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懷孕時,靜婷在孕婦手冊上看了,說小寶寶喝初乳是最好的,初乳營養價值最高。她倒是不介意把女乃水喂給丈夫救回來的孩子,只是想到自己的小寶寶早產,身體底子也不好,便想著法子可以讓自家小丫頭也享享口福。問了護士,護士回道︰「如果覺得漲的話,可以擠出來放在冰箱里保存著,等寶寶以後喝。其實現在喂喂這個孩子也挺好的,免得你回女乃,如果還是覺得漲,就可以擠出來放著。」
自己覺得挺難為情的話題,護士就這樣坦然大方的說出來,靜婷有些訕訕的點頭,又問,「寶寶在保溫箱里,不可以喝母乳麼?」
「這個……無菌科室有專人負責寶寶飲食的,喂母乳不方便。不過,你現在女乃水充足的話,可以擠在女乃瓶里喂寶寶。」
靜婷一听說可以這樣辦,也顧不上難為情了,趕緊道,「那你幫我說一下吧,我還是想讓寶寶喝母乳,我擠出來讓護士幫忙喂,可以嗎?」
「行,我去說一下。」
靜婷回來時,穆驚鴻還醒著。初做媽媽的靜婷有點小興奮,看著小寶寶吸女乃的模樣,雖然那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也覺得一顆心柔軟的都要化掉!
重新在男人身邊睡下,見穆驚鴻還睜著眼楮等著她,她有些激動的巴過來,不好意思的紅著臉,他一陣好奇。
己在了婦。屋里的大人都出去了,穆驚鴻才問,「你怎麼了?喂個女乃回來,臉紅什麼……」
那種初為人母的感覺讓靜婷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可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她只好羞澀的笑笑,小小聲的道,「沒什麼……」
穆驚鴻卻有些不放心,以為她是有什麼事不開心,艱難的動動手想要抱她。靜婷嚇了一跳,昂起身抓住他的手問,「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男人低低的道,「模模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啦……」靜婷的臉又紅了紅,道,「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縱然是面對著自己的母親,可是剛才那樣坦胸露乳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回來的路上跟小護士的一番「擠女乃論」讓她窘的全身都要燒掉了。
「對了,驚鴻……」靜婷突然想到什麼,終于忘記了羞澀,輕聲道,「那個小寶寶長的好可愛的,不像咱們女兒,皺巴巴的。不過,媽說小孩子剛生下來時都不好看,都是皺巴巴的模樣,以後就會長漂亮的。」
穆驚鴻說話的語調一直很低,只是口氣里的溫柔還是那麼明顯,「咱們倆又不丑,小丫頭能差到哪里去?你不是說她像我多麼,以後肯定是美女。」
「哼,臭美!」靜婷往他身邊擠了擠,「女孩子要注重內在美,修身養性,那種氣質是因為由內而外的,哪里能光看長相。」
「可如果內外兼修,不是更好……」
「……嗯,也是。」靜婷點點頭,一只手有些難為情的放在胸部,穆驚鴻見她不舒服的樣子,狐疑的看她一眼,「你……你怎麼了?」
「呃」靜婷的臉又紅了,「剛才,那個寶寶吃的不多,我那個……女乃水充足,覺得有些漲……」也不知道小護士什麼時候拿擠女乃的工具來,而且等會兒肯定又要離開,她是不好意思當著男人的面擠女乃的,想到就臉發燒。
穆驚鴻也有些羞赧了,又盯著她的動作瞄了兩眼,不自然的道,「你……我,我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可以不跟我住一個病房了。」
靜婷一瞥眼,「你嫌棄我?」
「哪里……」穆驚鴻吱吱唔唔,瘦弱的俊臉浮現出一抹紅暈,「我這里,人來人往的……你這樣子,大家看見……像什麼樣子?」
靜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小聲抱怨,「……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
穆驚鴻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心虛,癟癟嘴沒說話了。
靜婷卻自顧自的嘀咕,「胸大難道還有這個好處……剛剛喂完的」她在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胸大代表體積大,所以產的女乃水多?
