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時光總是如響鞭一樣,稍縱即逝。︰離別的前一晚,兩人回了愛屋小巢,早早洗漱干淨,親密無間的摟抱在床上看電視。
屏幕上放著最近正在熱播的軍旅片《我是特種兵》,生動真實的部隊生活,塑造了一個個敢愛敢恨、感情豐富的特種兵形象,看的人熱血沸騰,令觀眾忍不住對這群最可愛的人更加充滿了欽佩景仰之情。
靜婷看的全神貫注,雙眸盯著屏幕一眨不眨,穆驚鴻不否認這片子確實拍得有那麼點水準,可是讓他親親老婆把身邊這麼個大活人都忘記了,一心一意只關注著電視上模不到的演員,他不禁一陣郁悶。
「喂……」他悶悶的踫一下懷里的溫軟身軀。
「嗯?」靜婷心不在焉的回一句,眼神未動。
穆驚鴻孩子氣的用手蓋在她的眼簾上,「喂,我跟你說話呢。」
靜婷不耐煩的拍下他的手,忍不住提高聲音,「你說啊,我听著呢!干嘛捂住人眼楮啊?」
「電視有那麼好看麼?」穆驚鴻直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意,「你老公也是軍人,還是翱翔藍天的呢!跟這個有什麼不一樣麼?你盯著電視上看的一眨不眨,把我拋一邊理都不理。」
靜婷還是繼續看電視,不過總算是抽空看了他一眼,「喲,這個醋你也要吃?當然不一樣啊,人家是特種兵啊,你是空軍。」
「哼!特種兵怎麼了?我沒去,我要是去的話,那就是特種兵中的特種兵!」某男立刻吹牛起來。
靜婷終于忍不住笑了,眸中帶笑瞥他一眼,「嘖嘖,繼續吹啊!」
「我說真話!」穆驚鴻很認真,而後做一個健美先生的姿勢,「你老公的身板,你評價評價,比他們這群人差麼?」
看著男人發達的肱二頭肌,靜婷瞪著眼的模上去,夸張的大叫,「哇!好有力的肌肉喲!」
「是吧……」穆驚鴻立刻更加得瑟了,「再說了,你老公的體力,你也是見識過的!難道會輸給這些個作秀的特種兵?」切
一听著他又不正經的調侃,靜婷就無語了,「……敢情你把身板練這麼好,就是為了風流快活的。」
「當然不是!」男人嘻嘻哈哈的笑著貼過來,從腋下抱著她往懷里拖一點,大手不懷好意的覆在她的胸前揉捏,曖昧的輕聲道,「不過,結了婚發現體力好還有這個用處,當然是額外的收獲嘍!難道沒有造福于你?」
靜婷眼神兒一橫,拍掉他的手,「沒有!」每次伺候他一回,累都累死了,活月兌月兌拆了重組的感覺。
……
「老婆,別看了吧……聊聊天。」發現她不知不覺中又把注意力投向電視,穆驚鴻忍不住在她身上作亂。
靜婷受不了這男人一回來就時刻發情的模樣,微微不悅,「穆驚鴻,你不要惹我好不好啊?」
「可是我明天就走了……你什麼時候不能看啊?」
僵滯了幾秒,靜婷終于妥協,分了一半兒的注意力給他,「嗯,那你說吧,想聊什麼?」
她這樣一本正經的問想聊什麼,穆驚鴻忽而又沒了興趣,這種心理有點像強扭的瓜不甜一樣。
「沒什麼。算了,你看電視吧,我先睡了。」盯著她看了幾秒,男人口氣忽而冷了下來,說完放開她,自己躺了下來。
兩人之間一時沉悶,靜婷不明所以,盯著他閉上眼的模樣看了幾秒,趴下去輕輕推他,「喂,你怎麼了啊?」怎麼跟個三歲小孩一樣啊,動不動就生悶氣?
