皺著眉,看了一眼離璇兒,便轉過頭,冷生吩咐︰「開吧。不過離璇兒,你別以為在我體內下了蠱蟲就能如何,我只告訴你一條,不許動小曉,如果你膽敢暗地里給她下什麼毒手,哼,休說殺了你會賠上我的一條命,就算賠上十條,我也要讓你死的難看,不信的話,你盡可以試試。」
那肅殺的語氣,讓離璇兒心里一驚,接著是滿滿的嫉妒,為什麼會有人對她這麼好?這樣的照顧,是她永遠也不會享受到的。
鐵鏈上共有八八六十一把大鎖,涼泱站在一旁,驚詫的看見獄監從那平整的身上模出一把又一把的鑰匙,真不知他是怎麼藏得,又是怎麼記得一清二楚。
最後一把鎖子,緊貼在離璇兒身上,當獄監從褲頭那片看不清本色的布中模出一把鑰匙的時候,涼泱清楚地看到,離璇兒的臉都綠了。
身為嬌生慣養的公主,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再想到這幾個月收的陰狠的對待,也有這獄監的一份功勞,不由的心中更是盛怒。
離璇兒仰起頭,高傲的走過獄監身旁,幾只螞蟻般的小蟲子從耳朵中爬出,跌落到地上,向獄監的身上爬去。
泱泱旦忘盡。不要小看這個蟲子,只要爬到人的身上咬一小口,便開始又痛又癢,起初還看得見紅包,後來便漸漸覺得全身發癢難以入眠,被逼的神經失常者,大有人在。
獄監,助你好運,難以入睡,神經至死。
涼泱跟在離璇兒的另一邊,並未發現她的小動作。
只是不經意的瞥她唇角彎起的一道邪魅弧度時,嫌棄的撇開頭。真不知,這樣的女子,哪里有一點比的上他的小曉。
兩人一前一後緊緊挨著,走上狹窄而漫長的樓梯,許久後,終于出了地牢,離璇兒見到了久違的陽光,愜意的眯上眼楮。
自由的氣息,真是香甜啊,想到可以不斷的整治泱王爺和那個可惡的蘇小曉,她便神清氣爽心情舒暢。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呀!
地牢中,獄監整理好那些粗長的鐵鏈,錘錘酸老的腰部,起身向長廊走去。
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那些蛇的尸體明天再收拾,恩,應該還可以算是新鮮,反正鹽水也是消毒。剝完皮賣了,可以嘗一下烤蛇肉的味道,那美味啊,幾年前吃了,至今還念念不忘呢。」
腳下一雙粗布鞋,狀似不經意的踩在離璇兒留下的蟲子身上,一腳踩扁一只。
這點小手段,也好意思在他面前展示,他在牢獄中待了這麼多年,什麼東西沒有見過?一個毛沒長齊的小女圭女圭,居然敢在他面前給他弄這些小把戲。
還有之前,離璇兒也放了不少蟲子,想給外面的手下傳消息,可他這些年什麼別致的方法沒有見過?那點蟲子嘛,不值得一看!
雖然不知道,一個女女圭女圭身上為什麼喜歡放這麼多的蟲子,但有一點,那些溜出密道報信的蟲子,早都被他串起來烤著吃了。
撒點胡椒面撒點鹽,味道不錯啊。
什麼?
有毒沒?
這他怎麼知道?
他可是吃過百年蛇膽,百毒不侵的小強一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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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曉進王府大門的時候,便遇到這樣詭異的一幕。
一個小丫鬟上前叩首道︰「王妃娘娘,王爺請您在府中其他地方隨便坐一坐,先不要進院子。」
蘇小曉抱著孩子,有些茫然的問道︰「哦?發生什麼事了?我們的院子怎麼了?」
小丫鬟只是搖頭,並不說話,一副怯懦的樣子,似乎想隱瞞什麼。
蘇小曉瞧著她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話,繞過她向里面走去。15174090
好生奇怪,涼涼給她帶話,怎麼這樣遮遮掩掩,莫不是屋子里出了什麼事?