穆驚鴻听到她的話,一時呼吸急促,恨不能把她立刻攆出去,免得在這里影響他養病。閉上眼楮緩了一陣兒,他想到了正事。
「老婆,跟你商量一件事。」穆驚鴻重新睜開眼楮,不去看靜婷難耐的動作,只盯著她的臉。
「什麼事?」靜婷看他一眼。
「你剛才喂那個小娃兒,喜歡他不?」
「嗯……我不說了麼,小家伙挺可愛的,眼楮大大的,睫毛好長!我還沒見過男孩子那麼長的睫毛!不過,畢竟受了苦的,不像平日里看到的小孩胖乎乎的。」
听著靜婷的口氣,似乎挺喜歡的,穆驚鴻心里放松一些,又道,「靜婷,咱們之前不是商量是否要二胎麼?現在……來一個現成的怎麼樣?」
「……現成的?」靜婷忽然轉頭過來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什麼意思?」
「嗯……」穆驚鴻略微思量,「意思就是咱們……把那個孩子收養了吧。」
「收養那個孩子……?」靜婷跟著重復一句,看不出心里的情緒如何。
穆驚鴻點點頭,繼續道︰「那天,我黎明時分下的山,看到那個偏僻的山腳下有座倒塌的房子,我就過去查看有沒有幸存者。當我听到求救聲鑽進去時……就看到了那個孩子的父親。
那個父親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年紀,半截身子被房梁和斷裂的房板壓著,我勉強爬過去,可是無法解救他。正當我想找人來救援時,我才發現那個父親上半身艱難的昂著,而他的胸前,就是護著那個孩子。
這些天遇見了無數悲慘的畫面,可是我們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但是那一刻,我看著那個父親,忽然就忍不住落下眼淚。我在想,到底是什麼意志居然讓那位父親在自己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撐著幾天幾夜不倒下,護著懷里的孩子。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敢相信。」
穆驚鴻慢慢講述當天的情景,雖然說話的音量低,可還是有些力不從心。靜靜的喘息了一會兒,他才又接著道,「……我當時以為那個孩子肯定已經沒救了,可是那個父親說孩子還活著,我從那個父親身下拖出孩子,看到他真的安安靜靜的睡著,我又一次震驚了。我帶著孩子退出那個倒塌的房屋,可是剛剛要鑽出來時,遇到了余震,房子再一次坍塌,我被困在那個角落里幾天幾夜不得動彈」
「驚鴻……你別說了。」靜婷親臨過現場,現在又听丈夫講述當時的情況,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又重新回放那幅畫面,頓時噩夢又重新涌上來,她握住丈夫的手,低低的道,「驚鴻,你別說了,我懂你的意思。」孩子太可憐了,才六個月大就無父無母,穆家條件這麼好,也不在乎多養一個小孩,其實她剛才猶豫,不是因為不答應,而是覺得有些突然而已。
「靜婷……我答應那個父親,一定要救出孩子的……」穆驚鴻回握著妻子的手,幽幽的眸光鎖定妻子的臉龐,「所以,被困的那幾天,我想方設法的保住孩子的命。幸虧我身上還有些干糧和水,不然
其實,好多次我都絕望了,以為等不到救援隊伍了……可是,每當看到懷里的那個孩子,我又重新打起精神。」
人在最絕望最艱難時刻建立起來的感情是一輩子最難以忘懷的。穆驚鴻想著那個小家伙在那樣的環境里還對自己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放不下這個孩子了。
靜婷道︰「那咱們就收養吧。」口氣堅定。
「真的?」穆驚鴻一喜。
靜婷點點頭,想象著那一晚從那個狹小的洞口看進去的場景,嘆息著說,「你被困在那樣的環境下,如果不是身上還有個寄托,恐怕就熬不過來了……你說你救了那個孩子,反過來想想,又何嘗不是那個孩子救了你?」
靜婷說著,淺淺的一笑,靠在他的肩窩里,「這樣也好,孩子才六個月大,咱們把他當做自己親生的養,如果可能,這輩子都不讓他知道自己身世了吧,開開心心的長大,咱們呢……也有兒有女了,多好!」
穆驚鴻心里想了好大一番說辭,卻沒想到靜婷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而且還是這樣樂觀的心態。他愣了一下,輕輕低下頭在她發頂親吻一下,喟嘆,「……我怎麼那麼好運,從大街上貿然抓一個女人,居然比許多人千挑萬選的還要好上幾十倍。」
靜婷笑了,「身體都還沒好呢,又開始油嘴滑舌了。」
「不……這句話是真的,真心的。老婆,我愛你,很愛很愛。」穆驚鴻忽然語氣深情起來,而且還來了一句坦蕩蕩的表白!
