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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麼一間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小房間里.雪白的燈光.雪白的牆壁.全部都是慘白慘白的.漪漪半眯著眼楮.被反綁在床上沒有掙扎.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躺在停尸房里一樣的陰森恐怖.
「漪漪小姐.請你把腿張開一點.我想給你做個b超檢查.」
阿瓊帶著大口罩走了過來.漪漪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一雙如同鬼魅般的眼楮.她將雙腿夾得很緊.死也不願意張開.因為她從這個女人的眼里看到了莫名其妙的興奮.那樣的興奮讓她害怕.
「漪漪小姐.阿瓊失禮了.」
漪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用力地將自己的腿分開.一個冰涼的東西刺入了自己的.她感覺很難受.死死地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玉姐.你看.是個男孩兒.發育得很好啊.你看看小手小腳.小腦袋.還有五髒六腑都好正常的.玉姐.你看這個寶寶真的好可愛哦.」
阿瓊的聲音里有著超乎尋常的激動.漪漪甚至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哭音.她自己也很激動.她的寶寶果然是正常的.
「瓊.還是打掉吧.畢竟是跟親哥哥懷上的孩子.能正常到哪里去.你可是醫學專業出來的尖子生.怎麼這麼簡單的科學知識你都不懂.這樣的孩子表面上看起來是很正常.可是以後問題會有很多的.」
張香玉的聲音冷冰冰的.完全沒有半點驚喜.雖然說得有些不近人情.但終究還是事實.漪漪沒有睜開眼楮.淚水無聲無息地從眼角滑落.
她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感覺自己心痛得都已經忘了該怎麼哭泣了.既然要這麼堅持地打掉他.當初又為什麼要讓他住進自己的肚子里.
為什麼她們母子倆的情份會如此短暫.這段時間無聊的時候常常坐在床上發呆.腦子里曾今勾勒出了那麼多母子同樂的圖像.可是都變成了一個無法實現的夢想了.
「可是.玉姐.漪漪小姐她的身體狀況有些異常.她患有罕見的內膜異位癥.像她這樣的女人能夠懷上孩子已經是奇跡了.如果打掉的話.她很有可能會終身無法生育.」
漪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阿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她的心里對這個女人涌上無數感激.對啊.張香玉不是口口聲聲叫自己心肝兒寶貝嗎.那她一定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要把她肚子里的這個孽種打掉的話.她這輩子都做不成母親了嗎.是這樣嗎.」
張香玉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抓住了阿瓊的手不停地搖晃著.顯然她也是被嚇住了.漪漪心中暗暗一喜.這個老巫婆總算還存有一丁點兒人性.寶寶應該可以留下了.有種悲喜交加的感覺.
「玉姐.是這樣的.那你還要打掉他嗎.」
阿瓊雙眼注視著屏幕上寶寶那雙漂亮的大大的眼楮.嘴巴還不斷地動啊動的吹出了一個個大大的泡泡.那模樣真的好可愛哦.她真的好不舍.
「打掉吧.我們張家不要身上流著雪凝那個狐狸精的血液的子孫.如果漪漪將來真的做不成母親.那.那我就給她找個有孩子的男人.那樣她照樣可以做母親.」
張香玉的一席話讓兩顆原本還期待著的心.雙雙跌入谷底.漪漪更是失望透頂.什麼樣的女人.才會如此冷血無情.這個老巫婆的心是用石頭做的.一定是的.
「張香玉.我恨你.我恨你.我詛咒你.詛咒你下地獄.下十八層地獄.而且永世不得超生.」
本來安靜的手術里響起了漪漪狂怒的哭叫聲.張香玉驚得連連後退.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片苦心會得到自己女兒這麼重的詛咒.她有些害怕這樣的詛咒.
「阿瓊.你在做什麼.你是怎麼回事兒.磨磨唧唧地跟我說那麼多廢話.你快給漪漪打麻藥啊.還愣著干什麼.打了麻藥她就不知道痛了.」
張香玉一把把阿瓊從視頻前抓了起來.推向躺在檢查床上的漪漪.而她自己卻離得遠遠的.她不敢上前去.她害怕看到漪漪那雙充滿著仇恨的眼楮.
阿瓊的手有些顫抖.想到那麼可愛的一個寶寶立馬要在自己手里化成一灘血水.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痛.手里拿的麻藥針頭.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漪漪小姐.實在是對不住了.」
阿瓊將麻醉劑吸入了針筒里.走向滿臉淚痕的漪漪.她也害怕看漪漪那雙滿是仇恨的眼楮.她知道她一定會很恨她.可她必須這麼做.因為這是命令.她無法違抗.
