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帝姬今日也是輕裝簡從,一襲簡單黃紗益發襯得肌膚明淨,眉目如畫。一雙似嗔若媚的丹鳳目,帶了點子女兒家獨有的嬌俏樣子,卻仍是不失大家風範。簡簡單單的黃紗,衣裳上不繡丹鳥,不紋花蝶,卻只是憑著那天生的嬌顏傾城,襯得那一襲黃紗都熠熠生輝起來,整個人流光溢彩,似乎都浸潤到那灼灼烈日的彩芒之下。
冷卿言也是佳人天成,但身上氣質稍嫌冷清。與柔嘉帝姬二人相形,一個宛若金菊,一個形若冷梅。各有各的嬌研,自有自的豐采。
冷卿言一直好奇著眼前的女子,渾然天成的貴氣太過盛烈。奪人眼目的熾烈,叫人難以忽視。
「這位原是嫂子吧。」柔嘉帝姬開口,柔婉鶯啼般的聲線,迷人的脆甜。
「內人冷卿言。」趙慕寒介紹︰「卿言,這是……」趙慕寒斟酌用詞,一時不知怎麼介紹柔嘉。
「我是若塵。」柔嘉帝姬接過趙慕寒的話茬,「嫂子喚我若塵就好。」
「若塵?」
柔嘉帝姬滿臉的柔婉笑意,晏晏的看著卿言,「哥嫂成親之際,若塵未能祝賀,今日在此賠禮了。」
「哪里的話。」趙慕寒接過話,「你養在深閨,不便出門。這點子我和卿言還是知曉的。自是沒有怪罪之說了。」
「表哥這是要和嫂子去什麼地方去呢?」柔嘉帝姬微微的嗔了趙慕寒一眼,這一眼嬌嗔包含了諸多的東西。那其中的熟稔自是不需贅述的了。冷卿言看著只覺得,心中溢出難掩的酸澀。
「無甚目的。今日得空,領卿言出來轉轉而已。」
照例是趙慕寒做答。
柔嘉帝姬抿了嘴,心下也知道冷卿言是個冷清的性子,自是不會搶著同她搭話。心中也沒多少的計較,看著趙慕寒維護冷卿言的舉動只覺得刺目的很,也懶得看這夫妻的伉儷情深。便生了辭別之心。她于趙慕寒不是沒有意,只是身為帝姬,終究也是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她的婚姻必為政治聯姻,幸福有時候和高高在上的帝王家竟是無半絲牽連。
閉了眼,只覺得自己滿臉不符合自己心境的嬌俏之態也無限悲涼起來。她看著自己心中那個翩翩少年逐漸遠去,消失在竹馬繞青梅的相伴歲月。卻只得感嘆落花流水的無奈。
睜了眼,臉上又是似有若無的笑靨,對著二人盈盈淺笑。
「若塵還有要事,就不叨擾哥嫂的雅興了。告辭!」
「告辭。」
輕靈側身,遠離了那一道心頭上纏繞不休的身影,心上兀自有什麼東西鏗鏘脆裂,愴然的悲涼之感,叫她粉面煞白,失了顏色。珠淚更是簌簌然的滴落輕紗之上,氤氳了滿眼的悲愴。
也罷!與其相濡以沫,不如各忘江湖吧。
看著那一抹黃色的倩影消失在眼前,趙慕寒眸中微起波瀾。柔嘉帝姬的情根深種他不是不知。只是身份有別,終究只能是情深緣淺。從一開始,他便知有花開無結果。努力克制自己的情動,所以他不曾深陷。而如今,他身畔有佳人在側。唯有冷卿言才是他情之所鐘,有緣有份的妻呵!眸中聚攢起無限柔情,睇著氣質冷泠的冷卿言。趙慕寒不禁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