「沒怎麼啊。」男人還是閉著眼,口氣雖然說不上冷淡,但也不是多麼熱絡。
靜婷想一下,還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惹他不高興,只好小心翼翼的哄,「我睡不著,你陪我聊聊吧。」
「你不是看電視麼……」
回頭瞄一眼正在放片尾曲的電視,「電視也結束了……」
所以就想起他了麼?!男人心里還是不爽,沒說話。
靜婷背地里癟癟嘴,第一次發現這男人居然還有孩子氣的時候,于是主動尋著跟他說話,「哎,我很好奇啊,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沒去當特種兵呢?」
「不想當陸軍。」男人利落的回答。
咦?「為什麼啊?」靜婷更加好奇了。
「不想被家里人管。」
靜婷「啊?」了一聲,想了一下忽而醒悟。公公是名陸軍中將,某副大軍區的副司令員呢!
說到這里,前一秒鐘還在生悶氣的中校同志忽而來了精神,翻過身來得意的道,「我當初想報軍校,他們都笑話我呢,說我受不了那個苦,讓我考個大學畢業後當個公務員算了。我討厭公務員那種生活,要死不活的,多沒意思!我就暗暗較勁兒,那會兒正好踫到招飛,我偷偷去報了名,模仿我老爹的筆跡簽了字!原本也沒想那麼順利的,可誰知居然通過了嚴格的體檢!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可高興了!既能當兵,又能擺月兌陸地上我家里的勢力,終于讓我揚眉吐氣的一把!」
靜婷看著他眉飛色舞的模樣,想象著他當時的心情,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那爸爸媽媽豈不是大吃一驚?」
「可不是!」穆驚鴻來了興致,「你都不知道,我把材料拍在他們面前時,老家伙們那一個個的眼神兒!緩過神來之後,他們居然笑話我去兩年就會被淘汰!呵,我這不是一路下來,混到中校了?!」
「呵呵……」靜婷也笑了,「難怪你跟我爸談得來,原來倆人骨子里都有那麼點傲氣!」都不想借助權勢的力量,都不想給人落下不好听的話柄,憑著骨子里哪一點倔強,不管多麼辛苦,至少問心無愧。近如縱響。
「當時我倒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空軍的要求比一般軍種嚴格,要是我空軍都能上,那不是說明我更牛?!」穆驚鴻提起自己無比光榮的過往,口氣里那叫一個春風得意,「我要是選擇陸軍,就憑我家身份地位擺在那里,估計我現在是上校都有可能了。可是,我當兵又不是為了去當官耍威風的,我要那麼高的軍餃干嘛?該我得的,誰也別想搶;不該我得的,送給我我也不要!」
兩人孩子都懷了,靜婷卻從來沒有了解過他的工作和生活,今天他興致高昂談到這里,靜婷也忍不住打听,「做空軍的感覺怎麼樣呢?看著電視上放的,你們開著戰斗機在空中翻筋斗,直上直下,覺得好威風啊!」
穆驚鴻不屑的丟她一個白眼,「國慶大閱兵你看多了吧?你咋不說後面還冒著五顏六色的煙兒呢?」
靜婷癟癟嘴,「我不是不懂麼,你跟我講講啊」
「哎……」男人忽而一聲長嘆,「其實做空軍真的比一般軍種累,而且比一般軍種危險。每年招新兵進來,總是會在訓練中出事。去年那會兒,爸爸受傷住院,我不是正好去醫院探望受傷戰士麼,其實就是新兵訓練出事了。那一次還算好的,至少保住了命。以往也不乏機毀人亡,連尸骨都找不到的。」
靜婷眉頭一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噤,「這麼危險,那這些年,你都不害怕啊?」
「怕又能如何?」穆驚鴻口氣沉重,透著些無奈,「這就是軍人的使命。有時候,煽情一點兒,想著自己肩負的使命,真的會覺得個人生死輕于鴻毛,保家衛國重于泰山,一沖上去,也顧不得怕了。」
「那你遇到危險過麼?」靜婷擔心的問。
「嗯,」穆驚鴻點頭,「不過,好在最後化險為夷,就是從掛在樹上摔下來,受點皮外傷。」
他說的輕巧,靜婷卻听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想著他工作的危險性,她心里不由得一揪,「你現在可是孩子的爸了,出任務千萬小心啊……」
「知道。」看著她凝重的臉色,穆驚鴻已經不記得先前還在生氣了,坐起身將她摟在懷里,長嘆一聲,「我現在不為我自己想想,也得為你跟孩子著想啊……」
「嗯……」
兩人靜靜相擁,隔了會兒,穆驚鴻才道,「跟你商量件事。」
「嗯?」靜婷抬眼看著他,「什麼事啊?」
