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你說吧.」阿炳蹲在地上將地毯上的血跡細細地清理干淨.他知道這樣的一片狼藉.她獨自面對的時候還是會害怕的.
「阿炳.你能親自為我烹飪嗎.這里所有的人.都想要害我.害我的月復中的寶寶.但我知道.只有你不會.你是我這里唯一能夠信任的人.」
漪漪看著阿炳半跪在地上.那副認真的樣子.恍惚之間.那就是圖藍.這個世界上唯有他能夠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她的心開始揪疼了.為什麼明明兩個人離的很近.可是卻感覺那距離是那樣的遙遠.
「為什麼.為什麼覺得我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第二個男人讓你信任了嗎.從來就沒有過嗎.
阿炳的心一下子縮成了一團.他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如此地信任自己如今這張有些殘缺的皮囊.而從未信任過他的靈魂.濃濃的酸意涌入他的喉間.拿著抹布的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在微微顫抖.
「嗯.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讓我信任的男人.這個世界上唯有你.不會傷害我和寶寶.你願意答應我的請求嗎.」
漪漪坐在滿是抓痕滿是血跡的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她說話的語氣很是肯定.她的眸光真誠地俯視著地上忙碌的阿炳.
「砰.」心再次破碎的聲音.不過她卻沒有听到.
「行.從今以後.你的伙食全權由我負責.這里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你早些休息.明早我會給你送早餐來的.」
阿炳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轉過身去.不想再與她對視.在沒有听到這樣的答案時.他或許會有一份期待.而現在可能連期待都沒有了.
因為他知道圖藍這個名字.在這個冷血的女人心里.一點點空隙都佔不到.沒有了期待.就不再有失望.既然這樣就讓他做這個她信任的阿炳吧.這也挺好的.不是嗎.
「就這樣吧.我也累了.我先走了.剛剛看了一下.你的床還是干淨的.你可以好好休息.我先下去把它們給葬了.」
阿炳沒有回頭.只晃了晃手里包著那些死老鼠的手帕.大步地走出了門.並且輕輕地將門關上.
「圖藍.別走.我好怕.」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漪漪終于喊了出來.但是.那高科技材質的防盜門已經將所有的聲響完全隔去了.
阿炳與門上的鐘馗對視著.他眼里有著濃濃的悲傷.突然之間.他的魂魄不想回到他的**里面去了.他想就這麼做阿炳.做這個半人半鬼的阿炳.也比做那個永遠得不到她的愛的圖藍要強一百倍.
「阿炳少爺.你可能誤會了什麼.」天師沒有張嘴.只擔憂地看著他.但聲音卻傳入了他的心里.
「能有什麼誤會.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我就做阿炳.不想再回去了.」阿炳騰出一只手來.沖著漪漪揮了揮.而後大步地下樓去了.
「哎.你這可是違反天規啊.會被打得灰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天師望著阿炳那骨肉如柴的背影唉聲嘆氣道.但是.阿炳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有听到.
漪漪見門關上之後.忙撲了上去.只觸踫到冰涼地防盜門.頓時癱倒在地.他已經走了.他還是不肯原諒她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他的心里還是會恨她.
「圖藍.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愛你啊.圖藍.」漪漪在心里瘋狂地吶喊著.
「叮當.」一個金屬的東西滾落在了漪漪的腳邊.她低頭一看.是那枚心形戒指.是那枚不知道被她給弄到哪里去了的戒指.是那枚他送給未出世的寶寶的戒指.
它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她原以為已經將它搞丟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里.漪漪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拾了起來.從他交給她那一刻直到現在.她從未細細地看過它.
拿到燈光下細細一看.這枚心形戒指閃爍著璀璨的鑽石般的光芒.這樣的戒指應該是價值不菲.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寶寶.才會如此地大手筆.
耶.不對啊.哪有人送寶寶送戒指的.不是應該送手鐲或者是項圈一樣的飾品嗎.這明明就是一枚用來求婚的鑽戒嘛.
漪漪認真地觀察著手里的這枚鑽戒.突然看到戒托上有一排很小的字.她將眼楮湊得很近很近「漪漪.吾愛一生.」
眼淚再次從眼角滾落.她的雙手有些顫抖.心也跟著在微微顫抖.抖抖索索地將那枚精致的鑽戒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剛剛好.那冰涼的感覺讓她的抖得更加厲害.