她這樣一想,腳下便不敢耽擱,徑直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身後兩名拿東西的丫鬟緊緊跟著,眼中都有些狐疑,她們跟在王妃身邊這些日子,自然也知道泱王爺對王妃的寵愛,今日怎麼偏偏在王妃出府後踫到事情。
孩子已經一個多月,窩在蘇小曉的懷中,正睜著那圓滾滾的大眼楮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蘇小曉模模孩子小手,有些冰涼,忙將裹得小毯子拽了拽,將那紛女敕的身子護周全了。
很快便行至院外,蘇小曉正欲推門,門旁侍立的兩個丫鬟忙甩帕子屈膝行禮,口稱︰「給王妃娘娘請安,給小世子請安。」
身子卻都上前一步,正巧擋在門外。
這一下動作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分明是自己的屋子里有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蘇小曉退後一步,不怒反笑︰「你們真是長了膽子,連我也敢擋在門口,是誰讓你擋住門的?泱王爺嗎?」
涼涼怎麼會作出這麼笨的事?真不像是涼涼行事的風格。
這樣故意做作,倒像是有人故意讓她為此事捻風吃醋。
丫鬟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回王妃,不是泱王爺的叮囑,是王爺身邊的一個人,戴著面紗看不出長相,但听聲音是個女人,只是她吩咐過後,王爺也沒有出聲反對。」
這幾句話,可說的曖昧無比,蘇小曉想了半晌,都不知道涼涼何時與一個女子關系如此密切。
她面色一冷,想進去看個究竟,有生怕涼涼有大事,被自己一攪和多有不便。
懷里的孩子不安的動了動,眨了眨眼楮,蘇小曉垂眸看見,莞爾一笑,抱著寶貝兒子道︰「墨墨,走,娘帶你去看好玩的。」
兩位侍女驚訝的瞪大眼楮,王妃就這樣放過泱王爺,未免也太過輕松了吧?若是如此,哪有不偷腥的貓兒,王妃是寬宏大量了,可為了這個好名聲,就這樣放縱王爺的行為嗎?11fto。
蘇小曉想通了一件事,卻是一身輕松。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悲歡離合,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豈不是很可悲?
她應該全心全意的相信涼涼的,若是在這個世界上,連涼涼都不能讓她相信,那她真不知道,她還能去相信誰?
那樣一直在不安和焦慮中活著,未免太累。
不料……
蘇小曉剛一轉身,小頑童便不知從哪個角落沖了出來,不待兩位丫鬟阻攔,一掌拍在門上,大吼道︰
「徒兒,快出來,來跟師傅告別了!」
聲音悠長的傳遍整個王府,等了半晌,卻沒有听到屋子里有人答應。
「小兔崽子,膽子大了,師傅都要回去了,居然連師傅也不理會了。」
小頑童可不是脾氣很好的,又是一拳下去,還砸在方才的位置。
門轟鳴一聲,驀然倒下,一片塵土飛揚。
塵煙蕭蕭中,蘇小曉猛地轉過頭,正看見院子里立著兩個人。
一人濕漉漉的長發披肩,身姿妖嬈,赤身果體;
一人水淋淋黑袍半開,胸肌豐滿,半遮半掩。
偏偏這兩個人,她都認識。
雖然,她多麼希望她並不認識。
「離璇兒?涼涼?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涼泱看著蘇小曉驚愕的表情,便知道她誤會了,正欲解釋,就听到離璇兒漫不經心的甩了甩手中的浴巾,裹在身下,上身赤、果著,落在這麼多人的眼中,卻也不覺害臊。
她嗲著聲音,五指撫過胸口,嫵媚的道︰
「王妃看不出來嗎?我在和泱王爺沐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