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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水漣漪.你這是在做什麼.哪有人做事情像你這樣心不在焉的.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你在這里做無用功了.反正也一點用都沒有.出去.出去.省得我看得心煩.」
又是一個雪花漫天飛舞的冬日清晨.雪凝房里傳來了憤怒的吼聲.緊接著是器皿掉在地上的聲音.
「哎喲.滋.」
一直被燒得紅紅的灸條.直直地燙在了漪漪的手上.很快便亮起了一個紅紅的水泡.漪漪疼得眼淚在眼眶里翻滾著.卻沒有流下來.
「我說你這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又燙起水泡了啊.我說你怎麼這麼粗心呢.」
雪凝顯然是看到了漪漪手上被燙了個亮錚錚的水泡.那雙美麗的大眼楮里閃爍了一道難以覺察的光芒之後.瞬間恢復了正常.
「雪姨.沒事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請你.請你別生氣好嗎.我們一起做治療都快半個月了.雖然你還沒有感覺到效果.可是我已經感覺到了.你的小腿已經沒那麼僵硬了.還有.」
漪漪的手雖然被燙得很痛.可是她看著雪凝時.依舊笑臉如花.看到雪凝眼里的憤怒和不耐煩.她有些害怕.害怕雪凝因此不再做任何的康復治療.那之前半個月所下的功夫就前功盡棄了.
「夠了.水漣漪.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剛剛在用艾灸的時候.你的眼楮一直望著窗外.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我叫了半天都跟死人似的一動不動.」
雪凝搶過了漪漪的話頭.咄咄逼人地看著漪漪的眼楮.她在心里暗自冷笑著.這女人一定是在想男人了.所以才會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我.我是在看外面飄灑的雪花.它們.真的很美.」
漪漪扭過頭來整理東西.她不敢與雪凝的那雙眼楮對視.因為她撒了謊.她是眺望那個被大雪覆蓋的空蕩蕩的專屬車位.自從那天他毅然決然的離開之後.那個車位就一直空蕩蕩的.
「哼.你少跟我繞這些花花腸子.你是在等阿藍吧.听說.他看上了阿彪夜店里的一個剛剛出台的美人兒.為了那女人還跟阿忠兩個狠狠地干了一場架.說是用酒瓶子把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好兄弟腦袋都給砸開了花.」
雪凝斜斜地倚靠在床頭.狀似有意無意地說起了關于圖藍的事.一雙眼楮有意無意地掃視著看起來有些慌亂的漪漪.心里暗自冷笑著.我的兒子就是在外面晃.也不會要你水漣漪的.
漪漪沒有搭腔.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長的時間都不肯回家.原來是滾進了溫柔鄉里.男人啊.還是有夠善變的.剛剛愛得死去活來.轉眼工夫就滾進了別的女人的懷里.
不.不.水漣漪.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這是在吃醋嗎.不.你有什麼資格吃醋啊.是你自己一手把你愛的男人往別的女人懷里推的.
你應該高興才對.你應該高興才對.對.你應該高興你的這個血緣上的哥哥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療傷的地方.
「雪姨.他願意怎樣那是他的事.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我們還是做康復治療吧.」
雪凝雙眼定定地看著漪漪那張一會兒憂傷不已.一會兒又是滿臉的憤慨.這會兒又滿臉的微笑.她承認她是被這多變的表情給弄糊涂了.
「水漣漪.我覺得你應該去做演員.嗯.對.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尤其是你臉上的這表情完全可以做一個專業演員.」
雪凝直直地盯著漪漪這張本就長得天生麗質.表情卻又如此豐富的臉.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嗯.啊」
漪漪剛開始沒听太清楚.仔細一回味.頓時大驚失色.完全沒料到一向冷漠的雪凝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她張大了嘴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呵呵呵.水漣漪.我發覺你真的有喜劇演員的天賦.你真的很會耍寶.呵呵呵.」
雪凝笑了.漪漪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雪凝會笑得如此開心.她甚至還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耍寶的事情.
听到雪凝的笑聲中仿佛有那麼一點溫情的東西.漪漪原本憂傷的心.一下子亮堂了許多.她也毫無防備地笑了.
晚餐時間到了.漪漪將雪凝從樓上背了下來.從雙方定了口頭協議那天開始.漪漪就每天堅持背雪凝下樓.因為她想要她徹底的戒掉輪椅.
因為.她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赤是討厭甚至于憎恨輪椅的.听劉媽說他很害怕自己的母親會在輪椅上終其一身.那樣跟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他的肉完全沒有一點分別.
所以.她堅持每天背著雪凝下樓.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背起雪凝的時候.兩個人差一點就一起滾到在地上.當時雪凝在她的背上又抓又咬.搞得她傷痕累累眼淚汪汪的.
第二天.雪凝以為她不會再背她了.做好了繼續坐輪椅的打算.沒想到她還是彎腰十分艱難的.步履蹣跚踉踉蹌蹌地將雪凝往樓下一步三搖地背去.
不過.這一次雪凝沒有掙扎.也沒有對她又抓又咬.因為趴在漪漪背上的她.看到了白皙直挺的脖子上觸目驚心的血痕.就那麼一瞬間功夫.她原本又冷又硬的心.一下子軟了不少.
