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放著音樂,書桌前的男子帶著金絲的邊框眼鏡,他的唇微微張開,一串白煙從口中吐出,朝著上空浮去。舒駑襻
「叔叔,你私自將貨品運到中國,到底是想干什麼?」
「呵!我的好佷子,這些問題,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得了回復,坐在一旁的人突然站了起來,他一雙眼眸直直的看向書桌前的男人,忽而一笑,「霍德叔叔,你可不要忘記這里是中國,是人家的地盤。」
又是一口白煙吐出,坐著的霍德緩緩起身,他蹭亮蹭亮的皮鞋發出「踏踏」的聲音,走到哈文的面前,霍德傾了傾身子專注的看著哈文的眼,「我親愛的哈文,你在擔心什麼如果警方查起來,叔叔我,也不會牽連到你。」
哈文「哼」了一聲,轉身便走,留下書房內的霍德一人,霍德看著哈文的背影,指間夾著的雪茄抬起吸了一口,眼鏡後的那抹眼神,如同狐狸一般。
顧悅在辦公室里認真的看著《哈利波特》,不過這時候秘書卻進來對她說有個人要見她。
顧悅問秘書是誰,可是秘書卻說那個人怎麼也不說自己的名字,不過他說和顧悅認識。怎麼想,顧悅也想不出會是誰,讓秘書將他帶進來,剛看到人,顧悅就愣住了,身子僵在椅子上,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倒是來人大方的走到顧悅的辦公桌前,俯子來,他碧色的眼眸朝著電腦中一看,突然揚眉點了點頭,「不錯,哈利波特是我最喜歡的電影。」
顧悅張了張嘴,她可是怎麼也沒有想過,在溫致雅剛剛提醒過她不久後,她就和哈文見面了,當然主要的是,是哈文找上門來的!
「怎麼了顧悅?見到我很吃驚麼?」哈文笑的燦爛,他的手伸出觸踫上顧悅的下巴,細細的用指月復摩擦。
顧悅驚住了,連忙抬手一把打開哈文的手,起身就往後退出了幾步,「你,你怎麼會來這兒?」
「許久沒有見到你,很思念你,所以就過來了啊!」哈文有些失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翹著腿,「一段時間沒有見你,你的肚子大了很多。」哈文再次開口,眼楮朝著顧悅的肚子上看。
他盯著她的視線讓顧悅有些灼熱感,她對哈文也沒有討厭的感覺,可是總歸來說,哈文綁架過她。
見哈文安靜的坐著,顧悅想在公司里他也不會做什麼,于是也就坐回了位子上,哈文勾著唇角笑了笑,端起顧悅的杯子就喝了一口水,「你看,我都坐下這麼久了你也不讓你的秘書給我倒一杯茶,所以,我只好喝你的了!」哈文說著,還擺了個無辜的表情,顧悅搖了搖腦袋,索性將自己喝過水的杯子推到他的面前,「說吧,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麼?」
「找你,一定要是有事情的麼?」哈文目光暗了暗,然而也只是那麼的一瞬。
顧悅聳了聳肩膀,繼續看電影。
「知道霍德麼?」忽然,哈文開口說道。
當然,這句話也成功的讓顧悅抬起來頭來,「霍德?」她疑惑。
「是啊,就是我叔叔,他帶了一批毒品進來,沒有買家,所以我想他估計會,做一些什麼事情。」
「事情?什麼事情?」顧悅蹙了蹙眉頭,不解。
「什麼事情我現在也不能說清楚,不過我叔叔雖然與我不怎麼好,可是我父親畢竟是他的兄弟,溫致雅害我父親成了植物人,我想……」哈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抬眼瞧著顧悅。
顧悅的眉頭更加的蹙緊起來,她往椅子上靠了靠,端詳了哈文許久,「霍德是你叔叔,你是他佷子,如果霍德要陷害溫致雅替你父親報仇,那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跟我說的話呢?」
哈文笑,點頭。「說的很對,你的確不太應該相信我,或許我過來跟你通風報信也是不正確的事情,不過,我父親的事情,我不想用那種方式來報復。」說著,哈文又端起了顧悅的茶杯,喝了一口,「非常感謝你的茶,帶著你的味道,非常甜美。」他揚了揚手,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朝門口走去,他的走姿很優雅紳士,如同中世紀的貴族。
顧悅看著他離開,心里也不禁揪了起來,看著被哈文喝過的杯子,她靠在椅子上,久久都沒能理清思緒來。
最近事情似乎有些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莉雅的事情醫院都沒有來過電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了!煩心之際,顧悅拿起電話,撥通了溫致雅的。
幾聲「嘟——」後,溫致雅接起,不等溫致雅開口,顧悅就說到︰「剛才,哈文來過了。他說他叔叔霍德帶了一批貨進來,他想,霍德應該會用這批毒品來陷害你。」