靜婷雙眸里射出燦爛的光,抬頭看看他,嘴角露出壓抑不住的幸福笑意,在他嘴邊吻了一下,同樣道︰「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以往每一次他的表白都是漫不經心的模樣,靜婷每次听听做罷。可是,這一次,在經歷了差點天人永隔之後,再听到他的表白,她只覺得一顆心都激蕩起來。
穆驚鴻用力握著她的手,雙眸里都是感動和慶幸。他因禍得福了,雖然差點一命嗚呼,可終究活了過來,而且……確定了妻子對自己的感情。哎……老天爺似乎一向偏愛他呢!
「對了,驚鴻。」靜婷忽然抬頭問他,「小寶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既然決定收養了,那總得取個名吧。」。
穆驚鴻點點頭,安撫道︰「這個你別急。據我所知,收養孩子還有不少手續,像收養這種地震中的孤兒,首先要確定他家人是否全都遇難了,需要出具一系列證明。現在……還在忙著災後重建工作,這些手續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才能辦全。這段時間,咱們就先照顧著那個孩子,你呢……嗯」男人說到這里,不懷好意的瞄一眼妻子的胸部,「反正你女乃水充足,就喂著吧……至于名字,我等會兒問問長輩們的意見,看看要不要與我們同姓……如果同姓的話,我打算就叫……穆川吧。」
「穆川……」靜婷一下子明白丈夫的意思,想必也是為了紀念吧。
穆驚鴻嘆息一口氣,「當時我去救孩子的時候,據那位年輕的父親講,孩子的母親和女乃女乃都生死不明,更何況後來余震導致滑坡,房子被二次掩埋,應該是不會有生還的可能了……」
「好了,別想了,你好好養身體,那個孩子我會注意照顧的。」知道丈夫又開始傷感,靜婷趕緊給他寬寬心。哎,原本多不正經的一個人啊,這次也被弄得多愁善感起來,女人想著就心酸。
「嗯,對了,我就還得跟你說這個。」穆驚鴻打起精神又道,「咱們自己的女兒也剛出生,而且還是早產;現在又來一個孩子,我怕你太辛苦。」
靜婷搖搖頭,「沒關系,辛苦就找老人家來帶,我媽,你媽,不都可以麼?我媽反正在幼兒園也帶過親子班,那種小班都是孩子很小很小就送過來的。呵呵……孩子們給她照顧,也比較放心。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穆驚鴻這才放心的露出一笑,撒嬌道,「老婆,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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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驚鴻畢竟軍人出生,身體底子不錯。三兩日調養過來,精神就恢復了很多。他是抗震救災中受傷官兵軍餃最高的,而且獲救時還帶出來一名生還的嬰兒,此事讓領導們也頗為看重,近兩日來,前來慰問拜訪的客人便多了起來。
為了避免打擾靜婷休息,兩人終于分開各住一個病房。小穆川的領養手續正在辦理中,為了方便照顧,靜婷便直接讓護士把小穆川抱到她的病房里來,需要做檢查什麼時再抱走。
小穆川原本是喝牛女乃的,所以一開始吃母乳有些不喜歡,後來熟悉了這股味道後,每次靜婷一抱起他,他就揮舞著小手,像是要模靜婷的臉一樣,完全把靜婷當做了自己的媽媽,不哭也不鬧,吃飽了就睡。
穆小丫頭住在保溫箱里,吃的也不多,靜婷每次擠了女乃,讓護士拿去喂,順便打听一下小丫頭最近的狀況如何,想象著等女兒出了保溫箱,兩個小孩子一大一小睡在身邊的模樣。地震陰霾似乎因為這兩個小生命的存在而淡了許多。
看著小穆川睡的香甜,而小丫頭又不在身邊,靜婷不免有些無聊。黃晶玉進來,看她要下床,趕緊過去攔住,責備她,「你又要下去做什麼?」