「你懷孕了,我又不在你身邊照顧,要麼你工作先放一放吧,回家養個一年半載的,等孩子生了再上班去?」穆驚鴻一晚上都琢磨著這件事,反正公司是謝安明的,自己的好兄弟,去不去上班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靜婷听完,卻有些不贊成,「有必要麼?人家好多懷孕的,都是一直堅持到孩子要出生的前幾天才休產假的,我現在還是早孕階段呢。」
「可是,你跟人家的狀況不一樣啊。」穆驚鴻說著,嚴肅起來,「雖然安明的公司離家不是很遠,但是你每天倒車,上班高峰時多少人擠來擠去的?我不放心啊。」
「有什麼不放心的?」靜婷卻有自己的看法,「我這麼多年一個人過來,會照顧自己的,現在懷孕了,我會更注意一些,不會有事。」
「你不撞人還有人撞你的時候呢,萬一……」
「驚鴻!」靜婷坐起身,面對著他認真的問,「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啊?就是懷孕而已,注意一些就好了,哪用得著跟大熊貓一樣保護起來啊?」
「不是我緊張,我只是想要讓你跟孩子更安全一些!」穆驚鴻爭辯,「咱家又不缺你那點上班的工資,干嘛懷著孩子還要朝九晚五的辛苦啊?你看,你要是去上班的話,還會成天對著電腦吧?還會繼續使用手機吧?辦公室里,還有什麼打印機、復印機,都有輻射的好不好?」
「驚鴻,現在有一個東西叫防輻射服!」
「那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啊……萬一咱們孩子被輻射」
「驚鴻!」靜婷已經有些無語了,安慰準爸爸,「你真的太緊張了!相信我,這些年我一個人**過來的,我喜歡有工作忙碌的感覺,一下子讓我閑下來,我會受不了的。你想讓我變得跟喬巧一樣,每天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麼?」。
「難道那樣有什麼不對麼?我是你老公!」穆驚鴻有自己的理論,「以前我們沒在一起,你必須靠一個人,可現在你有我了啊……我是心甘情願讓你依靠的。」男人絲毫沒覺得,自己這種態度已經顯出了前後矛盾的一面。
「驚鴻,你不懂……」靜婷耐心解釋,「我上班,就等于精神有了寄托,時間也好過一些。我要是賦閑在家,每天飯來張口,會很無聊的。你知道女人無聊了就會干什麼嗎?就會不停的騷擾男人,問你在干什麼啊?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你是不是不想我啊?」
穆驚鴻愣住了,沒說話。
靜婷看著他的臉色,繼續道,「很可怕是不是?所以,你要是不想我變成第二個喬巧,這件事,就依我的。我不光是為了掙錢,更是為了生活。」說罷,頓了一下開玩笑補充道,「再說了,女人無論何時,都要保證經濟**!這樣才不至于軟弱可欺!」
「怎麼?你還擔心我有朝一日不要你了?」穆驚鴻挑眉冷聲。
「不啊……」靜婷笑笑,「可至少,我想買什麼想做什麼時,大大方方不用跟男人伸手。我喜歡這種**自主的感覺,就跟你喜歡靠自己打拼努力是一樣的道理。」
穆驚鴻敗下陣來,「反正我不能理解……」在他看來,既然有條件享受,為什麼還要去受罪?
靜婷懶得再解釋,這是她這麼多年的生活原則。穆驚鴻喜歡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因為她的這些原則符合他的心意,她不是那種把一切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小女人,所以即使現狀改變了,她也不會摒棄自己的原則。
「穆靜婷,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了?」穆驚鴻最後一次問。
「沒有。」靜婷果斷回答,「你自己不喜歡走後門,你干嘛讓我走後門啊?那有人為了懷孕生孩子,一下子請個一年半載假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這都不是一個好提議。」
「算了算了……」穆驚鴻不悅的又重新躺下,他很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你要上就上吧,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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