溫致雅那頭沉默了許久,隨後傳來一陣安慰似的笑聲,「悅悅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但願沒什麼事情。」顧悅說著,長嘆一口氣出來,「醫院那里一直沒有來過電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心髒。」
「悅悅,心髒的事情的確非常困難,別太擔心,我也會想想辦法的。」
「恩。你上班吧,我掛了。」顧悅應道,掛了電話,抱起一旁的毯子她朝著沙發走去,就躺了下去,心煩意亂,還是睡一覺的好,睡著了就不會想這些事情了。
不過,顧悅這一覺卻是沒有睡著,她腦袋里不停的飄著無數無數的東西,很亂,很雜。
生活如同曾經一般,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又這樣渡過了兩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然而就在這天的中午,溫致雅卻來了公司,顧悅有些驚訝,帶溫致雅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才笑了出來,他穿了一身軍裝,很瀟灑的模樣,他的手中拿了一個文件袋,走到顧悅的面前就將文件袋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顧悅面前。
顧悅有些不明所以,拿到手里看著,這一看,她差些就驚呼出來!
「這!這個人的心髒能配莉雅的!」顧悅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激動的差些掉出眼淚來。
溫致雅笑著,點了點頭,「她是個女死囚,死刑日就定在後日。監獄里所有的死囚我都讓醫生給他們做了檢查,我也很不敢相信,竟然真的遇到了和莉雅匹配的!」
顧悅說不出話來,她捂著嘴,心里興奮的厲害,可是想著這死囚也是活生生的人,心里不免又有些難受,溫致雅看出了顧悅的想法,走到她身旁摟住她的肩膀,「今天過來,不僅僅是想告訴你找到了和莉雅匹配的心髒,而且是想帶你去見見那位死囚,她叫李愛,因為殺了丈夫一家所以判的死刑。」
顧悅沉默,抬手握住溫致雅的手。
監獄的大門很高很高,監獄上頭的天空是灰蒙蒙的。
溫致雅帶著她進去,有獄警早已等候在了那里,顧悅是第一次進監獄,她被溫致雅牽著帶著往前去,進了一間房間,沒有多久,那名叫做李愛的女人就被帶了出來,三十多的年紀,明明還是那麼明媚的時光。
「李愛?」顧悅站起身來,看向這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她的頭發隨意的綁在一起,那張臉或許是因為在監獄呆久了而有些蒼白。
「你好。」她開口,聲音低而禮貌,當她的眼神落到顧悅身旁的溫致雅時,她又沖著溫致雅點了點頭,扯起一抹笑,「溫少將。」她說著,緩緩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顧悅看著她的模樣,不免有些聯系,她露出的手臂上有好多好多的疤,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都是煙頭燙傷的。
或許是注意到顧悅的眼神,李愛倒也是不在意,她將自己的袖子朝上撩了撩,有些苦澀的笑了笑,「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起來那時候真的是太痛了,只是現在,我倒也是渾身輕松,只希望我死後,不要再遇到他們了。」
李愛說著,那雙眼眸一轉,朝著玻璃窗外看去。
「他們,對你都不好麼?」顧悅忍不住開口。
「好?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好。帶刺的言語,家暴,把孩子的治療費賭博光,我看著我的孩子活活發燒死掉,我殺了我丈夫,也殺了他的父母!我不後悔,真的,只是可憐了我父母,好在我還有一個姐姐,她可以照顧爸媽的。」李愛笑了笑,放下自己的袖子。
顧悅心里酸酸的,她伸手握住李愛的手,努力了很久,最終還是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李愛搖了搖頭,看向顧悅握著她的手,「我用我的心髒救了別人,其實我應該高興才是。而且,溫少將答應我會照顧我父母,這些,我都已經很知足了。」她說著,拍了拍顧悅的手,「替我祝福那位莉雅小姐,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永遠快樂。」
顧悅咬著唇,點頭。
李愛松開了顧悅的手,起身,跟隨著獄警緩緩往里,她沒有回頭,而顧悅,也沒有抬頭看她。
因為一抬頭,她的淚珠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