「媽,我想去看看驚鴻,我一個人呆著,悶死了!」靜婷可憐巴巴的道。
「鴻鴻好得很,你坐月子就要像個坐月子的模樣,總是跑來跑去!這要是在月子里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黃晶玉訓斥。
「哎呀……媽,人家國外都沒有這種坐月子的說法,多活動一下,氣血通暢還恢復的快一些!」
「胡說!我不是外國人,我不管外國人的做法,反正你給我躺著!」黃晶玉硬是把女兒押回床上,「再說了,鴻鴻那里現在有客,你邋邋遢遢的,去丟人現眼啊?」
靜婷癟癟嘴,「怎麼又有客人啊?這麼頻繁的來訪,他哪里有時間休息。」
「醫生已經限制外人人員探訪了。不過今天來的是跟他一起抗震救災的戰友,他應該是想了解現在的救災情況怎麼樣吧,自己要求見客的。」
「哦……」想著他那邊忙著,靜婷只好繼續坐下來無聊發呆。
穆驚鴻的病房里坐著五六個軍官,大多數都是他的下屬,也有在抗震救災時新認識的戰友。其中,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軍官也是頂著兩杠兩星,一身作戰服區別于一般的軍裝,一進來讓穆驚鴻小小吃驚。
「石中隊,你怎麼親自來看我了?我有些受寵若驚啊!」穆驚鴻認出那人是某特種部隊的中隊長石磊落中校,立刻驚訝的打趣。
石磊落見穆驚鴻還可以開玩笑了,想必恢復的不錯,淡淡一笑,「精神可以呀,那準備什麼時候回去?鄉親們可是惦記著你呢。」
穆驚鴻立刻道︰「快!我琢磨著最多一個星期我就可以出去了!哎,我這輩子還沒住過醫院呢,真不習慣。」
「穆團,您看看您瘦成什麼樣子了,怎麼這麼快住院?好好養養吧,現在交通方便了,大批救援物資和人力進來,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有下屬勸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穆驚鴻半靠在床上,說話的口氣比兩天前好了很多。
大家都知道穆中校的妻子千里尋夫的壯舉,也知道穆中校這兩日剛做了爸爸,于是都嚷嚷著想看看小丫頭,誰知卻被告知小丫頭早產,還在保溫箱里住著,不讓外人探視。一群人噓吁不已,這才意興闌珊的離開。可那個特種部隊的中隊長石磊落,卻在送走了一同前來的幾名軍官後,又翻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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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穆驚鴻收養穆川一事,有讀者說穆驚鴻夫婦達不到收養的標準。我特意了解了一下我國的《收養法》,如果是收養孤兒、殘疾兒童或者社會福利機構扶養的查找不到生父母的棄嬰和兒童,可以不受收養人無子女和收養一名的限制。另外還有一個條件是︰夫妻雙方共同收養的話,需均年滿三十周歲。穆驚鴻是達到了,靜婷還差一歲,這個咱們可以忽略麼?
另外,我專門查找了汶川地震時收養孤兒的相關報道,其中有報道直接說明「對于地震中的孤兒,可以不受收養人無子女和收養一名的限制。」所以,這樣算來,穆家這樣的條件,基本是符合了收養孤兒的標準。(對于那位親說「災區的孩子不能隨便收養」一說,我沒有找到相關材料。)
再說了,穆家是什麼背景,想要收養一名孤兒,難道還有人說不讓收養的麼?小說,大家不要太較真。
最近秋雨連綿,我腰疼纏綿,腰肌勞損和坐骨神經痛有點嚴重,今天腰部和都貼了膏藥,火辣辣的疼,上午出門回來之後就躺在床上休息,這一章都是靠著枕頭碼出來的。今天就更新這一章吧,這個膏藥貼二十四小時就可以撕掉了,等明天癥狀輕一些了,我酌量碼字吧。望各位讀者諒解!謝謝。