趴在漪漪瘦削的背上.雪凝隨著她搖搖晃晃的身子.一路上顛顛簸簸感覺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她在心里暗自冷笑.現在的年輕人剛開始都是雄心壯志.豪情萬丈.不過也只有三分鐘的熱情.她相信像漪漪這樣柔柔弱弱的女人.一定不可能堅持五天.
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妞兒居然堅持小半個月.而且好像還越來越有力氣.步子穩了不少.也不踉蹌了.更重要的是.呼吸平穩沒有喘粗氣了.這已經完全超乎了雪凝的預想.
「夫人.少女乃女乃.早上好.少爺他回來了.他還帶了個.」
劉媽見漪漪背著雪凝從樓上下來.忙迎了上去.眼里充滿了驚喜和無奈.話說了一半有止住了.
「什麼.阿藍他會回來了啊.他把誰給帶了回來.是那個把他迷得團團轉的女人嗎.水漣漪.你給我動作快點兒.我要去見我的寶貝兒子.」
雪凝一听劉媽這話里有話.一下子就猜到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很給力地把外面的那朵野花給帶了回來.這下子有趣了.呵呵呵.水漣漪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強悍.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漪漪該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她的那張臉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真的好期待她待會兒該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
漪漪在听到劉媽說少爺回來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子就激動了.十五天了.今天已經是第十五天了.他終于回來了.她有一種想要大聲哭出來的沖動.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他.
他真的有帶女人回來嗎.是真的嗎.這些天以來.她去幫著雪凝做康復治療的時候.雪凝會時常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起關于他的事.他在外面真的有女人了.
每次.听到雪凝說起他和那個女人之間.如何如何的時候.她就會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是那麼鮮艷.每一滴都是那麼透亮.那樣的感覺讓她連呼吸都會感到疼痛.
「呵呵呵.藍.你別這樣好嗎.讓人家親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嗯.藍.人家想要嘛.」
還沒有走到那個小餐廳的門口.一陣帶著挑逗的有些放肆的媚笑聲傳入了漪漪的耳中.她不由得踉蹌了了一下.雙腿有些發虛.真.真的有女人.
更可怕地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她好熟悉.熟悉得讓她的心魂差一點就散掉.她是誰.里面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忽然停下了腳步.她實在是不敢進去確認.她害怕面對對她來說極其殘酷的事實.
「我的好兒媳婦.怎麼了.是不是我這個不中用的婆婆太重了.要不.還是把我放到輪椅上好了.」
雪凝貌似關心.其實是有意說給里面的人听的.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的里面那女人也太那什麼了點兒.怎麼一點女人的廉恥之心都沒有呢.這圖家的大門可不是什麼女人都能進的.
「藍.你要去哪里啊.我要跟你一起去.」
漪漪依舊站著一動不動.她已經听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的清脆的響聲了.她的心髒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媽咪.讓我來抱你吧.」
漪漪彎著腰.地上出現了兩雙皮鞋.一雙灰棕色的男士皮鞋.一雙大紅色的女士高跟鞋.它們都被擦得雪亮雪亮的.它們看起來.看起來是那麼登對.
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朝她襲來.那一刻她有些眩暈.她沒敢抬頭.很快原本有些沉重的背一下子空了不少.她依舊低著頭.根本不敢抬頭看來人的眼楮.
「喲.水漣漪.你還真是孝順啊.還真會做表面功夫啊.怎麼.知道我的藍今天要回來.所以故意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現表現.是不是啊.」
漪漪愣愣地站在那兒.她有些不知所措.是她.怎麼可能是她.他怎麼能把她給帶回家了.他難道不知道她是.這算怎麼回事啊.
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身穿大紅色外套的女人.她雙手環抱在胸前.那一雙冰涼的眸子里充滿了放肆和嫵媚.她正挑釁地看著自己.就像看一個手下敗將一樣驕傲自滿.
「是你.」
漪漪的兩片淡粉色的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微微地哆嗦了一下.迸出了這麼兩個字.是她.果然是她.真的是她.砰.她的一顆心撞上了大冰山炸成了碎片.
圖藍從漪漪背上接過自己的母親抱在懷里.他沒有立刻朝餐桌那邊去.而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很想看看這個沒有心沒有愛的女人.見到自己的好姐妹老情敵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其實.剛剛透過玻璃門.他就已經看到漪漪背著自己的母親下樓了.當時.他心的還是不由自主悸動了一下.
雖然這一段時日以來.劉媽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向他匯報家里情況.但是這跟自己親自看到的.完全是兩碼事.沒想到.沒想到這麼柔弱的女人居然穩穩當當地將自己的母親給背了下來.
真是沒有想到啊.這女人的力氣還真夠大的.圖藍微微挑了挑眉看到一臉難以置信吃驚不已的樣子.他在心里偷偷地笑了.莫名地升起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怎麼.水漣漪.圖家的新少女乃女乃.難道你不歡迎我嗎.我可是你家老公請回來的客人哦.這些天你家老公的飲食起居都是我親自伺候的.你難道就不應該好好地謝謝我嗎.」
紅衣女子再一次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她的身子故意往前傾了傾.將她那傲人的胸脯故意地在圖藍背後擦了擦.那眼神囂張得有些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