恍然之間.她才知道.她失去了什麼.不.她不要失去他.她不要.她要去擁抱他的靈魂.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她用力的將門打開.她要去找他.找這個世界上對她最為重要的男人.
阿炳已經將那些死老鼠埋在了花盆的泥土里.並插上了幾多小花.而後.他回到了那個人渣二叔為他安排的豪華臥室里.
他沒有馬上睡覺.而是拿出了手機.用手指在上面劃弄了幾個字「行動提前.靜侯命令.」.隨後關上了手機.
躺在床上睜大眼楮望著天花板.即使以後自己還是要以阿炳的身份生活.他還是必須將她帶離這里.因為張香玉那個老巫婆實在是太陰險歹毒了.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如此毒手.
真的很應該感謝那只母老鼠.不然現在埋在土里的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了.老實說.他還真不敢想想那樣的場面.縱使自己再怎麼沉得住氣.也會發瘋的.
還好她們母子倆沒事.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要將她安全地送出去.直到看到寶寶安全地降生.他就會徹底地消失在她的生命.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不留一丁點兒痕跡.
圖藍.圖藍.漪漪在心里大聲疾呼自己心愛男人的名字.她一定要找到他.就在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找找到他.她再也不要同他的靈魂分開了.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阿炳的臥室在哪里.獨自一個人光著白女敕女敕的腳丫子.走在昏暗的走廊上.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破布女圭女圭.
「啊.啊.放開我.」
「哈哈哈.」
樓下女人淒厲地慘叫著.其間還夾雜著男人的獰笑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漪漪忙用手將自己的耳朵緊緊蒙住.她知道樓下那些被像狗一樣的栓著的連牲口都不如的女人.又在遭受最非人的虐待.
那群可惡的人渣.漪漪心里恨恨的想.她一定會把那些可憐的女人給全部就出來的.
就那麼漫步無目的的走著走著.這一路上全是一間間像監獄一樣的房間.漪漪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等待死刑的女囚犯.前途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可她的腳步依舊停不下來.她只是想要找他.
「嗯…….這里…….嗯…….對.好髒.好惡心.」一陣陣申吟從一個燈光昏暗的房間里傳了出來.那聲音.那聲音像是張香玉那個老巫婆發出來的.
漪漪看到一扇虛掩的門.她偷偷地貼近門口.她不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什麼.總之她感覺那一定不是好事.
「玉姐.你還是要堅持將漪漪小姐月復中的那個胎兒打掉嗎.那樣的話.漪漪小姐一定會好恨你.你們母女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相認啊.」
怎麼阿瓊那個女人的聲音.半夜三更兩個女人在房間里做什麼.怎麼會發出這麼奇怪的聲音.
還有.那個老巫婆真的還會殺掉她的月復中的寶寶嗎.好奇心能夠殺死一只貓.漪漪的腳還是不听使喚地悄悄地潛了進去.她好想知道那個老巫婆會怎麼說.
「嗯.瓊.你知道嗎.我也不想這樣啊.漪漪.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我的心肝寶貝.你以為我這麼做就不心痛嗎.嗯.」
又是一陣惡心的申吟.漪漪感覺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這兩個女人究竟在做什麼啊.還有那巫婆怎麼還是那假惺惺的.說出這麼惡心的話.
「嗯.嗯.對.就是這樣.漪漪那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不能要啊.哎.這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造的孽啊.嗯.」
張香玉一邊申吟著.一邊狀似很無奈地說著.
漪漪進入了房間.這也是一個臥室.雖比不上自己現在住的那間房子那樣豪華.但還是別有一番格調.看來這個臥室的主人是很有品位的.
臥室里面沒有人.浴室的門微微開著.聲音是從那里面傳來的.
漪漪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她不敢靠近了.她居然還是死性不改.她居然還是要那麼堅持地殺死自己的外孫子.她不是說她是肚子里掉出來的一塊肉嗎.
她那麼寶貝她.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呢.她也是一個母親啊.這肚子里的寶寶同樣也是她的心頭肉啊.她為什麼要這麼自私啊.
「嗯!玉姐.既然你堅持這麼做.那阿瓊一定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嗯.」
又是那種曖昧的申吟聲.漪漪感覺自己胸中熊熊火焰已經燒到頭頂了.她終于邁開了雙腳.走近那扇虛掩的浴室的門.朦朧的煙霧之中縈繞的景象.讓她整個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