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出現.原本一個正常不過的滿月宴變得復雜離奇.一個盛寵的絕子頃刻間失去了所有.名譽、地位、還有恩寵.
晴妃被毫無意外的廢為庶人.念在剛出生的雪 的份上.皇上沒有要了她的命.或許皇上覺得她罪不至死.就如同我一般.
我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拆穿了晴妃.永琰亦沒有責怪我.還許了我的自由.而我此時的身份也頗為尷尬.既不是皇後也不是妃嬪.更不是宮女.
自己想想的時候都會笑一笑.不過是吃閑飯的一張嘴罷了.按理說一個殺了皇後的人怎麼還會活的這般的好.答案很簡單.永琰心里也不相信是我做的.他是想讓我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晴妃幽禁在永壽宮.身邊也不許人伺候.雪 已經交給了乳母照料.但是我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慌.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完.
起身倚在窗前.心情愉快的剪著窗外伸進來的花枝.順手插在了身旁的白玉花瓶里.榮妃和玉貴人二人便推門進來了.
我轉身含笑道︰「我心里猜到你們會過來.」
玉貴人一臉的笑意.身旁的榮妃卻是一臉的惱怒.「皇上這偏袒的也太明顯了.害死了他們母子兩個人就這樣的將她廢了而已.」
我招呼著兩個人坐了下來.笑意吟吟的說道︰「她晴妃是多麼的受寵你是知道的.皇上也是念在往日的情分.還有雪 格格.」
榮妃端起了茶杯.淡淡的撥弄著茶葉.點點頭︰「沒錯.晴妃手上的籌碼就是雪 .難保有一日她會東山再起.」
榮妃說到雪 這兩個字時.玉貴人微微一怔.獨自在那里思忖著.我與玉貴人也沒有太多的交集.上次在蘭嬪殿外她替我擋住了永琰的視線.心里面便覺得這個女子心地很善良.
看著玉貴人.我心底由心的想起了柳貴人.昨日在宴席上為何是這麼的巧打翻了酒杯滾落在我的腳邊.是故意的.還是我多想了……
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榮妃忽的像想起什麼一般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代秋會是最重要的證人呢.」
榮妃這一說話我忽的想了起來.我只顧著尋找代秋.卻將送匿名信的人給忘了.我遲疑的說︰「其實說來這件事也不是我發現的.那日的你走後便有人送來了匿名信.信上說的便是要先從蘭嬪身邊的人查起.」
榮妃驚起的看著我.嘴里念叨︰「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會是誰呢.」
「我何嘗不想知道呢.」我淡淡的笑著.
玉貴人思忖了良久.緩緩的道︰「其實.那封信是我寫的……」
我與榮妃驚愕的看著玉貴人.這句話實在是意外.這個表面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幕後的推手.真是難以置信.
玉貴人看著我們驚訝的表情.繼而笑道︰「我只是無意中听到了代秋與別的宮女的談話.而那個宮女正是晴妃身邊的琥珀.」
原來那日玉貴人從乾清宮里出來.因天色已晚抄了條近路走回宮.沒曾想在花園的深處假山旁听見了聲音.這個聲音就是代秋與琥珀.兩人所說的正是那日蘭嬪生產的事.
玉貴人憂心忡忡的道︰「其實.還有一事我沒有說明.其實雪 不是晴妃所生.那是蘭嬪的孩子.」
什麼……
我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怎麼會這樣.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呼吸急速.愣愣的坐在了椅子上.身旁的榮妃也是如此的驚駭.面面相覷.
「這怎麼可能.蘭嬪的孩子不是沒有生下來嗎.」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玉貴人.此時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對呀.這怎麼可能…」榮妃也皺著眉頭低聲的問.
玉貴人壓低了聲音.眸子里閃過一絲的堅定.緩緩的道︰「其實那日我听到的不只是迷幻香.還有蘭嬪生產時的情況.蘭嬪當時是受了驚嚇.所以那晴妃就攛掇皇上讓薩滿法師進了殿中.其實那都是晴妃買通的人.蘭嬪被灌了藥.孩子生出來時也沒有哭聲.這皇上一走就被晴妃宮里的頭偷抱走了.」
怪不得那日我從蘭嬪處走了出來.身後那幾個衣裳厚的太監正是晴妃宮里的人.想必就是那個時候抱走的孩子.
還有昨日的滿月宴.晴妃對雪 的眉眼間的感覺也不像是個母女.難怪玉貴人要送晴妃一副那樣的畫了.這個玉貴人果然是冰雪聰明.
「那你為什麼不早早的就說明呢.」榮妃冷不丁的問道.
我緩緩的笑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能替她回答.玉貴人剛進宮不久.對宮里的是非黑白什麼樣的人物也不明白.唯有先透露出一些.如果我真的能替蘭嬪洗白.那麼她才會告訴我.」
玉貴人莞爾一笑.點了點頭.縴細的手指攏了攏身上鵝黃色的衣裳.整個人透著一股獨特的氣質.溫婉大方.
而柳貴人雖貌美.但她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一股凌冽.與她想比.我更是喜歡玉貴人多一些.
我坐了下來.隨手折了一朵花.輕笑了一聲︰「這麼說的話.那麼她手里的這個籌碼將是送上她下地獄的一道催命符.或許她還自以為天衣無縫.沒曾想這個代秋雖沒有全說出來.倒是被玉貴人听見了.這也是命數.」
榮妃眉頭緊蹙.疑惑的問︰「晴妃與蘭嬪一同懷的孩子.按理說月份差不多.那晴妃的孩子哪里去了.」
我嗤笑一聲.想起了當面的妙常在.那個用枕頭充做有孕的人.皇上將她按欺君之罪滿門抄斬.看來這晴妃是步了妙常在的後塵.
冷冷的笑了一聲.開口道︰「恐怕是根本沒有身孕.亦或是孩子早些前就沒了.這晴妃怕失去了恩寵才會佯裝.」
玉貴人與榮妃二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如果這件事宣揚了出去.勢必將紫禁城嘩然.一個受寵多年的女子竟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人.撕開了那層面具.這個人的臉才會看得舒服.現在是終于撕開了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