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棲鳳殿
「這也是奇怪,皇上怎麼就不提給簡嬪晉位分的事了,」信妃一向是快人快語。|
莊妃幽幽的說︰「這其中耐人尋味的意思想來在座的都明白,皇上這是相當于默認了簡嬪謀害了六阿哥的事實,所以皇上現在暫時是不會將她封妃的。」
采芊在後邊輕輕的奉上了茶水,我輕輕的品了一口,正是信陽毛尖,往皇後宮中來的頻繁了她們也都熟悉了我的習性,道「听說近來簡嬪自從有孕身體就不太好,胎動的厲害,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她是得意不起來了。」
權力和皇寵就像大煙般使人成癮,在宮里的歲月漸漸磨去了我純潔的心智。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開始迷戀至高無上的虛榮感,迷戀寵冠六宮別人皆有妒于我,有懼于我的感覺。
因為我明白,只有不斷的令自己強大,才能不被踐踏,才能保護身邊所有的人,這條路要精彩的走下去。
我與莊妃,信妃,新月等人,在棲鳳殿里說著話,我們幾個心性相似,再加上.我們都是皇後的人,所以關系要比常人親密和睦。
皇後平時話不多,但心地還算善良,二十年來在宮里辯過的是是非非讓她飽經風霜。皇後看了我一眼說道︰「這簡嬪是非除不可,她將來的勢力不可限量。」
皇後話剛落,綿寧就進來了,步伐穩重的走到皇後座前,身著耀眼的藍色,就像我第一次在雪地里踫到他一樣。
綿寧單膝下跪,微笑著說︰「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後原本嚴肅的臉突然展顏歡笑︰「好,好,綿寧不必行此大禮,怎麼有空來額娘這兒了。」皇後這種慈愛的笑容只能在綿寧在的時候看到。
綿寧看了眼楮掃了周圍一圈,見人不多才開口說︰「皇阿瑪讓兒臣去相看朝里幾位大臣的千金,兒臣覺得沒意思,兒臣寧願回邊關跟將士們在一起。」
皇後輕輕責怪似得說︰「哪有男子不娶媳婦兒的道理,你如今都十七歲了,皇額娘著實著急。」
坐在一旁的信妃贊許的說︰「二阿哥真是一個孝順的人,臣妾看著也很喜歡他。」
綿寧轉過身子恭敬的說︰「兒臣見過信母妃,莊母妃。」頓了一下又看著我和新月故意的說︰「這兩位母妃是?兒臣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皇後說︰「這兩位左邊的是瑾貴人,右邊的是恩常在,」
綿寧又恭恭敬敬的說︰「見過恩常在,見過瑾貴人。|」末了偷偷朝我瞪了一眼。
我含笑說︰「二阿哥,客氣了。」我也毫無客氣的瞪了她一眼,特地把「客氣」二字語氣加重。
從坤寧宮出來,綿寧跟出來,「瑾貴人留步,本阿哥有一事不明。」綿寧叫住了我。
我回首,望著他,道︰「二阿哥有何事不明,不妨直說。」
「那日你為何騙我說你不是妃嬪。什麼格格,怎麼本阿哥這麼好騙嗎?」綿寧像個被欺負過以後的孩子一樣,我不禁笑出了聲。
我隨手撫了一把鬢邊的珠穗步搖,道︰「二阿哥,你我年齡相仿,我不過是逗你而已,你不會是當真了吧,我看你在外面的歷練也不過如此。」
「扶風,咱們走。」我就這樣走了,這個二阿哥,呵呵,我心里想著。
綿寧看著我的背影,半晌才用自己能听見的聲音道︰「怎麼又這麼走了?!」
扶風思忖了一下,看著我面目表情的樣子,道︰「主子,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我側臉看著扶風。
扶風放低了聲音說︰「主子和二阿哥都年輕,說話也沒個顧忌,奴婢怕主子遭人話柄。」
我拍了拍扶風的手,「主子知道了。」扶風說的不無道理,我心里自然明白。
在院子徘徊了半天的芙蕖越想越是不妥,越等越著急,就差沖出去了,心下道︰「這可如何是好.」
等我回了遷翠苑,芙蕖一臉著急的迎了過來,將門窗都關上了道︰「主子,怕是要出事了,奴婢今日想起來還有一些東西遺落在勞役局,就去勞役局取,結果見到有個宮女在向人打听奴婢跟扶風的事,結果那宮女將紫竹帶走了,奴婢就偷偷跟蹤她們二人,誰知就往長去了,奴婢心知不妙。」
我心里一驚,只有一絲的慌亂但很快就冷靜了,就知道我無緣無故從勞役局里要了兩個人沒這麼簡單,簡嬪這只人精果然聞到了味道,順著味道模到了勞役局。
扶風「騰」的一聲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說︰「這紫竹敢亂說什麼,奴婢就殺了她!」
我挽了一下翠袖,看著她倆緊張的樣子,道︰「紫竹在那說什麼咱們還不知,再者,她還沒有見過我,那麼我們今晚得見一見紫竹了。」
我思索了半晌接著說︰「把這件事仔細告訴如綿,但不能讓綠萼知道,咱們還得靠如綿去找她。」這半年多的相處,如綿絕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辰時一刻,如綿去了勞役局請了紫竹出來,先去探探她的口風,而我則在擒藻堂花園的附近等著她。
