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緩緩的睜開眼楮,斜看了眼旁邊躺著的白鷺,不知何時,白鷺已經垂下了雙眸。♀
似睡非睡……
盡管如此,白無常卻依舊溫柔的說著,似乎是說給自己听,又像是說給白鷺听,再或者是說給未知的人听……
「我一直以為,我和他會這樣一直生活下去,每天听著他講重復的故事,為不同的魂魄引路,這樣子似乎也不錯。」
話至此,白無常唇角一勾,笑的如水中瀲灩,剎那一現。
「前不久,他突然對我說……」
……
那日,在地獄里,在厲鬼縱橫中,身穿黑袍的他臉上浮現的卻是歲月靜好般的笑容。
坐在高高的牆頭,看著魂魄有秩序的來來去去縱橫交錯,流雲手撐在牆上,閉上雙目,用耳朵聆听地獄里散發出的聲音。
「流雲,雖然你和白鷺的那些破事我都已經听的可以背下來了,不過還是想繼續听你說……」白無常椅著手中的鎖鏈,道。
睜開一雙如星辰般熠熠生輝的眸子,流雲抿著唇,靜了許久,才道:「今天給你講的故事,和以前會有些不一樣。」
白無常訝然,「哦?有什麼不一樣?」
「昨天有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找過我,他說他是魔鬼,是來拿取他應該要的東西……」
「魔鬼?他要拿什麼東西?」
「我的魂魄。」
「……」
白無常怔住了,晃著鐵鏈的手一停,鐵鏈打在他的大腿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他卻毫無知覺。
「昨天我才知道,在一千年前,我叫邵雲,很小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叫鳳棲的女人。為了這個女人,我從世界的最低點,撒著一腔熱血,拼了命的爬上最頂端。」
流雲輕輕的說著,看他安靜而祥和的神情,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
「那時,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她為了別的男人,寧可拔下自己的利齒,變得不再像她自己。而且,她不記得我了。」
白無常一臉驚訝的看著流雲,流雲的情緒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他靜靜的,如一汪潭水……
「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後來,我改了名字,成為了盤龍空間的王,趁著她男人虛弱的時候,攻打過去了……」
百鬼夜行的地府在這一刻,有著不一樣的寧靜,白無常靜靜的听流雲說著關于千年前的事情。
「後來,在那場大火中我知道了一切,原來,她並沒有忘記我,原來,她沒有變……」流雲放在牆上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牆頭,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死後,我和魔鬼交易了。」
「他說,他可以讓我在千年之後重活一次,也可以讓鳳棲重活一次,並且還能夠助她走上巔峰……」
「不過……」
白無常滿臉凝重,他雙目如火灼灼的轉頭注視著流雲,「他想要得到你的魂魄,對吧,而且你還同意了,是不是這樣……」
彎唇一笑,流雲伸了個懶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如今,我重活了一次,白鷺也在朝巔峰的路上走去,已經不需要我了。」
「我是時候該去送上我的靈魂了。」流雲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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