「不要啊.我的寶寶.」
漪漪驚恐地看著阿瓊拿著麻醉劑緩緩地沖著自己走過來.心里有著一種絕望的驚恐.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要失去她和他的心肝寶貝了.
腦子里回憶起他闖入自己夢里.與寶寶開心的父子同樂的場景.心中陣陣抽痛.她終究還是無法兌現自己的承諾.她終究還是辜負了他對她的期望.
「答應我.一定要把他平平安安地生出來.好嗎.我要你們母子平安.這是唯一的請求.你能答應我嗎.」
耳邊始終縈繞這麼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她記得自己是答應了他的.可是卻沒有做到.她是一個不守承諾的女人.她保護不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唯有他才能就救了她.可是她卻不能呼喚她的名字.連心里都不敢想.因為他今晚就將回到肉身.成為以前那個鮮活的自己.她不能再連累他了.
「寶寶.對不起.對不起.來生.來生我們一定做母子.來生.媽咪一定會將全部的愛都給你…….」
漪漪撕心裂肺的喊著.她知道他的寶寶听得見她的呼喚.肌膚上一陣冰涼的感覺.她知道那是阿瓊在用酒精消毒.悲傷絕望的淚水滾滾而下……
咚咚咚
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沒等屋里的人放應過來.門已經被重重地踢開了.
「不好了.不好了.黑局長帶了一大群警察來了.他們把我們這里全部包圍起來了.怎麼辦啊.怎麼辦.」
就在漪漪以為那麻醉劑快要注入自己身體時.阿炳跌跌撞撞地闖進來.滿臉驚惶的樣子.骨肉如柴的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什麼.阿炳.你說什麼.黑局長來了.他來這里做什麼.我們又沒犯什麼法.他憑什麼包圍我們.阿炳你給我說清楚.」
站在窗前靜靜地等待的張香玉被阿炳的話嚇得心驚肉跳.她怎麼也沒想到警察會找到這里.她在公眾眼里可是一個優秀的幼兒教育工作者形象啊.
「可……是.黑局長說.有人向他舉報.我們斧頭幫囚禁虐待良家婦女.還……還有…….」
阿炳像是嚇得不輕.舌頭發直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整個人不停地發抖.漪漪感覺他身上的骨頭都快要被他給抖散了.
「還有什麼.阿炳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給我鎮靜點.說清楚.」
張香玉其實自己也已經慌了.她使勁地搖著阿炳瘦小的身子.這事警察怎麼會知道啊.
要知道這斧頭幫的兄弟們都是一個個喝了血酒.立下了毒誓.不可能把這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傳到警察那里去的.一定是出了內鬼.
「他他們還還知道我們走私軍火的事.現在已經把我們放軍火的倉庫給封鎖了.這可怎麼辦啊.」
阿炳看樣子應該是很害怕.渾身抖得想篩糠似的.張香玉一听.身子一下子就軟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阿瓊忙扔下手里的麻醉針.沖過一把扶住她.
「阿炳.你過來.」
張香玉示意阿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招手叫著阿炳過來.
「你什麼事.你說.」
張香玉看到阿炳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地朝自己走過來.心里暗暗地想.這孩子膽子也忒小了.這張家看來是要到頭了.不由得流出了眼淚.
「阿炳啊.你帶著漪漪由密道逃生去吧.你要記住.漪漪她是我的親生女兒.你的親表妹.所以不許你對有任何的邪念.你要好好的照顧她.姑媽.姑媽看來是不能陪你們了.嗚嗚嗚.」
危急關頭.張香玉終于真情流露了.她把生路留給了自己的女兒和外甥.阿瓊已經把漪漪身上的繩子解下來了.漪漪看到面前這個女人一臉悲戚的表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漪漪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
阿炳斬釘截鐵地說.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的眼楮很堅定.漪漪沒有抬頭.她也不敢抬頭.因為她的心完完全全被這個男人給征服了.他.終究還是來了.還是義無返顧地來救她了.
「大姐.不好了.那些警察把我們的兄弟逮捕了.就連老大也被從床上給抓起來了.你看這可怎麼辦啊.」
阿左阿右雙雙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其中一個還受了槍傷.他們都是一臉的恐懼.因為平日里跟著老大做了不少的壞事兒.如果被警察抓住的話.很有可能會把牢底坐穿.
「阿瓊.快.你快帶著阿炳和漪漪從密道走.離這里越遠越好.我去應付下面那些警察.」
張香玉從褲兜里模出兩把精致的手槍.一只手握著一把.她得馬上出去.不然的話.這張家的兩個後輩的命都會斷送掉.無論如何她得把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