如綿悄悄將紫竹拉到一邊,確定沒人瞧見才說話,紫竹見到如綿來找他,頗有些意外,疑惑的說︰「姐姐是哪個宮里的,找我何事?」
如綿不耐煩的說︰「你且不必說這些,我們家簡嬪娘娘有要事找你。」
紫竹听見「簡嬪」馬上諂媚的的說︰「自然是沒有問題,勞煩姐姐了。」
如綿清了清嗓子試探的道︰「我家娘娘讓你打听的事情可打听清楚了?娘娘說可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現在我們娘娘要見你。」
「都清楚了,我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向那天埋葬阮棠如的太監那打听到的,說是沒有埋葬她,只是扔在了亂葬崗,估計是死了,但也不一定」紫竹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恐怕遺漏什麼一樣。
如綿看著紫竹諂媚的樣子,心里冷哼一聲,果然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和扶風二人在擒澡堂花園等了一會兒,如綿帶著紫竹正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我的背後。
紫竹看著周圍亭台假山,還有潺潺的流水聲,只是四下無人顯得無比的靜謐,「姐姐帶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如綿說︰「你不要著急,待會就知道了。」
如綿俯在我耳朵上說了紫竹對她講的話。心下道︰「這個紫竹這是非要我們三人的性命了。」
紫竹跪在地上說︰「奴婢紫竹叩見簡嬪娘娘,」天已經黑了,紫竹沒有看見如綿正狠狠的看著我。
我轉過身,「免禮吧。」聲音猶如臘月寒冬一樣冷。
紫竹興奮抬起頭就看到了我慘白的臉龐,我冷冷的看著她,紫竹一下癱倒在了地上用顫抖的手指著我說︰「你,你你,沒死?你是人是鬼?」
我攏了一下鬢邊的頭發聲音幽幽的道︰「現在還是人不過也許明天因為你的多嘴就變成了厲鬼,你是多麼的想見到我呀,跑到簡嬪那里多嘴饒舌的!」
紫竹站也站不起來,當知道我不是鬼時,松了一口氣,看著我說︰「沒想到你還做了娘娘,我真是小看你了,不過我還沒在簡嬪那說什麼,不過現在有得說了,你自己就送上門了。」
「愚蠢的女人,我以前就說過我有朝一日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覺得你知道了那麼多我們還會讓你走出去嗎?」扶風蹲子捏著她的下巴說。
紫竹的眸子放大,眼楮打量著四周,喊了一句︰「救.」扶風反應快結實的捂住了她的嘴。
紫竹用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扶風,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就被如綿給攔住了,「我們主子不想殺你,要怪只怪你自己嘴巴長歪了,什麼東西都能流出來!」如綿雙臂攔著紫竹說。
紫竹搖了搖頭,「我沒說,什麼都沒說,我不知道瑾貴人真的是她,簡嬪只想知道貴人要扶風和芙蕖那兩個宮女做什麼,不知道娘娘的身份。」
如綿的眼楮里動了一絲惻隱之心,紫竹得了空子又換了個方向跑,嘴里喊著「救命呀,殺人了」聲音因害怕而顫抖著。
我追了過去,一把拉住了紫竹,她狠狠使勁的推了我一把,說道︰「我要告訴皇上去,你這個犯了欺君之罪的女人!讓皇上五馬分尸了你們!」
她這一推我仰面倒在了地上,而她重心不穩也倒了過去,「嘩」一聲,紫竹掉進了池子里。
紫竹拼了命的在水里翻騰著,此時正值三月份,河水冰涼,她兩只手臂伸著,月色下只看到了她的腦袋,「救我,救我」她用哀求的聲音叫著,我別過臉不去看她,心里罪惡感萌生。
「要不要救她?」扶風小聲的說。
我心里掙扎了一下,堅定的說︰「不能救!」
芙蕖和如綿走了過來,看著她在水里撲騰著,扶風安慰的說︰「她不死,咱們遷翠苑的人都得死,主子不要自責。」如綿也點了點頭。
我本想著,如果紫竹沒有要告發我的心我就放過她,誰知她竟如此冥頑不靈。
直到最後她沒了聲息我們才離去,路上,誰都沒有講話。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第二日就听見小安子私下里和小魏子議論︰「听說擒藻堂花園魚池里淹死了個宮女,哎呀身子都綠了。」
「那地方那麼偏僻,淹死在那也正常,只怪她倒霉」
「听說是失足落下的,也不足為奇,听說還是個勞役局的宮女,根本沒人重視。」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